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爭自己也很清楚,這是殺死這些閻羅的唯一機會。
他現在的力量絕大部分是來自於逆鱗神甲帶回來的,那是一種古老的熟悉的但已經不完全屬於安爭的力量。安爭知道,逆鱗神甲在紫蘿手裏一定是遭遇了一些什麼事,以至於喚醒了某些久遠的記憶。
得到的這些力量是大叱的,曾經那個連紫蘿都敬佩的男人。
可是,這力量終究會消散,因爲它和現在安爭的體質不是那麼完美契合了。
而這些閻羅之所以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無被動,是因爲對這結界的不瞭解和對安爭的不瞭解。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這麼多仙尊境的強者聚集在一起,安爭想一次性都搞定基本不可能。
然而在這一刻,天空之金光繚繞。璀璨的光芒之,一尊佛影隱隱可見。
“安爭。”
那聲音莊嚴無,甚至帶着迴響。
“你是誰?”
安爭擡着頭看。
“大藏。”
那寶相莊嚴的大佛盤膝坐在雲層之,看不清晰,但又讓人覺得他是那麼真實。他坐在那,給人一種祥和溫暖的感覺,卻偏偏又帶着一種森嚴的肅穆的氣息。
“你要做什麼?”
安爭昂首問。
“你不能殺了他們。”
大藏菩薩盤膝坐在那,語氣溫和:“三界自有三界的規則,每個世界都要保持着平衡才能維持下去。十八殿閻羅的存在,正是維持這平衡的關鍵之處。你若是強行殺了他們,你會破壞地獄界。”
“關我屁事?”
安爭走到其一個閻羅面前,擡起手指着他的額頭:“所以在這地獄界,閻羅殺人是正理,人殺閻羅不行?”
“你們不不該來的。”
大藏菩薩緩緩的說道:“若是你們不來,便不會有這樣的劫數。他們也不會來殺你們,更不會有所交集。歸根結底是因爲你們來了,錯在先的是你們。”
“還是那句話。”
安爭擡着頭,針鋒相對,桀驁不馴。
“他們要殺我們的時候你不出現,是因爲你認爲這是很和道理的事。我要殺他們,你覺得這不講道理了。我這個人以前很講道理,後來變得越發不講道理,所以......”
安爭兩隻手抓着面前那閻羅的腦袋,膝蓋擡起來壓着那閻羅的肩膀,兩隻手來回扭了幾下,砰地一聲硬是把這個 閻羅的腦袋直接揪了下來。粘稠的黑色血液噴泉一樣噴灑出去,安爭兩隻手抓着腦袋看了看,隨手丟在一邊。
“我殺了,又如何?”
大藏的臉色顯然變了變:“安爭,你不是這樣的人。放下恩怨,放下過往,放下殺戮之心,才能讓自己的心昇華。你的包容不夠,所以境界纔會出現瓶頸。”
“放下?”
安爭走到另外一個閻羅面前,依然如是......兩隻手抓着那閻羅的腦袋,膝蓋壓着肩膀然後奮力往一拔。噗的一聲,又一顆人頭被安爭硬生生拽了下來。
他把手裏的人頭丟在一邊,一腳踢開:“這纔是放下......你說的放下,爲什麼不對這些閻羅講?那個第七閻羅說,來之前半路遇到你金身顯像。你告訴他不要殺了我們,可是那個第七閻羅可曾聽了你的話?你對他說放下,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心有仇恨,你勸人放下仇恨,那是放縱惡人折磨自己。我爲什麼這樣?我爲什麼不能放縱自己,折磨惡人。”
安爭昂着下頜的樣子,這一刻叛逆的讓人心生敬畏。
“安爭,你得爲地獄界考慮。”
“屁。”
安爭從地撿起來一條鐵槍,是這條鐵槍,之前被一個閻羅抓在手裏,一次一次的刺入陳少白的後背之。現在的陳少白依然奄奄一息,而若不是陳少白當時及時趕到的 話,安爭他們現在早已經都是死人了。而且在這地獄界,他們死了之後靈魂肉身都會被閻羅肆意控制,隨便折磨。
“我殺光這些傢伙,也放下了。”
安爭嘴角勾起一抹殘忍:“那纔是真的放下......這地獄界是生是滅,是穩定還是崩塌,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已經進了這地獄,何不殺盡這閻羅!”
他最後一句話嗓音驟然提高,手裏的鐵槍飛出去直接貫穿了那個閻羅的心口。鐵槍從前面刺進去從後背刺出來,槍尖掛着的一滴黑色的粘稠血液緩緩的滴落。
“安爭!”
“不要執迷不悟!”
“你來擋我啊。”
安爭一個箭步過去,身子向前快要衝到那被刺穿肉身的閻羅面前的時候,忽然間側身翻轉,手抓住鐵槍,身子轉了半圈,原本臉向前變成臉朝後,轉了半圈的同時一隻腳踹出去正那閻羅的臉。他抓着鐵槍,腳揣在對方臉色,鐵槍噗的一聲被他抽了出來,而那閻羅的身子向後倒飛出去,一路灑血。
安爭腳下一點,身形炸起,半空之雙腳踩着那閻羅的胸口被他壓了下去。那閻羅的後背重重的撞擊在地面,直接砸出來一個大坑。安爭雙手握着鐵釺對準他的腦袋戳了一下,一槍破左眼,一槍破右眼,一槍戳碎了滿嘴的牙齒,一槍洞穿前額,一槍刺穿脖頸,一槍刺穿小腹.......槍槍要害。
陳少白被刺了多少槍,安爭一槍不少的還了回去。
安爭將手裏的鐵槍戳在一邊,手扶着鐵槍看向天穹:“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很多人......規矩到底是給誰定的?好人是守規矩的,壞人是不守規矩的,所以歸根結底......不受約束的反而是壞人,是惡人。而好人活在條條框框之,還要揹負道德兩個字的重壓,太累了。”
他指了指那些閻羅:“你信不信,過一會兒之後他們的修爲之力不斷恢復,會想盡辦法殺了我。而我還在這地獄之,一旦我現在的結界消散,我出地獄之前會面對多少瘋狂的報復?我和的朋友,還能活着走出去嗎?當那個時候,你會如此寶相莊嚴的坐在那白玉蓮花的寶座,低着頭居高臨下的對那些閻羅說......放下?”
大藏菩薩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你不要逼我出手......我剛纔說過了,錯先在你們。你們若是不來地獄,便不會有這樣的事。人間界是人間界,地獄界是地獄界,三界不通,纔是規則。”
“憑他媽的什麼三節不通!”
安爭仰天大罵:“你所謂的三界不通,不過是人哪兒都不許去罷了。仙宮的人可以肆意危害人間界,地獄界的鬼怪可以爲非作歹毫無顧忌......唯有凡人,必須逆來順受?自今日起,我說的......我要去的地方,管他什麼三界,管他什麼仙凡鬼怪,我去哪兒都得給我通!”
他一掌拍在一個閻羅的腦袋,那顆人頭直接被炸開。碎裂的腦殼好像子彈一樣激射出去,將不遠處的兩個閻羅身打出來幾個血洞。
“你說錯在我?”
安爭仰着頭,大聲說道:“我爲救人,爲正義,爲剷除罪惡,想去哪兒去哪兒,想怎樣怎樣。只要我是對的,我便是規則......我念,是爲天意。我怒,是爲天威。”
他一腿橫掃,直接將身便跪在那的兩個閻羅頭顱踢爆。
“你太狂妄了!”
大藏菩薩顯然動了怒火:“我知道你心存善念纔會出來阻止,若你是惡人我早已經將你鎮壓。安爭,若是你再不住手的話,我要行使這地獄界應有的規則懲罰。”
安爭嘶吼一聲:“來啊!”
那聲音沙啞爆裂。
“來啊!”
他擡起手指着天空:“傷我兄弟之人,別說是這些閻羅,算是你這佛,我也要滅一滅!”
他一拳打在另外一個閻羅的腦袋,當場轟碎。然後轉身,從地將之前第七閻羅的鐵劍撿起來一劍劈下去,最近處的那個閻羅直接被劈成了兩片。他鐵劍橫掃,將一顆人頭送半空。
“我管他佛道妖魔還是地獄鬼怪,我管他什麼規則秩序還是法令。”
安爭暴戾的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壓制在心太久的自己。他一劍一劍劈砍,一劍一殺。只片刻之間,剩下的那些閻羅一個也沒能逃走,全都被他斬殺。實力最強大的第一閻羅還面前跑了幾步,奈何在這結界最強盛之際根本沒辦法逃的出去,他只要動,吸力會讓他的修爲之力迅速流逝。
“以我現在的實力,結界只能撐這麼久,馬要消散。”
安爭的手都是黑色的粘稠血液,他將鐵劍丟在一邊,噹啷的一聲震的人耳膜都在發疼。他那桀驁,不屬於任何一個人的世界。結界消散,血霧消散,殺氣也逐漸消散。
安爭嘴角的冷酷,卻沒有消散。
“你們管不好這世界,我來管。你們制定不了秩序,我來制。你們教導不了萬世,我來教。你們做不到的一切,我來做!”
他那昂首向天穹的模樣,天穹也要俯首稱臣。
“你若要維護你這地獄界所謂的秩序,只管出手。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要麼,給我滾!”
那一聲怒斥,如昊天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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