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一種英氣勃發,卻與蘇茵的英姿颯爽不同,這種一種來自骨子裏的威嚴,彷彿與生俱來。
都說修法律的女生有股天生的無情氣質,眼前這位御姐的確如此,只是她的無情,被她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蕭天擎把她從車裏扶出來的時候,再次被她一米七五的高跳個子吸引。
她雪白的襯衫外面套着黑色的制服,包臀裙小西服,整理了一下之後,一名得體的律師躍然於前。
只是她被弄丟了一隻鞋,搖搖晃晃的站不穩,這有失她平時穩重的氣場。
她乾脆把最後一隻鞋甩掉,環顧四周之後,深吸了幾口氣穩定心神,最後衝蕭天擎說道:“剛纔是你救了我”
“鞋子不要亂扔,省的惹禍上身。”蕭天擎把她扔掉的鞋子又塞給她,這才說道:“剛好去找你,結果遇上劫色,順便就參與嘍。”
柳媚驚魂未定,被蕭天擎的話又勾起了記憶,頓時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讓開了面前的屍體。
蕭天擎心想到底是個女人,轉而笑道:“嚇唬你的,我有事找你,結果遇上這幫蠢賊,就順手救了。”
“什麼事兒”柳媚定了定神問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蕭天擎順手又抹掉了柳媚留在車裏的痕跡,隨即帶着她出了廠房。
他對來時的路非常熟悉,輕巧的就繞了出去,然後打車回到了律師事務所。
柳媚一路上都沉默,直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這才鬆了口氣。
蕭天擎還是有些小瞧她了,這片住宅區是古城,不是老城。
這裏的小巷子別看小,可推門進去之後,卻是實打實的復古四合院。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雕樑畫棟,斗拱飛檐,好不精緻。
住在這裏有鬧中取靜的意思。
柳媚住的院落還好,並沒有幾進幾齣這麼一說,但也天井院落分明,迴廊環繞其中。
“我在裏面正看個案卷,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兒,然後就暈過去了。估計是這幫人用的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進門之後,柳媚回憶剛纔發生的種種。
她沒進門而是走到前院牆角,在昏暗處找到兩條昆明犬,不過都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動不動。
柳媚頓時蹲在地上,撫摸着狗子,眼圈紅紅的說道:“這是朋友送的我兩條退役軍犬,沒想到被這幫混蛋給害了。咦,還有氣,是不是吃了酒泡饅頭”
蕭天擎聽說是軍犬,立即蹲下身檢查起來,片刻搖頭道:“是毒藥,而且是飛鏢注射器。軍犬是不可能喫別人的東西,被說酒泡饅頭了,就是酒泡紅燒肉也不會喫的。”
他說完,從狗身上找到兩根飛鏢,輕嘆了聲,頗爲唏噓。
柳媚淚眼潸潸,她跟助理住在這裏,平日裏就兩個姑娘家,全靠這兩條狗看家護院。
蕭天擎挖了個坑,幫她把兩條狗就葬在院子的一棵樹下,上面放了塊石頭,權當就是個紀念。
埋葬軍犬的動作很有儀式感,他慢條不紊,認真莊嚴,彷彿在埋葬自己的戰友一樣。
柳媚不時的擡頭去看看他,基本上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最後蕭天擎把毒鏢用化學品中和,最後打碎扔到了街角門診外的垃圾桶內,那是個易感染回收桶,每天會按照醫學垃圾回收分類。
做完這些,他才重新回到律師事務所。
柳媚的助理已經聞訊趕來的,同樣是西裝革履,但長相普通,身材比較結實,應該是會些拳腳。
“蕭先生,我叫常玲,是柳律師的助理,你可以叫我小常或者小玲。”常玲先自我介紹,然後彎腰微微衝蕭天擎點頭道:“今天謝謝蕭先生了,要不然太”
太失職難道你現在就不失職嗎
蕭天擎擺了擺手,沒有在意,只是走到柳媚的對面椅子上坐下。
常玲走到旁邊去給蕭天擎倒水,結果水沒了,只見她從箱子裏拿出一大桶礦泉水,然後單手輕鬆舉起插到飲水機上。
“什麼”常玲沒反應過來。
反倒是柳媚笑了,“行了小玲,你去給我們倒兩杯紅酒吧,壓壓驚。”
常玲略微愣了下,只有貴賓來了,柳律師纔會倒紅酒招待。看樣子,柳律師很看得起這個人啊。
等到常玲倒好酒後,柳媚輕輕的抿了口,這才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兒啊”
“是關於羅崑崙遺囑的”蕭天擎淡淡說道。
柳媚輕笑一聲,“難怪你要處理那些痕跡,還不讓我報警,原來是怕把羅崑崙的遺囑曝光”
“可以這麼說”蕭天擎沒有否認。
柳媚輕哼了聲,臉色板正,“遺囑我可以拿出來,但首先要確認你的身份。以前,我可從沒聽羅老闆說過,他身邊有你這麼號人物”
“看樣子遺囑是真有的,那我就放心了。”蕭天擎說完,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詢問了柳媚的傳真號碼。
很快,一張傳真被打了過來。
是羅嬌嬌的全權委託書,蕭天擎遞給柳媚,後者檢查了片刻後,放下傳真點點頭。
“怎麼樣現在可以把遺囑給我了吧”
“當然”
柳媚真的起身,打開身後的檔案櫃,從一摞一摞的資料裏,經過一陣的翻找,最終拿出一份資料來。
“這裏面有羅先生的遺囑,有錄像視頻,也有手寫簽名的。你在這裏籤個字,把授權書複印一份給我就行了”
柳媚喊了小玲進來幫忙辦理手續,也就幾分鐘的事情,蕭天擎就拿到了遺囑。
除了最開始的插曲,順利的有些讓人驚訝。
柳媚似乎拋開了剛纔的驚魂事件,漸漸恢復了平靜。
平靜下來的她是可怕的,異常可怕。
所有的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沒有半點出錯,而且整個人公式化的有些僵硬。
如果不是她不時的喝一口桌上的紅酒,幾乎讓人感覺她就像是一臺機器。
拿到東西后,她擡手一打哈欠,常玲就上前說道:“蕭先生,已經很晚了,請回吧。”
別人是端茶送客,你丫的打哈欠送客,有這麼隨便嗎
不過蕭天擎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沒有必要再留了,於是拿了東西起身出門。
臨走的時候,不忘一口乾掉那杯紅酒,然後還直勾勾的看了柳大律師一眼,眼神充滿了侵略性。
後者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聲,然後端正姿態,心裏則有些腹誹。
常玲再次回來的時候,柳媚鬆了口氣,“走了”
“嗯,走了”常玲微微點頭,隨即靠近過來問道:“沒事吧這幫人手段太爛了,竟然用迷香,這是我的失策。”
“旁人是先禮後兵,這位侯先生倒是異於常人,來了招先兵後禮。”柳媚聳了聳肩。
“也有可能不是他”常玲分析。
柳媚乾脆的搖頭道:“不可能,現在最可能喫下崑崙集團這塊蛋糕的人,就是他。而且手底下人渣最多的,就是他那條忠心的走狗波仔。”
“那我們怎麼辦”
“接下來侯先生應該會約我們”
柳媚話音未落,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跟常玲對視一眼,都微微笑了笑,果真被猜中了。
常玲接起電話應付了幾聲,放下後說道:“果然是他,明天約你在海天大酒店喫飯。”
“羅崑崙屍骨未寒,手底下的人就倒戈相向,他這輩子除了做人,其他的都失敗”柳媚搖了搖頭,同時搖動的,還有手中猩紅的液體。
此刻的她,依舊是那般平靜,彷彿身在局外,把一切都看的很透徹。
常玲猶豫了下,問道:“老闆,你說今天來的那個大個子,他是什麼來頭他要是跟侯先生對着幹,會是什麼下場”
“初生牛犢不怕虎,以爲有杆槍就什麼都不怕了。”柳媚依舊搖頭,“嫩,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