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珉學着她的樣子,靠在她耳邊輕輕的咬耳朵。
呼吸灑在她的耳垂上,癢癢的,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雖有些尷尬,但沈君茹還是說道。
“不如”
她靠近鳳珉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
鳳珉薄脣微揚,故意將耳朵靠的極近,鼻息間都是她吐氣如蘭的氣息。
此刻,他根本就沒聽清楚她都說了些什麼,心裏像是有貓爪子在撓一樣,癢的很。
低聲應道。
“本王明白了。”
他故意靠近沈君茹耳邊說話,呼出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垂上,氣氛說不出的曖昧,果然便讓沈君茹徹底紅了臉,乾脆將自己埋的更低了。
鳳珉也不逗她了,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衆人,說道。
“本王念及你們不容易,又是受人擺佈,今日之事,可以不追究。你們一直是自由身,這個地方不是收容所,想繼續留下來的,就必須遵守這裏的規章和制度,想要走的,分文沒有,收拾東西就可滾蛋。”
鳳珉可沒沈君茹那般好說話,愛留就留,不願意留的便趁早滾蛋,這裏可不是收容所,沈君茹是有善心,但也並不是做慈善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然而卻有些賴皮子卻想趁機勒索敲詐。
說白了,他們誰都不欠他們的,天災,朝廷也出錢出力的去賑災濟貧了,沈君茹本可不管這些,卻白白的招來這些禍端實在是冤的慌。
翠嬸子滿臉自責,喃喃道。
“都怪我,若我能注意些,早點發覺出不對勁來,也不會讓大小姐身陷此等禍端中去。”
“好了嬸子,你也莫要自責,我家小姐也沒怪你不是。”
映月貼心的寬慰道。
誰又會想帶這些呢,又不會未卜先知,而且翠嬸子一個農家婦人,能做到這般已經是不容易了,她也只是還沒有明白“人心險惡”這個道理。
“我我無處去,我可不可以留下,小姐,這位爺,請讓我們姐弟留下吧”
沈君茹料想到那女子會祈求留下,她方纔爲自己說了話,足以證明這個女人的良善之心和足夠大的膽子
鳳珉低頭與她耳語幾句,而後便微微點了點頭,道。
“來人,帶她們下去安置好。”
“是。”
鳳珉話落,隨即便有侍衛將那女子拉了起來,小虎子擡着一張紅撲撲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那些侍衛,還有幾分膽怯。護在自己姐姐身前。
李修擡手在那侍衛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低聲道。
“走開走開,長的就凶神惡煞的,不要嚇到孩子。”
侍衛一臉無辜的摸了摸後腦勺,他哪裏長的凶神惡煞了分明很英俊好麼
再說了,他是侍衛,凶神惡煞一些才能鎮得住好麼
李修蹲下身子將小虎抱了起來,小虎有些膽怯,但卻努力睜大雙眸,讓自己表現出並不害怕的樣子。
嘿,這小子倒是有趣。
李修心道。
一時間竟起了逗弄之心。
“你這小子,膽兒可真大,不怕我們”
“小傢伙,我再教你一個,善惡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分的清楚明白的。”
李修都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好人。
死在他刀下的亡魂無數,對那些人來說,自己何嘗不是一個惡人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就比如一個老人救了垂死的狼,可狼卻又去傷了別人,那這個老人,是惡的,還是善的
在他看來,善惡便是個雙面,說不清楚也分不明白。
小虎哪裏能懂這麼深奧的事,微微歪着腦袋,沒說話。
“小虎,快下來,多謝小姐收留教養之恩,小女曲意,這是我弟弟曲虎兒,日後聽憑姑娘差遣。”
說着她便拉着小虎對着沈君茹等人跪拜了下去。
沈君茹心裏其實並不是滋味。
微微擺了擺手,說道。
“你且先下去收拾收拾換身衣服,等會我有話要與你說,還有,那位老先生”
那老頭兒被一拳頭打的不輕,鼻樑骨似乎都要斷了一般,流了不少血。
這要是年輕人倒也罷了,偏偏一把年紀了,如何受得了
好在不用沈君茹吩咐便有人將他照料了去。
“我讓人且送你去休息,這邊交給我便是了。”
忽而,鳳珉壓低了聲音靠在她耳邊說道。
沈君茹猶豫了一下,想着,這裏鳳珉也是有參夥的,有決策權,如此想着便微微點了點頭,由着他將披風裹在她的肩頭上,對着一旁的映月等人招了手,而後便將她教給了她們。
沈君茹離開的腳步微頓,略有疑惑的偏頭看了鳳珉一眼,卻見他端端的瞧着自己微微一笑,不知怎的,沈君茹這臉皮便又紅了。
她不覺自己是那種臉皮薄的人,如今碰上這鳳珉,卻不知怎的,竟幾次三番的便紅了臉,實在是丟人
翠嬸子忙跟着沈君茹去了,而,映星緩了腳步,拽了拽映月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映月不明所以,皺眉問道。
“什麼”
“嘖就就是哎呀,就是殿下與咱們家小姐的事啊”
這麼膩歪,要說沒事她都不相信
除非她眼睛真的瞎了
然而映月卻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面無波瀾。
“什麼事”
“映月,你是真的還是裝的”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小姐都走遠了,還不快些”
映星微微一愣,還想再問些什麼,便見映月已經快步趕了上去。
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
若非沈君茹的意思,鳳珉必要將這裏的所有人都趕走
他早就說過了,這裏不是收容所,願意留下幹活的,有住的地方也有月銀可拿,那些想要混喫混喝,貪婪無度的,還是趁早麻利的滾蛋吧
所以不到片刻,原先留下的五六十人,硬生生的還剩下二十個不到
有些是想着災難過去了,還是想回到老家去,重建家園,有些兒是覺得已經來到了天子腳下,有的是發財的路和機會,便大着膽兒,想去闖上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