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蕭天擎開足馬力,直衝柳城。
而花標則被綁在船頭,乘風破浪,好不刺激。
但是別忘了,這是十一月份的凌晨。
在冷風中疾行,花標感覺自己前面的腦殼兒都不是自己的了,半個腦漿都被凍住了。
刀嵐一時不忍,說道:“要不讓他回船艙裏去?”
“不用,他賣你的時候可沒說讓你多活半秒。”蕭天擎的心狠下來的時候,可以把地球捅穿。
刀嵐輕嘆了聲,說道:“我本只想做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可我哥跟人做生意,死在湄公河,至今屍骨無存。我父親病重,我只能扛起刀家的擔子,但總有些人覺得我是喜歡這家業……”
“刀騰的屍骨被散瓦島一帶的漁民打撈上來了,後來被我收斂在金玉宮中,你回去做好準備,我讓人送還屍骨。”蕭天擎沉聲說道。
刀嵐轉過頭,怔怔的看着他。
蕭天擎目視着前面的江面,嘆了口氣說道:“刀騰死的時候我在旁邊,劍齒虎懷疑他是內鬼,逼迫他揪出內應。他先污我,後來又咬葉子楓,最後被葉子楓所殺。當然,這些都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刀騰與劍齒虎關係密切,而他又帶隊進金三角,這引起安智豪的忌憚,故而設局幹掉了他!”
刀嵐怔在原地,他雖然查到了許多事情,但都只是表象。
有人說是蕭天擎殺了刀騰,也有人說是劍齒虎殺的,衆說紛紜,直到今天她纔得到了最準確的答案。
蕭天擎擡手把她被風吹亂的頭髮順了順,認真的說道:“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嗯!”刀嵐輕輕的嗯了聲。
“回去以後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蕭天擎說完,把她攬進懷中。
刀嵐在他懷中漸漸安靜下來,只是很快,遠處的柳城碼頭就已經在望。
她忽然喃喃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又忽然不想回去了。回去後,現在的所有都會改變……”
沒錯,都會改變。
她還要繼續挽救騰飛科技,而蕭天擎,卻要執行他的報復計劃。
就在此時,忽然四艘快艇從碼頭方向駛來,速度極快,轉瞬間就到了漁船附近。
四艘快艇把漁船團團圍住,上面的人喊話漁船停下。
蕭天擎緊張起來,準備加大馬力衝一衝,順便搬了船上的煤氣罐,準備團滅一條船。
但刀嵐喊停了他,說道:“是自己人,停下來吧。”
船隻停下來後,快艇上的人爬上船,領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粗壯青年,連鬢胡,滿臉的短鬚,像頭猛虎。
他走到刀嵐跟前的時候,用力彎腰鞠躬,大聲道:“大小姐,都怪我用人不善,讓您受苦了,請責罰。”
“楚飛虎,你的確該罰,要不是路上遇上覃天嘯,我就交代在深山裏了。”刀嵐說完重重哼了聲,然後又道:“董事長呢?有沒有急壞?”
“董事長親自去了市局,警方正在到處找你們。接到您電話後,我已經通知董事長了,他正在趕來的路上。”楚飛虎再次回答。
楚飛虎,以前刀世秉打天下的時候,第一軍事楚中天留下的孩子,楚中天死後,刀世秉把他當成半個義子養大。
楚飛虎不像他爹,沒有做軍師的潛質,反而有勇無謀,目前是騰飛集團的安保主任。
他回答完刀嵐的話後,轉頭看向蕭天擎,一雙虎目掃來掃去,最終說道:“謝謝啦!”
倨傲,除了對刀嵐之外,對蕭天擎的態度沒有絲毫尊敬。
蕭天擎並沒在意,微微搖了搖頭,算是示意。
刀嵐說道:“行了,你們在前面開路,我們儘快回去吧。”
“請小姐上快艇!”楚飛虎又彎腰擡手。
“不用了,這裏就很安全。”刀嵐搖了搖頭。
楚飛虎掃了掃周圍,在花標的臉上多留了幾分,後者嚇得立即埋下頭,
緊接着,楚飛虎再次擡手,“這裏不安全,請小姐上快艇!”
“我說了,我哪兒都不去!”刀嵐有些慍怒,再次喊了聲。
完,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蕭天擎,這或許是他們最後同處的時間了。
楚飛虎不敢再請,於是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自己的船隻開走。
等蕭天擎進舵室開船的時候,楚飛虎忽然走向花標。
“飛虎哥,對不起……”
“你知道的,背叛的下場!”
楚飛虎忽然拔出刀子,在刀嵐的叫喊聲中,一刀把花標紮了個透心涼。
蕭天擎急匆匆從舵室內跑出來,可還是晚了。
當即,他把刀嵐擋在身後,雙手插在腰帶邊,抓住了兩把左輪。
以他的快槍法,轉瞬間可殺船上的其他人,然後抱着刀嵐跳水,或可逃過一劫。
“你幹什麼?楚飛虎,你想造反嗎?”刀嵐厲聲喝問。
楚飛虎把刀子拔掉,再次恢復恭敬的表情,說道:“花標賣主求榮,該死!”
“可……”刀嵐還沒說完,但被蕭天擎微微拉了拉衣袖,她改口道:“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幕後主使呢!”
“能在柳城周邊搞出這麼大動靜的人,屈指可數。”楚飛虎沉着臉說道。
刀嵐很生氣,但人已經死了,她也無奈。
她轉身要進船艙,但被蕭天擎拉住,她略微愣了下就明白了。
進了船艙之後,不管是視線還是行動,都會受阻。
到時候如果楚飛虎在外面用槍橫掃,一梭子他們倆都要完。
這就是受過訓練加經驗老道的好處,可以隨時保證有後路。
於是刀嵐與蕭天擎站在船頭,由蕭天擎護衛,由楚飛虎的人掌舵,漸漸駛進碼頭。
船隻還沒靠岸,刀嵐就激動的朝着岸上揮舞手臂。
岸上已經有一羣警察與保安林立,前面站着幾個衣着光鮮的人物,最前面,則是輪椅上靠着的一個削瘦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看到刀嵐的時候,眼中精芒大盛,然後騰地下站了起來,但很快又跌坐回去。
蕭天擎眼神好,見他站起來的時候利索,跌坐回去的時候僵硬,這擺明了故意裝出來的。
好你個刀世秉,竟敢用瞞天過海之術,看來柳城之行,有意思了。
刀嵐激動的拉了拉蕭天擎,指着那坐輪椅的人喊道:“爸爸,我爸爸……”
“好!”蕭天擎笑了笑,他早猜到了,
很快,船隻靠岸,刀嵐率先跳上碼頭,撲進輪椅上男人的懷中。
刀世秉老淚縱橫,嘴巴抖了抖,卻什麼都沒說。
蕭天擎差點沒笑出來,心想說你真特麼會裝,還準備裝到幾時?
“嵐嵐!”旁邊有人激動的呼喊。
刀嵐擡頭看去,發覺是嚴藩,臉上頓時閃過一陣不自在。
嚴藩說完就要撲上來,但刀嵐側過身避開他,低聲道:“我累了!”
“回……家……”刀世秉艱難的迸出兩個字兒。
他身邊的刀鋒立即一揮手,車門紛紛打開,有人過來推着刀世秉,有人過來攙扶刀嵐。
媒體被擋在碼頭外面,誰也進不來,但他們都瘋狂的在遠處拍照。
刀嵐跟着父親走前一陣,卻忽然發覺少了什麼,轉頭看去,卻見蕭天擎並沒有下船,而是站在船頭眺望。
此外,蕭天擎還不知道從哪摸了個墨鏡出來,站在那裏酷酷的。
嚴藩與刀世秉都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但隔得遠了,大家也都看不太清楚。
刀世秉嗯吶了幾聲,刀嵐解釋道:“就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就回不來了。”
“他是什麼人?”嚴藩急切的問道。
“他叫覃天嘯,是個退伍特種兵,出事的時候他剛好路過。”刀嵐簡單的介紹了句。
刀世秉扭頭,衝着蕭天擎張了張嘴。
蕭天擎微笑着點點頭,既然你愛裝,那我就配合你的演出。
我倒想看看,你想怎麼演完這齣戲。
刀嵐還念念不忘,嚴藩已經拉開車門催促,最終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