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在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劉大錘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之前說漏嘴的先生,可不就是今晚施法的他。”
這話一出口,我和廖警官近乎同時盯着他:“這麼說當初施法的人,是他”
因爲我們二人同時說出這話,劉大錘頓了頓,才說道:“是啊,就是他。”
我心中暗歎一聲,以我對廖警官的瞭解,沒準這丫的又要跑過去湊熱鬧了。
像這種事情,不參與爲好,萬一惹禍上身就不好玩了。
“就算當年是他施法的,我們也沒必要接觸他,因爲我們已經求證了他佈下的替死鬼,證實了劉琳琳並沒有死,但劉琳琳至今的下落,他應該也不知曉吧。”按照常人的思維,是應該這麼推理就沒問題了。
廖警官沉思了好一會兒,說道:“走吧,閒着也是閒着,我們的車子不也在那邊,看完熱鬧上車走人。”
廖警官做事,一向不給人商量的餘地,她已經一馬當先,向着馬路走去了。
見況,我迅速的跟上去。
劉大錘也跟上來,或許是見廖警官不好說話,就低聲和我說道:“兄弟,求你個事兒行不”
我瞥了他一眼,問他什麼事
他就尷尬的笑了笑,拿出了一根菸點上,說道:“你們能帶我去市區麼,我想當面見證一下在她的世界中我究竟是什麼”
這話一出口,我心中驚歎不已,之前廖警官說劉大錘還喜歡劉琳琳的時候,我是堅決不相信的,但因爲在墳墓中,我也不想和她爭辯。
現在看來,這丫的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啊。
我沉思了一陣子,覺得帶着他可能很容易就能找到劉琳琳,我就答應了下來。
廖警官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她沒反對,只是默默地前進了。
我們到了馬路上,那波人正好剛過去不久,大概距離我們三五百米吧,我們就遠遠地跟着,也沒有追上去。
十分鐘左右,我們來到了我們停車的附近,也就是那段斷路位置,那臺挖掘機依舊放在旁邊。
我們遠遠地看着,但在手電筒閃爍的過程中,我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我迅速的回頭,詢問劉大錘那個先生是誰啊
“三叔,你聽過沒有,這人老有名氣了,當年處理那件事的時候,他纔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但大家都還是一樣尊敬他,喚他三叔。”
“姓什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我瞥了一眼廖警官,廖警官應道:“姓莊。”
“我知道了,我認識他,我上去打個招呼吧。”我心中一陣責備,老傢伙原來跑這裏來了。
我來到了坑邊上,見他果然是莊三叔,但他已經開始施法了,我就只是安靜的站在人羣中,觀察他們。
三叔在坑邊上盤膝而坐,手中拿着幾張麻紙,嘴中唸咒語的同時,將那紙挽成了紙團,握在掌心中。
接着,他讓村民給他一隻碗。
他小心翼翼的將紙團放在地上,然後又掐出了幾個法決,在哪裏誦讀了好一陣子,最後
做完這些,他蹲下身子,從土中取出了一塊碎瓷片,拿在手中看了一陣子,笑了起來:“這哪裏是佛像啊,這分明就是鎮墓俑而已。”
“鎮墓俑是啥玩意兒啊”
“就是啊,這分明就是個佛像啊。”
“先生,你說的是啥玩兒”
“不急,時候尚早,我就讓你們長長見識吧。”
“所謂鎮墓俑,包括鎮墓獸、天王俑和武士俑,是唐代陶質明器中的重要門類。天王俑一般成對隨葬,多置於墓門兩側,有鎮惡驅邪的作用。這種葬俗始於公元6世紀,最初是一對武士俑,到唐代,受佛教護法神形象的影響,武士俑爲天王俑所替代。佛塑天王像趨於寫實,而隨葬鎮墓俑則誇張恐怖。”
“從眼下的這個鎮墓俑的面相看,這是唐朝以後的天王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佛頭”
“是這樣啊,那這玩兒就只是一塊瓷器,怎麼會害人呢”
“就是啊,難不成瓷器也有魂兒”
“沒錯,瓷器是有魂的,民間不是有瓷魂那一說麼”
關於瓷魂,大家是越加不能理解了,但三叔似乎不想再解釋了,他站起身,說道:“來幾個年輕人挖墳,今晚我們就把這座墳給遷走了,以絕後患。”
雖然帶來的年輕人不少,但真正要挖墳了,卻沒人願意下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這時,村支書發話了:“大家聽好了,今天誰下去,就是替村子立功,回頭我向上級部門申請一級低保。”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幾個小夥子就跳進了坑中,抄起傢伙就挖了起來。
“出來了,出來了”
不一會兒,地下的年輕人就呼喊起來了。
三叔跳進了深坑中,蹲下身子,用手刨土,不一會兒,他又刨出了一隻鎮墓俑:“看來這是一對啊。”
這鎮墓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面容和善的青年人,嘴角還掛着淺淺的微笑。
三叔將那鎮墓俑從地下抱出來,放在了外面,然後恭敬的鞠躬,嘴中唸叨着:“打擾了,你們守護墳墓上千年了吧,也是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他又鞠躬,作揖。
再次回頭,三叔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挖吧,真正害人的東西應該在棺材中”
聽到這話,地下的幾個小夥子也是哆嗦起來,因爲剛纔挖出來的東西原來不是害人的東西,這會兒才真正要挖害人的東西了。
“你們幾個,低保還要不要了”
“要得”
“那還不動手”
“好叻。”
數人又開始挖了,大概五六分鐘的時間,他們又喊起來:“出來了,出來了,是一口棺材”
“驚慌個屁,繼續挖。”說話間,三叔將一根麻繩拋下去了:“把棺材栓起來,一會兒大家一起用力,將棺材擡出來。”
我一直藏在人羣中觀看,但這一刻,我怎麼覺得身體上傳來絲絲涼意,目光鎖定那口棺材,見棺材上不斷地往外冒着血色的霧氣,一縷一縷升起來了。
我看看三叔,他好像並沒有看到,還在哪裏指揮:“動作麻利點,把棺材儘快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