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二十一章 三叔
    其實幻世長居城裏,每天都會有很多事發生。對於南山街上的人來說,像大寇堂的覆滅,陳家的覆滅,算是大事。但對於幻世長居城來說,這些事真的算不得什麼。如果說幻世長居城是一個小江湖,那麼這裏也是一個凝聚了所有惡的江湖。

    安爭看到了坐在自己門口獰笑的那個人,也看到了那個人坐在下面的是什麼。

    杜瘦瘦被捆的結結實實,嘴巴也堵了,躺在地上應該是昏死了過去。

    陳普坐在杜瘦瘦身上,一臉獰笑的看着安爭。

    “是不是想不到?”

    陳普問。

    安爭深吸一口氣,心裏有一種自己遺憾。這個世界上,這樣的戲碼總是在不停的上演。他在大羲明法司的時候,每天接觸的都是人性之中的惡。在這個窮山惡水的滄蠻山裏重生之後,接觸到的還是這些東西。在這一刻安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許他活着,就是爲了剷除這所有的惡。

    “我還以爲滅掉了陳家的是個什麼大勢力。”

    安爭嘆道:“原來是個內賊。”

    陳普聳了聳肩膀:“這是陳家欠我的,我這麼多年來爲陳家做了多少事?陳家的產業有一大半是我一個人扛起來的,而他們待我還是像一條狗一樣。我只不過是拿回我的東西而已,因爲這一切都是我創造的。陳家的那些大爺,只不過是坐享其成的垃圾。我已經把這麼多年陳家虧欠我的都拿回來了,接下來要拿回你欠我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你廢了我兒子的一條胳膊,比我自己被廢了一條胳膊還疼。”

    安爭嗯了一聲:“因爲那恰是你計劃最關鍵的時候,所以爲了計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就算是我把你兒子的手臂廢了,你還是忍了下來。能做到這一點,你也算個人物。”

    陳普不是很理解安爭這個十歲孩子表情之中的那種淡然,那種平靜。因爲他不知道,安爭此前經歷過的那些事面對的那些人,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個都比陳普要陰狠的多。

    “你似乎不是很怕?”

    陳普手裏轉折一把匕首,匕首的柄端有一個環,他的手指穿在環裏,匕首好像小風車一樣在他手指上旋轉着。在淒涼慘淡的月色下,那匕首的寒光顯得那麼冷冽。

    “其實我不應該和你這樣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有人說,大人物要有大胸襟。”

    陳普笑着說道:“但我這個人性子就是如此,睚眥必報。不能因爲你年紀小,你得罪了我就要放過你,那不符合我做人的規矩。在我看來,年紀越小其實越不應該放過纔對。因爲年紀小,未來就不確定。萬一你以後強大起來,我還怎麼殺你?不過我這個人也不是一點兒圓轉的餘地都沒有,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他手指上的匕首飛出來,噗地一聲戳在安爭的腳旁邊。

    “自己先廢一條胳膊,我或許考慮放過你朋友。”

    陳普指了指杜瘦瘦的後腦:“這個白癡,居然寧死也不肯說一聲安爭是混蛋。”

    安爭低頭看了看那把匕首,然後擡起頭看向杜瘦瘦:“因爲他知道我不是混蛋,你纔是。”

    “無所謂。”

    陳普笑着說道:“如果我不是個混蛋,我怎麼可能算計了整個陳家?現在僅剩下陳少白那個小畜生一個沒死的,不過聚尚院也只不過是保他到天明而已。明兒一早他離開聚尚院的大門,就是他的死期。在這之前,你會先一步去地獄探路。我從來不認爲做混蛋有什麼不好的,這幻世長居城裏可有一個人不是混蛋?”

    “別說那些普通百姓,讓我來告訴你一個真相。”

    陳普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地方,就沒有一個普通百姓。每一個來幻世長居城定居的人,都是因爲自己曾經做過惡,所以走投無路纔來的這。他們到了幻世長居城後成了普通人,是因爲他們弱。如果他們比別人強?他們會人手欺壓?別那麼單純,這裏的每個人,除了出生在這的之外,每一個人手上可能有帶着殺戮的血。”

    安爭點了點頭:“這一點我不否認,所以幻世長居城這個地方本身就不該存在。”

    陳普指向插在地上的匕首:“別試圖拖延時間了,我對你們瞭解的很清楚。這個死胖子倒是有個哥哥在九黎宗,但不過只是個小雜役而已。而你是個孤兒,一個親人都沒有。所以你就算再怎麼拖延時間,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安爭道:“我有。”

    陳普愣了一下,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冷笑起來:“別虛張聲勢了,你就是個賤種而已,在幻世長居城,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誰會救?”

    安爭認真的說道:“我真的有。”

    陳普似乎真的被有些懷疑了,所以他不住的往四周看。這正是他這種人的弱點,因爲他陰暗,所以疑心太重。

    安爭笑起來:“你怕了。”

    陳普狂笑:“我怕了?從今天開始整個南山街都是我的了,我怕你一個毛頭小子?!我的實力已經在升粹五品,隨隨便便一根手指就能把你這樣的小子碾成碎渣,我怕你?!你不過是個孤兒是個賤種,不能修行,你沒有必要裝神弄鬼

    ,如果你真的有幫手,爲什麼還不出現?”

    安爭道:“我的幫手,一旦讓你看到的話,你就死了。”

    陳普再次往四周看了看,還是一無所獲。

    安爭微笑着說道:“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這件事有蹊蹺。爲什麼我和惡霸會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之間起了衝突,會值得你出現來圓場?那是因爲,你不想因爲突然發生的小事,影響了你的計劃。爲什麼那天夜裏,陳家沒有藉着我打傷惡霸會的人而對大寇堂出手?不是因爲機會不夠好,而是因爲你和大寇堂暗中有了勾結。”

    “陳家的那些人雖然看不起你,但很相信你,包括陳少白。你說機會不好,他們就沒有繼續行動。但那個時候,正是你勾結大寇堂的人準備滅掉陳家的開始。等到陳家的人反應過來之後,他們其實還是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所以他們只好把陳少白送進聚尚院裏,保住陳家的唯一的血脈。”

    “我既然已經想到了這些可疑的地方,難道我就真的沒有準備什麼?”

    安爭問了一句。

    這讓陳普更加的疑惑了,但他根本就無從去想,安爭這樣的孤兒,能有什麼準備?

    不是陳普看不起安爭,是因爲安爭確實沒有什麼本錢。他只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不能修行,不是什麼天才。沒有根基,沒有靠山,這樣的一個孩子有什麼可忌憚的?但是安爭的這種冷靜,讓陳普心裏的懷疑卻越發的濃烈起來。他想到了那天夜裏,陳少白說要留下安爭的時候,他看陳少白覺得那是一頭幼狼。然後再看安爭,發現安爭身上的可怕氣息比陳少白還要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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