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幽冥守靈人 >第六十六章 攝人心魄
    安彌終於醒過來。

    痛,動一動都痛。

    張開眼睛的時候,眼淚順帶也滾了下來。她看見自已的右手從肩膊開始便包紮起來,一直到手腕處夾上了夾板。

    黃色的藥水從紗布裏滲透了出來,顯得特別慘重。

    想動一動手,卻痛得眼淚直流;想動一動腳,卻重得擡也擡不起來

    “嗚嗚嗚,我殘廢了嗎我怎麼了”安彌一哭,趴在她腳邊睡着了的顧諾便醒來了。安彌這才發現原來自已的腳是被顧諾這大頭給壓住了,一看這廝居然敢在,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安彌一腳就朝顧諾踹過去。

    顧諾躲也不躲,俊朗的臉龐硬生生地扛了安彌憤怒的一腳,痛得他呲嘴咧牙,同時安彌也痛得“呀”地叫了一聲。

    顧諾忙耷拉着腦袋說:“別踢了,踢痛了自已就不好了。最多你好了,我再任你踢個夠。”

    “顧蠢材,我怎麼了”安彌痛得大眼睛掉大顆淚。

    “對不起,醫生說,是我拉傷你了,脫臼。”顧諾內疚的樣子一臉愚蠢。

    “脫臼有這麼痛嗎我整個右手都動不了”

    “脫,脫,脫了兩處關節。”

    “你弄得我一隻手脫兩個關節”安彌不敢相信

    “是,是,是的。肩膊,和肘關節。”

    “顧蠢材你去死吧”安彌用左手抄起藥瓶就朝顧諾扔過去。她是真的憤怒

    她那麼忙,日常她病都不敢病外婆還在醫院,霍全和人皮骷髏還困在小七關,雙胞胎沒人照看,她恨不得多變幾個自已出來照顧他們,可現在,被這傢伙弄殘了

    安彌無法遏止哭起來:“我有好多事要做,我有好多作業沒完成,我要去看外婆我要去照顧雙胞胎姊妹,我要去查面具人我還要想辦法還你五十萬你弄傷我了我怎麼辦”

    “我幫你,全部你的事,我都幫你完成,ok五十萬算我賠你的精神損扶費,不用還,一筆勾消ok”

    “勾你個頭你有這本事嗎我今晚還有一個詩歌朗誦,我是系裏的代表我不能缺席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

    安彌盡情撒潑其實心裏已經在偷偷笑。安彌轉念一想,這脫個臼應該不至於要殘廢吧可五十萬可是她把自已做殘也不可能賺回來的鉅款,於是忍着痛狡狤一笑,可轉臉面向顧諾時,卻依舊是一隻憤怒的小鳥。因爲今晚朗誦這事,不好解決整個系裏,就看她了。

    顧諾耷拉着頭,樣子蠢得不行,“這,朗誦什麼詩嘛”

    “好長的詩脫稿的,你背不來”安彌用最惡毒的眼神剜了他一眼,“過來”安彌喝斥道。

    顧諾真的乖乖走過去,安彌突然伸出白生生的小腳連環踢了顧諾的肚皮,顧諾不躲也不閃,就這麼受了她軟軟的幾蹄子,心裏被踢得撲嗵撲嗵地跳。

    此時顧賢提了幾樣打包好的飯菜走進來,在門口看見老兩口子這時候也還在耍寶,忍不住笑出聲來。

    姑娘過來給安彌換藥。安彌被這些黃色的液體弄得皮膚過敏,又不能抓癢很是煩燥。

    “換一種藥水吧,你沒看到這種藥水她過敏嗎”顧諾嚴肅且認真地吩附護士小姐。

    這位護士斷定了顧諾就是個衣冠禽獸,就是個家暴的虐待狂,十分鄙視他,看也不看他一眼,一邊給安彌拆紗布,一邊說:“這黃水是我們城市中醫院的獨門祕方,人家外地的骨傷科患者千里迢迢也來這治療,都是看上我們醫院這專利黃水的神奇功效呢。”

    顧諾不懂這個,將信將疑,護士又唾他一句:“轉過身去,不準看。”

    顧諾狠狠瞪了護士一眼,卻被安彌狠狠瞪了回去。這蠢材又耷拉了腦袋,無可奈何地跟顧賢退了出去。

    才換了藥,主治醫生來查病房了。

    顧諾趁機想洗白自已,便問:“醫生,她怎麼這麼脆弱我只是比較用力地拉她一把而已。”

    “是你暴力了。兩處脫臼,還有韌帶損傷,不是開玩笑的。”醫生也沒收斂對顧諾的不滿情緒。這人衣冠楚楚卻對一個小女生下手這麼重,太過分了。

    “我對不起。可她爲什麼這麼脆弱。”

    “患者也因爲營養不良,導致骨質有點疏鬆。”醫生說。

    顧諾跟安彌一聽,都驚呆了。

    “醫生你說,我骨質疏鬆這,這什麼情況”安彌覺得不可思議。

    “是。這是你這年齡不應該有的症狀。你應該是長年,減肥不喫東西還是怎麼着”醫生看着牙菜似的安彌,皺了眉頭。

    “她很能喫的醫生。饞死了。”顧諾說。

    “那你幾歲開始來的月經”

    “這”好尷尬,安彌硬着頭皮回答:“16歲才,纔來。”

    顧諾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這麼遲高一是高二哈哈哈這麼說你纔來了月經兩年小屁孩”

    醫生瞪了他一眼,繼續道:“

    哦,這是你發育比較晚還處於青春期,這兩年長高長得特別快吧”

    “是的。我讀高一前,都很矮小的。”

    “鈣質跟不上,你也營養不良。要好好注意。”醫生語重學長。

    “醫生,有什麼可以迅速補鈣的藥,補充營養的藥,馬上用”

    “患者應該是長期飲食問題導致的,藥物只能作補充,多了也不恰當。”

    “顧賢,以後安彌大師的工作餐,至少要有十個菜,菜裏至少有八個是純肉”

    “呃是。”顧賢迴應着。

    “湯對,湯骨頭湯這個還有牛奶,對牛奶”顧諾毫無章法。

    “不,我不要再喝牛奶了。”想想一天兩頓都是光喝辦公區牛奶都喝得要吐了,安彌這輩子要是可以的話,都不想再喝牛奶了。她也知道,她空腹喝奶是多麼的不科學。

    醫生吩附:“你自已也要找找長期缺鈣的主因。年紀輕輕的不該這樣。”

    “我唉”安彌聽到這,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都沒勇氣告訴醫生,她總是餓得發暈,有點小錢也只能喫最廉價的毫無營養的垃圾食品。

    安彌這纔想到,原來自已從小學一年級媽媽去世的那年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在有一頓缺一頓的路途上摸爬滾打到如今的。

    醫生一句“營養不良”道出了安彌淒涼的漫長的成長過程。

    她不說話了,這回輪到她耷拉了腦袋,眼淚一滴一滴地像雨,打溼了雪白的被子。

    顧諾忽然飛也似地跑了出去。顧賢也沒理他了,打開飯盒,把勺子塞到安彌手裏,可發現安彌不方便,於是出去張羅借一張牀上可用的小桌板。安彌拿着勺子卻沒能喫上一口,看着飯盒直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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