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那個雲龍紋的紫銅香爐邊聞了聞,上好的沉香,只是味道與他從前聞過的略有些不同。
應該不純,裏面又添加了其他香料吧。
他這麼想着,也沒多看,洗了個澡換上睡袍上牀就寢了。
睡着睡着,他就感覺渾身燥熱難耐,精神也恍惚,腦海中不時有夢境閃過。
這種感覺,就跟鬼壓牀一樣,很難受,想要掙脫清醒過來,又異常喫力。
但也不是完全的失去意識,他似乎能清楚的感受到夢境裏的情形。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個妖精摸了進來,她有着尖尖的下巴,狹長上彎的眼睛。
她現在在蕭天擎的身上亂摸了一陣,接着騎在他腰上,似乎要來一場疾風驟雨。
可下一秒,她忽然從頭上拔出尖銳的髮簪,照着蕭天擎的大動脈扎去。
蕭天擎雖說迷迷糊糊被鬼壓牀,可他到底是兵王出身,毅力堅韌,生生迸發出一股猛力。
夢境中,他猛地一翻身,把噩夢變成了春天夢。
好舒服,夢裏那個妖精皮膚猶如絲綢般順滑,小嘴香甜可口,身材凹凸有致,叫聲也是蝕骨銷魂。
他這一頓酣暢淋漓,正如狂風驟雨,又如天雷地火,好生兇猛。
一頓舒暢過後,他漸漸回過神來,這夢境可也太真實了。
他努力晃動着腦袋,想要睜開眼去看身下的妖精。
可意識總是無法匯聚,鬼壓牀的那種感覺非常強烈,就是想醒醒不來,又不敢徹底的讓自己失去意識。
就在掙扎之中,吱呀聲,門又開了。
他努力的扭頭看去,一道紅色身影衝了進來,她在門口的位置停頓了下,接着跑到博古架邊,似乎在撥弄香爐。
接着,她又撲到了牀邊。
蕭天擎心想又來了個妖精,還想行刺老子幹
他伸手去拉那紅衣妖精,卻被一把推在身上。
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接着就倒了下去,這次意識可再也撐不住了,他直接失去了意識。
二十分鐘不到,天字一號院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着有人叫嚷着在撞門。
木門從裏面插了栓,非要撞門柱不可。
來的人有本領不凡的,跳上牆,翻進院子,從裏面打開了門。
緊接着一羣人蜂擁而入,有人一指主臥,一羣人直奔了過去。
砰的聲,門被重重踹開。
當先的黑箭往裏面一探頭,只見滿地狼藉,牀上兩道赤條條的身子交疊着,只蓋着一條小薄被。
屋裏有暖爐,烘的裏面異常舒服,可卻讓黑箭身後的人,心寒如墜冰窟。
“怎麼樣”喬鎮南黑着臉,咬着牙問道。
黑箭低下頭,沒敢說話,支支吾吾的。
喬鎮南猛地握緊拳頭,正要踏步進去,忽然又收了回來。
他重重的吸了兩口氣,這才道:“把門鎖起來,一把火把這裏全燒了。”
“老闆,這合適嗎少爺那邊怎麼交代”黑箭有些猶豫。
喬鎮南大吼道:“敢背叛老子,通通下地獄”
黑箭眼見喬鎮南下定了主意,於是用力一點頭,揮了揮手。
立即有人出去提汽油桶,有人去其他房間搜人。
忽然,次臥那邊有人喊道:“老闆,老闆娘在這裏。”
納尼喬鎮南猛地扭頭過去,楚玲在次臥
他不相信,轉身就要去次臥,可很快又反應過來,那主臥的女人又是誰
他就在主臥門口,也不遲疑,快步衝了進去。
剛到牀邊,正要掀開窗幔,裏面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呔,姐夫,你想幹什麼”
“阿璃”喬鎮南把大腦袋往前湊去,隔着窗幔死盯着小姨子。
楚璃把薄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一片白,喊道:“姐夫,你太過分了,再看我告訴我姐了。”
“阿璃,你怎麼在這裏”喬鎮南猛地縮回頭去,臉色由震怒變成了詫異。
楚璃被他問的愣住了,一時答不上來。
這時,蕭天擎坐了起來,他先甩了甩腦子,確定已經恢復了清明。
&n
bsp;接着轉頭看了楚璃一眼,又扭頭對喬鎮南說道:“喬老闆,小姨子的私事也歸你管嗎”
喬鎮南先是一愣,緊接着反應過來。
他忍不住響起一聲哈哈大笑,臉上的陰鬱之氣全部散去,說道:“對對,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蕭老弟與阿璃郎才女貌,絕配啊。”
“我倒是想問問,喬老闆來這裏,所爲何事你踹門而入,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蕭天擎沉聲問道。
喬鎮南一震,趕緊說道:“這件事兒是我的疏忽,我接到消息,說是反正一場誤會,現在解開了,皆大歡喜。”
“誰跟你皆大歡喜趕明兒你跟嫂子睡得好好的,我也去踹門,你歡喜嗎”蕭天擎淡淡的說道。
隨即,他從牀上走了下來。
他不着寸縷,也不害羞,徑直走去拿換洗的衣服。
喬鎮南看着他身上疤痕頗多,後背又有飛虎印記,再加上那古希臘雕塑般的身材,頗爲豔羨。
但他的確理虧,只好說道:“這天字號院原本是阿玲常住的地方,有人見你進了主臥,以爲理解錯了,就謊報給我。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明天我給老弟擺酒賠罪。”
“原來是來捉姦”蕭天擎詫異的往牀上看了眼,又說道:“既然是誤會,那就罷了。我蕭天擎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懂得江湖規矩。喬老闆多慮了,我對嫂子只有仰慕尊敬。”
“老弟是講規矩的人,是我急躁了,老哥這裏給你賠不是。”
“那倒不用,只不過這大冷天的,別開着門啊。”
蕭天擎走到房間屏風後,打開水龍頭,開始往那個木桶裏注水。
再復原,也用不着真的用桶提水,把水龍頭做成古樸的龍頭形狀就不會有違和感了。
喬鎮南見他去洗澡,這才反應過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那我就不打擾老弟了,春宵苦短,可要把握好了啊。”
“姐夫你個不正經的,我回頭就告訴姐姐去。”楚璃在窗幔後面助攻。
喬鎮南連聲道歉,出去後,又趕緊把門帶上。
一轉身,照着身後一人的臉上就抽了一巴掌,吼道:“你瞎了眼,能把阿玲跟阿璃看錯了,回去我再收拾你。”
那人唯唯諾諾,渾身直打哆嗦。
喬鎮南沒有當場找他算賬,而是徑直進了次臥。
次臥內燈光昏暗,氣氛詭異。
楚玲只穿着一件紫色睡裙,半靠在羅漢牀上,神情萎靡,似乎疲倦不堪。
“夫人,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廢話,昨天應酬了一晚,剛睡下,你的人就破門而入。你試試舒服不舒服”楚玲擡起眼來,眼珠子上帶着血絲。
喬鎮南趕緊笑了笑,說道:“是,我的錯。不過,你今晚怎麼不在喬園,又來這裏了”
“明天是曹子晴的生日,要在這裏過,我不要提前佈置嗎外面吵吵鬧鬧,到底是怎麼回事”楚玲不悅的問道。
喬鎮南趕緊搖了搖頭,說道:“沒事,鬧了個小誤會。不過你知不知道,阿璃跟蕭天擎原來已經那個搞在一起了”
“什麼”楚璃掙扎着要起身,但似乎渾身無力,最後又跌了回去。
喬鎮南趕緊說道:“老婆你別動氣,木已成舟,我看不如促成這件好事。如此化干戈爲玉帛,我們金城與海城結成聯盟,可以一口吞下整個江南。”
楚璃看向喬鎮南的眼神,依舊是那個狐狸般的上彎角度,但卻毫無狐媚,而是充滿了憤怒與兇殘。
絕不能讓蕭天擎如此瀟灑,便宜都被他佔盡了,旁人還怎麼活
可眼前的喬鎮南已然掉進了利益的漩渦中,他期盼着蕭天擎與他強強聯手,然後氣吞山河。
可對於楚玲來說,這卻等於切膚之痛。
哥哥的大仇妹妹的終生,難道都要爲喬鎮南的利益陪葬
不,絕不
蕭天擎,剛纔被你躲過一劫。今夜,我必殺你。
她沒有迴應喬鎮南的雄心壯志,而是淡然道:“夜了,你也上牀休息吧。”
“我就不了,有人亂嚼舌根,我決不輕饒。我先喬園了,明天還要跟白衝談生意。”說完,喬鎮南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出門去了。
昏暗的燈光下,他沒注意到,她老婆的頸部,與衣服的隱沒處。
雪白的肌膚上,滿是累累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