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有人幫他說了出來,還點名了他爲什麼非要建立鷹城的原因,頓時就引來了他的共鳴。
他紅着眼說道:“我知道外界對我的評價褒貶不一,很多人說我不該投資鷹城,說會讓我譭譽參半。可我見過了華人在東南亞的悲慘歷史,我就是想爲華人與華商做點什麼,讓他們有個港灣,出事的時候,有個避難所”
宋森的話讓蕭天擎肅然起敬,東南亞發生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
早些年的印尼排hua,華人死傷慘重,包括新加坡與東南亞許多國家,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就因爲華商勤奮且聰明,大多數賺到了錢,成爲富豪。
而當地人因爲懶惰與落後的思想,造成了貧窮。
貧富差距拉開之後,很多人心理不忿,在背後勢力的鼓動下,華商遭遇了滅頂之災。
宋森說起這事兒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
這是華僑的苦,沒有體會過的,感受不到那份痛。
但大家都保持了對宋森的尊敬,一直等到他絮叨完。
“抱歉,我失態了。”他很快恢復了情緒。
袁青衣一句話就惹哭了宋森,這讓蕭天擎暗暗佩服,果然有些門道。
目前來看,他跟宋家的關係還是不錯的,而且宋森顯然是愛國商人,這就說明他這股勢力是可用的。
當然,還有個麻煩,就是宋森爲什麼跟安家關係那麼好
冷靜下來後,宋森又揮了揮手。
有人端了喫的進來,在衆人面前的長桌上放下。
偏廳設了幾桌,主桌上的人也不少,人很多。但十來米長的桌子,很快就擺滿了喫的。
有烤乳豬有烤全羊跟燒臘,也有許多熱帶水果,小喫也不少。
這樣招待人的,還真不多。
喫的上來後,宋森又拍了拍手,從外面進來了個跳孔雀舞的舞女。
這是助興,跳的還不錯,有聲有色,衆人邊喫邊看。
席間,袁青衣忽然輕聲對蕭天擎說道:“有件事不對勁,你發覺了沒”
“什麼事”蕭天擎邊看邊問。
袁青衣低聲道:“你看葉子琪,坐在另一桌,沒有跟安智豪坐一起。”
“誰是葉子琪啊”蕭天擎不解。
“就是葉子楓的妹妹啊,一路同行你竟然不知道,真夠大意的。”袁青衣不滿的翻白眼。
蕭天擎笑了,說道:“我沒事兒打聽人家芳名幹什麼,搞得跟怪蜀黍似得。”
“是是,你純情”袁青衣撇撇嘴,頓了下又說道:“葉子琪說安智豪已經答應娶她了,可卻絲毫不擡舉她,有些不對吧。”
“可能是安智豪不想暴露她吧,畢竟局勢這麼不穩,要是被人盯上就不好了。”蕭天擎解釋了句。
袁青衣還是搖了搖頭,“如果真怕暴露,就不會千里迢迢帶到這裏了。葉子琪顯然是葉子楓與安智豪的紐帶,可安智豪不擡舉她,這也太冷落葉子楓了吧”
“葉子楓有嫌疑,有可能安智豪有所察覺。”蕭天擎給出的解釋,這次比較合理。
袁青衣雖然還有疑慮,卻沒有再開口。
等一支舞跳完了,宋森忽然說道:“今天請大家來呢,主要是請
衆人紛紛轉身回來,全都看向宋森。
蕭天擎心想,宋森應該是要宣佈與安家的合作了,否則安智豪沒必要這時候冒險來鷹城。
至於安智豪說是來接他的,信了就秀逗了。
只聽宋森朗聲道:“我宣佈:我要把我最疼愛的女兒少君,嫁給安智豪爲妻。”
譁
一片譁然,連蕭天擎都愣住了。
袁青衣立即看向葉子琪,只見她早已經淚流滿面,只是一杯一杯用力喝紅酒。
袁青衣立即在蕭天擎耳邊說道:“我知道了,葉子楓不是被放棄,而是壓根就沒有被安智豪看上。葉子楓跟安智豪的關係,不僅僅是合作關係。”
如果安智豪尊重葉子楓的話,要麼不會讓他帶葉子琪來金三角,至少也不會讓葉子琪來今晚的宴會。
蕭天擎心裏暗暗感慨,袁青衣果真不簡單啊。
幾個小小的細節,她就摸清楚了葉子楓跟安智豪的關係,不像他跟安智豪那樣是合作關係。
“沒錯,葉子楓就是安智豪在東海的負責人。以前喬鎮南與羅崑崙的貨,應該都是直接或者間接從他那裏走的。”蕭天擎根據以前的情報與現在的分析,也給出了結論。
這就是喬鎮南爲什麼可以不聽安智豪的,而葉子楓卻必須聽。
因爲葉子楓是安智豪的小弟,而喬鎮南則是他的合作伙伴,這是本質區別。
“所以,葉子楓不堪受辱而背叛安智豪的話,也是有可能的。”袁青衣幾乎貼着蕭天擎的耳朵說話。
兩人快速的咬耳朵,其他人則都朝着宋少君與安智豪看,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蕭天擎看向葉子楓,後者臉上帶着笑,陰晴不定的笑,讓人捉摸不透。
都是老狐狸,不是從臉上看錶情就能找到破綻的。
就在這時,忽然宋少君站了起來,她直接喊道:“爸,你說什麼呢啊”
“喊什麼喊,這事兒我又不是沒跟你提過,早十幾年定下的。”宋森不滿自己女兒的反應。
他說十幾年,倒是提醒了蕭天擎。
安家以前也是東南亞僑商,只是後來他們遭遇了許多問題,最後收縮資金,到清盛城做起了奶粉。
少君不悅,說道:“現在都什麼社會了,自由戀愛,您還要包辦婚姻嗎我明確的告訴您,我不答應”
宋少君的表現堪稱新時代女人的模範,衝着舊社會就喊反對,非常有思想。
但不少人都嚇了跳,敢這麼反對自己父親的,尤其是這麼一個有威嚴的父親,真是太大膽了。
“放肆”果然,宋森氣的拍了桌子。
宋少偉一看情況不對,趕緊站起身說道:“爸,小妹乍聽到這個消息,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來正常,都消消氣,回頭再說。”
“不行,我跟阿豪的父親早已經有了約定,難道讓我言而無信嗎再說阿豪的父親是爲了救我才死的,我愧對安家太多”
果然是有故事的,只不過上一代的債,轉移到了下一代。
衆人都有些沒法插嘴,尤其這是人家的家務事,更不能開口了。
可就在這時,宋少君忽然喊道:“不行,我我已經嫁人了”
“什麼”這次除了宋家的人跳起來,連安家的人也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