“二姐,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何必如此呢。”
沈詩思一臉爲難,這一個兩個的都勸不住,都是自家姐妹,又何必鬧成這般呢,給了臺階,順勢下了便就是了,這般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還都以爲阿姐是多壞的一個人呢,一點都不要顧念姐妹情誼。
意欲將沈奕恬拉起來,她卻倔強的跪在那,大有一種一跪不起的意思。
沈詩思無奈,只的叫冬梅照顧着點,而後便自己撩了簾子進入了屋內。
一眼便瞧到那在書桌後氣定神閒,提筆繪畫的沈君茹。
“阿姐,二姐還跪在外面呢,你瞧這可該怎麼辦啊。”
沈詩思爲難的說道。
微咬紅脣,柳眉輕皺,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二姐也不是個省心的,偏要惹阿姐不悅。
“她願跪便讓她跪着。”
長跪不起便長跪不起唄,嚇唬誰呢。
糟蹋的是她自己的身體,外面天寒地凍的,傳出去無非就是她沈君茹刻薄不近人情,但遭罪的又不是沈君茹。
名聲這東西,是善是惡,她不在乎。
“可這樣一直跪着也不是個事啊我,我再去勸一勸吧。”
她看啊,自己都要跟冬梅一樣,真是操不完的心
說完,沈詩思終究是不放心,外面天寒地凍的,便算之前兩人之間有些矛盾,但沈奕恬若是在沈君茹這裏凍壞了身子總也是不好的。
她一撩簾出去,沈奕恬便擡眸看來,面上露出幾分欣喜,但在看清來人是沈詩思時不免又有些失望。
她都使上苦肉計了,這沈君茹的心腸怎麼突然變的這麼硬了難不成真不管她死活了
先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微微有些委屈的咬了紅.脣,雙眸氤氳,像是暈染起了層層水霧,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二姐,你還是先回去吧,天兒太冷了,仔細凍壞了身子。”
“不,若長姐不原諒我,我便就一直跪着。”
“都過去的事了,阿姐她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你也莫要再勸我了,我知道,阿姐還是不願意見我。”
這人也還真是軸,明知道沈君茹不想搭理她,還偏偏要貼上來。
她以爲,同樣的招數在沈君茹這裏還能用第二次。
但不得不說,她對自己倒是夠狠,說跪便跪,便是用苦肉計,也得受些皮肉之苦。
鵝毛大雪紛飛而至,沈詩思尋了把油紙傘替她撐着,多少擋了些寒意。
屋內爐火旺盛,屋外兩人凍的瑟瑟發抖。
冬梅一邊幫沈君茹磨墨,一邊猶豫着說道。
“小姐,那二小姐凍着就算了,三小姐也在外面一塊陪着呢,也不知道三小姐這是怎麼了,二小姐那般對你,想跪便跪着就是了,我看她就是想用這來要挾您乖乖低頭,哪裏是負荊請罪啊。這都做給誰看的啊。”
冬梅忍不住嘀咕道。
寒風呼嘯着拍打窗戶,沈君茹垂眸,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暈染出朵朵墨汁,很顯然,沈君茹也有些心不在焉。
微微嘆息一聲,她終究將筆擱下,擡頭看向窗外。
此時,兩人臉頰都凍的通紅,尤其是沈詩思,肩上都落滿了雪,凍的可不輕
“阿阿姐”
“你先進去。”
沈詩思猶豫的看了那跪在地上快要僵硬了一般的沈奕恬,去了這一遭,倒真是變了不少,連這樣的苦頭都能熬下來。
這一猶豫,便見沈君茹微沉了面色,說道。
“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不,不是那那我先進去了。”
沈詩思連忙說道,在外面凍的時間長了些,連說話都有些哆嗦,手腳冰涼,挪動着進了屋。
采薇採荷連忙迎了上來,屋子裏暖和的很,瞬間便將她肩頭上的落雪融化了,她們替沈詩思將外面罩着的披風脫了去,然後又披上了新的外袍,又緊忙塞了熱水給她喝了下去,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而外面,沈君茹看着那還跪着的沈奕恬。
她一臉欣喜的看着沈君茹,說道。
“長、長姐你你終於肯見我了”
此時,她都快凍僵了,舌頭都硬了似的。
卻聽沈君茹說道。
“你回去吧,不必這麼折騰自己。”
“之前,之前都是是我的錯我我也是氣暈了,糊塗了才才那樣長姐你便原諒我吧”
“我原諒你,你便會離開,是麼”
這這是什麼意思
沈奕恬來之前就做好打算了,若沈君茹遲遲不肯原諒她,她跪一會便會假裝暈倒,她的小丫頭會將她接回去,外面會如何宣揚沈君茹不近人情,不念手足,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若沈君茹好忽悠,能將之前的事都揭過去,恢復如初那便最好,她還可以像之前那樣利用她
眼珠子轉了轉,隨即點頭應道。
“長長姐”
“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長姐,長姐”
沈奕恬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沈君茹卻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轉身便回了屋內。
她其實根本就不是想要來求原諒,沈君茹又不是傻子,她既然虛僞的來求原諒,她便給她要的“原諒”不就是了。
沈奕恬慌忙想要站起來,然而一站起來眼前便陣陣發黑,竟真膝蓋一軟暈了過去。
“呀二小姐暈倒了。”
冬梅驚呼一聲,連忙招呼着人上前將沈奕恬扶了起來。
沈君茹微皺眉頭,瞪了還欲跑出去的沈詩思一眼,說道。
“你待着,冬梅,將人送回去。”
“大小姐,是真的暈了”
冬梅壓低了聲音靠近沈君茹耳邊說道。
這要是送回去,外面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大小姐虐待人呢。
她要的不就是這效果麼這樣也算是假戲真做了。
“要不然,咱們先將她擡進屋裏暖和暖和,待她醒了再送回去”
冬梅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你瞧着辦吧。”
“是,奴婢這就去。”
冬梅應了一聲,招呼着人趕緊去準備熱水和棉被,又將沈奕恬擡進了偏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