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茹眼皮子微微一擡,身側的采薇便連忙說道。
說的那是既委屈又害怕的樣子。
秦氏哪想到這小賤人會當着沈瓊的面玩這一出,她倒是不怕沈君茹來大鬧一場,她還巴不得呢。
沈君茹和沈詩思鬧的越厲害越好
可偏偏跟她來這一招
以退爲進,委屈求全
“抄寫佛經好端端的抄寫那東西做什麼”
采薇支吾不敢言,將“害怕”二字演繹的那是淋漓盡致,微微擡了眸子瞧了秦氏一眼,而後似受到什麼警告一樣,又連忙低垂下了頭去,連連搖頭。
“奴婢、奴婢不敢說。”
“不敢說當着我的面,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難不成這府裏還有比我更大威風麼”
“父親,您是一家之主,可總也不能面面兼顧到。”
沈君茹提醒道。
身側的沈詩思只委屈兮兮的抱着自己的右手腕,那模樣別提多委屈和害怕了。
“詩思向來性子柔弱,容易被嚇到。”
沈瓊哼了一聲,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
“過來,讓爲父瞧瞧。”
沈詩思猶豫片刻,才扭扭捏捏的起身,繞過沈鈺走到沈瓊身側,撩起袖子,露出紅腫的右手腕。
這可是騙不了人的。
“告訴爲父,這是怎麼回事”
“是是女兒做錯了事,夫人也只是爲了教女兒規矩,才讓女兒抄寫些佛經,說是修身養性,今日中秋,下午還要去寺廟裏,將那些佛經奉給佛祖,以表誠心。”
“胡鬧到底是犯了什麼大錯,要每日每夜的抄寫佛經”
沈瓊低喝一聲,“啪~”的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面上,嚇的秦氏一驚,夏姐兒也有些懼怕,乖乖的放下筷子,低頭坐着。
“老爺,誤會,這真是有大大的誤會,我是叫思姐兒抄寫些佛經,就是爲了讓思姐兒能夠靜心養性,莫要成日往外跑,去那什麼私塾,哪是大家閨秀的做派而且,我沒讓思姐兒沒日沒夜的抄寫,這真是誤會啊。”
好啊,沈詩思,我說你怎麼一直憋着,乖巧的很呢,原來是忍氣吞聲,只待這時機到了給她重重一擊啊
秦氏連忙說道,微微側過身子起身,接着便要跪下的樣子。
沈瓊連忙伸手去拉着她。
“你這是做什麼”
“妾身懇求老爺明鑑,妾身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可能思姐兒急於求成,誤解了妾身的意思,左右都是妾身的錯,妾身只是想好好教這兩個孩子,將她們都當成我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導,沒想到嚴厲了些,便便叫思姐兒想着這樣的法子來告狀”
說着,秦氏這還委屈上了。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沈瓊算是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了,這是說,自己是出於好心才管教沈詩思的,沒想到沈詩思不領情,還怪她管教的太嚴厲了,還用這樣的手段來污衊她
“詩思,你母親也是爲了你好,雖是嚴厲了些,但與你無壞處。”
“我不是的,父親我”
沈詩思當即便紅了眼圈,越是急越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剛纔阿姐都是怎麼教她的
怎麼一到緊要關頭便不知道如何了呢。
沈君茹心中嘆。
沈詩思的性子向來柔軟,容易拿捏,這些時日她跟在自己身邊,雖是改善了不少,但終究還是如此,就像是紙老虎,一戳就破。
成長啊,還需要慢慢來啊。
相反,沈鈺這一年多來,成長的倒是極爲迅速。
當即便護了過去。
“爹,三姐性子向來最是和善,怎麼可能會責怪夫人呢,想來心中是感激的,是吧三姐”
沈詩思紅着眼圈點了點頭。
臺階也送到腳下了,沈瓊嘆息一聲,便道。
“罷了,回頭找個大夫瞧瞧,莫要落下什麼毛病,這幾日就別抄寫什麼佛經了。”
“修身養性是好的,只是也不能操之過急,是吧夫人”
“是,是是是,那當然是。還是茹姐兒明白。”
沈君茹微微一笑,手裏拿着帕子輕輕拭了拭嘴角,笑道。
“那夫人以後可莫要讓詩思每日一早給您將佛經送去,昨兒是金剛經,前兒是般若密心經,那麼厚的佛經,便是從頭到尾讀上一遍都需要大半日,這抄寫一遍,一日一夜可不能歇息呢,這手腕能不受傷麼”
“恩”
沈瓊一聽,不對啊,這只是修身養性的話,根本沒必要抄寫的這麼厲害,當即眉頭一皺,掃想秦氏。
秦氏面上笑容一僵,正欲說些什麼,便聽沈君茹又道。
“也是,這一日日的抄寫下來,手腕都腫了,抄寫的不好,夫人可莫要再讓詩思從頭到尾再抄寫一遍了。”
“還有這種事這到底是修身養性,還是藉機懲處刁難”
沈瓊一呵,秦氏嚇的一個激靈。
“老、老爺妾、妾身真沒有”
“啊,對了,夫人說,下午去寺廟上香時將要佛經帶去,佛經都是不能燒的,否則那是對天神的大不敬,想必那些佛經現在還在夫人房中,不如差人去將佛經都拿來,叫父親看看我們思姐兒的簪花小楷抄寫的怎麼樣,如何”
沈君茹這一環又一環,叫秦氏根本無力招架,桌子底下的手緊緊拽成了拳頭,面上卻還得裝出柔善樣,實在要叫她給憋壞了
“唔,說的是,讓人去拿來吧。”
“老爺這這沒必要吧”
“去現在就去,少一張也不行”
沈瓊冷哼一聲,將秦氏未出口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秦氏只的撇了撇嘴,轉身吩咐身後伺候的丫鬟,回院子裏去取。
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凝重。
沈瓊看着沈詩思,那委屈的小模樣,向來知道這女兒的脾性柔弱,若不擇個好夫家,只怕過去是要受婆婆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