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夜上前拍門:“林秀才,開門開門,衙門來人了”
等了一會兒,院內的房門打開,林中恩小跑着出來開門,看見龍灝淵等人,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顯出幾分悲傷來。
看着他傷神的模樣,夏千夜有些不忍,忙上前安慰道:“林秀才,節哀順便,我們來看看你。”
林秀才知道夏家原先在蘭陵城的地位,大事小事,多少都會經過夏家的手,即使夏家現在只剩下夏千夜一個人了,這樣的習慣,林中恩還是瞭解的,於是點點頭,一伸手,讓開了門,衆人便踏進門去。
林家的小院不大,但是卻乾淨整潔,伸手摸去,晾曬衣服的竹竿都乾淨光滑,可見春早是個賢惠的女人。
往裏走了兩步,幾人來到臥室,春早的好友秀嫣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看見衆人進來,她紅着眼睛打了招呼,就低頭默默抹淚了。
春早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牀頭的凳子上,梳妝檯上的首飾也擺放得十分整齊。
夏千夜轉了一圈,不禁讚歎道:“春早真是個不錯的媳婦,
林中恩聽後,哽咽道:“是啊,家裏的事情都是她一人操持,我對不起她”
“她也許是自殺,你不必太自責”夏千夜安慰道。
林中恩一愣,擡起頭來看着夏千夜,喃喃地說:“是啊她是自殺,可是我要是不和她拌嘴就好了她就不會想不開了,她就還在我身邊”
正說着,一旁的秀嫣站起身來說:“諸位先坐着,我先回家去了,收拾一下我會來照顧春早的後事,然後我回去通知一下春早的孃家人。”
說着要走,龍灝淵忽然開口:“秀嫣姑娘,你昨晚沒回家,難道夫家不會責怪嗎”
秀嫣一愣,表情似乎有些尷尬:“我我丈夫過世多年了”說着原本泛紅的眼眶裏又滿是淚水。
龍灝淵頗爲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不知道”
秀嫣搖搖頭:“沒事那我先回家了”
龍灝淵點點頭:“那姑娘慢走,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再找你吧,需要送你回去嗎”
秀嫣搖搖頭:“不用不用,我還得去給春早家報喪呢。”
“你們兩家很近”夏千夜問道。
“我們兩家的孃家是鄰居,打小一起長大的,只是長大後嫁了人走動就不那麼頻繁了。”秀嫣解釋道。
龍灝淵點點頭:“那秀嫣姑娘慢走。”
秀嫣告辭回去,龍灝淵對林中恩說:“林秀才,我們在你家看看,是否有什麼線索。”
林中恩詫異道:“什麼線索我家娘子已逝,我什麼時候能去領屍體”
王洲拍拍林中恩的肩膀:“秀才,彆着急,我們排除了尊夫人是他殺之後,自會送遺體回來。”
林中恩忽然激動起來:“什麼他殺她明明是自殺,明明是因爲跟我吵架一怒之下上吊自殺的,你們還不趕緊把屍身還給我,讓她早日入土爲安”
龍灝淵向王洲使了個眼色,自己轉身去了別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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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夜跟在龍灝淵的身後,看着他在房中來回轉悠。
龍灝淵先在臥室裏溜達了一番,在牀、上翻了翻,然後又在梳妝檯上觀察了許久,然後拈起一根頭髮來包在一塊白絹內,接着又在臉盆、衣架處轉了轉,然後信步朝外走去。
夏千夜追在後面問道:“你看出來什麼了嗎”
龍灝淵嘆了口氣道:“春早的頭髮又粗又黑很漂亮。”
“然後呢”夏千夜最討厭龍灝淵說話不說重點。
龍灝淵轉過臉來茫然道:“沒有了”
夏千夜無語,他似乎就沒說過重點。
龍灝淵轉身進入了廂房,就是昨晚林中恩睡的那間。
進了門,龍灝淵的臉色就一僵,回頭看了看跟進來的夏千夜,夏千夜東張西望道:“這間屋子收拾的就不如那間好你看這牀多亂啊。”說罷又抽抽鼻子道:“也不打開窗戶,屋裏的味道可真難聞”
龍灝淵點點頭:“是啊,本來應該收拾房間的人不在了。”
說着,龍灝淵清清嗓子道:“這間屋子沒收拾,而且像是不常收拾的。”
“何以見得”夏千夜隨口一問。
龍灝淵擡起手指了指牆角的蜘蛛網說:“你看”
夏千夜點點頭:“果然心細如髮啊小龍蝦”說完還拍拍龍灝淵的肩膀。
在這屋中轉了一圈,龍灝淵似乎有些呼吸不暢,趕緊拽着夏千夜出了門。
王洲似乎將林中恩已經安慰好,林中恩正紅着眼圈點着頭。龍灝淵在院裏溜達了一圈,似乎沒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便招呼衆人回去。
林中恩似乎很累的樣子,並沒有出來相送,而是回去小院裏的圓桌旁準備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過悲傷了,他突然坐空了,要不是及時抓住桌子邊緣,就已然摔倒在地。
龍灝淵最後一個退出門來,伸手將院門關好,然後對王洲小聲耳語幾聲,王洲詫異地看了看龍灝淵,仍是點點頭,然後快步離去。
夏千夜好奇問道:“哎,你倆鬼鬼祟祟地幹嘛呢”
龍灝淵沒有接話,反而眯起眼睛一笑:“你看太陽都老高了,你也累了一早上,不如我們去喫午飯吧,我請客”
夏千夜聽到龍灝淵要請客,自然是開心不已:“好呀好呀”
龍灝淵轉身對衆人道:“那我們先走一步,下午衙門見”
李小疑惑道:“那這個案子呢”
龍灝淵眨眨眼:“喫完飯再說吧”
夏千夜原以爲龍灝淵會請她喫什麼大餐,沒想到他竟然請自己到老莫油餅店旁邊店一家小店喫陽春麪,理由竟然是他覺得她喜歡喫今早在這家店裏買店茶葉蛋。爲了表示體貼,除去答應好的一碗麪,龍灝淵還額外多要了兩顆蛋給夏千夜。
夏千夜悶悶不樂地喫着面,有點抱怨龍灝淵的小家子氣,然而龍灝淵卻不以爲意,還跟老闆兼夥計閒聊了起來。
“老闆貴姓”龍灝淵不着急吃麪,溫和地笑着讓老闆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