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一百零四章 很殘酷
    安承禮給出的答案很肯定,所以安爭知道這件事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了。本來從所有的證據來看,簡單直接的就能推測到太后這個人。可是安承禮說當時所有人都在場,那麼就不是陳少白殺的桑海經。

    安爭往回走的時候腦子裏忽然冒出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讓他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慄。

    三朝老臣諸葛顏死了,人們懷疑太后。兵部尚書郝平安死了,人們懷疑太后,現在武院院長桑海經死了,人們還是會習慣性的懷疑太后。

    安爭回想着安承禮說的那些話,忽然之間抓住了一個重點......安承禮說,明面上看到的人都在,暗地裏的護衛就不知道了。

    這是提醒?

    是的,是安承禮在提醒自己,太后還有一支暗中的力量。

    安爭回到天啓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條街上監視他的人已經少了不少。安爭知道,在這條街的暗影裏,還是有一些人在看着自己,看着天啓宗裏的一舉一動。天啓宗在外人看來是神神祕祕而又很淺薄,這是一個矛盾的現象,所以讓更多人好奇。

    天啓宗有數百條威風凜凜的大漢,很多人猜測其中不乏高手。然而宗主又是安爭這樣一個少年郎,看起來沒什麼可怕的。

    這就是矛盾,安爭憑什麼做宗主?

    其實這正是安爭故意營造出來的一種氣氛,讓人們去懷疑,所以纔會無法確定天啓宗的底蘊。其實天啓宗有什麼底蘊,說到修行者,只有安爭他們幾個。

    而要說沒底蘊,又顯然不對。天啓宗裏有一個老霍,是造器大師。有貓兒善爺,是九轉輪迴眼。還有好幾件紫品的神器,足以讓站在這個世界修行者巔峯上的人爲之心動。

    曲流兮坐在門口和老霍閒聊,她是在等安爭回來。這幾年她已經習慣了等安爭回來纔會去睡,雖然安爭回來的時候她連一句話都不會說,也不打算讓安爭知道自己在等他。

    而在演武場那邊,坐在牆頭上晃盪着腳丫的古千葉看到安爭的身影進門,從矮牆上跳下來,揹着手,吊兒郎當的回到自己屋子裏。然後一如既往的在牀上的被子枕頭這些東西里刨一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睡的四仰八叉沒心沒肺。

    曲流兮則不一樣,她回到屋子裏會安安靜靜的看書,看她最愛的醫書藥典。等待夜深人靜之後,她還會進入逆天印裏煉丹。她沒有先生,她的醫術早已經超越了曲瘋子,她的一切都只能是靠自己摸索。

    其實天啓宗本身就是一個奇怪的存在,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在正常人看來,那些不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去修行就能取得成就的是什麼人?當然是家世顯赫的人,他們有着厚重的底蘊,家族可以爲他們準備一切。包括修行的功法,包括丹藥。

    而天啓宗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寒苦出身,但他們一樣看起來很清閒,這是安爭爲他們創造出來的。

    安爭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皎潔的月色,眉頭微微皺着。

    他的腦子裏一會兒是桑海經那仗慈祥和藹的臉,一會兒是桑柔梨花帶雨的臉,一會兒又是陳少白那張漂亮但看不透徹的臉。

    安承禮或多或少的都在提醒安爭,殺桑海經的人可能就是太后的人。

    至少不是陳少白,不是嗎。

    可安承禮低估了安爭,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安爭曾經是大羲明法司的首座,最擅長的就是破案。

    安承禮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就是提醒安爭殺人者應該是太后暗中的力量,第二是提到了領侍衛內臣着幾個字......有必要提起來嗎?當然沒有必要,他提,是因爲他覺得有必要提。他是想告訴安爭,領侍衛內臣陳少白就在那,殺人的不是他。

    陳少白是太后的人,是錦繡宮侍衛統領,必然是太后非常非常信任的人。但爲什麼安承禮在維護陳少白?

    外面的夜色很深,安爭離開自己的房間,鬼魅一樣從院牆裏翻出去。他的身子完美的融入了夜色之中,沒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一條小巷子裏,兩個人蹲在那竊竊私語。他們是盯着天啓宗的暗哨之一,來自於什麼勢力就不知道了。安爭悄無聲息的從他們兩個背後靠過去,就站在那兩個人身後,那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

    “也不知道鬼差事什麼時候能完。”

    其中一個聲音很低的說道:“整天盯着那個破院子能有什麼事,早就該把咱們撤回去了。”

    另外一個嘆道:“誰叫咱們出身不好,苦差事當然都給咱了。”

    安爭從他們身後出手,一掌一個,把兩個人打暈了過去。然後安爭蹲下來,在兩個人身上翻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不久之後,安爭又出現在另外一個暗哨身後,同樣的手法打暈了這個人。他翻找了一會兒,還是一無所獲。

    當安爭把第四個暗哨放倒之後,終於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這第四個暗哨也是唯一一個察覺到安爭的人,在安爭出手的一瞬間他轉身試圖反抗。

    安爭從這個人身上翻找到了一塊牌子,把自己身上的牌子取出來對比了一下,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安爭的牌子上刻着的字是朱雀,而這個人身上的牌子刻着的是玄武。

    安爭坐在地上,從那個人身上把酒葫蘆解下來灌了一口。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那人醒過來,捂着自己的後頸痛苦的呻吟了一聲。當他看到坐在暗處盯着自己的安爭,一下子嚇蒙了。安爭坐在牆角的暗影裏,可那雙眼睛卻那麼的明亮,帶着殺氣。

    “帶我去見你的首領。”

    安爭把那塊刻着玄武的鐵牌丟過去:“現在就去。”

    “咱們......咱們是一路人,我在這是爲了保護你。”

    那人說。

    安爭稍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帶我去見你的首領。”

    那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帶着安爭離開,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巷子,最終在一個看起來平常無奇的尋常百姓家門外站住。

    那人回頭對安爭說道:“你想好,雖然你我都是

    爲大王做事的人,但分工不同。一旦你強行要看清楚我們,你的位置也就有些不穩定了。”

    安爭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院子不大,藉着月色安爭發現居然種了不少菜。屋子裏燈火還亮着,依稀能看到幾個人影。

    “果然瞞不住你。”

    安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心裏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那個可怕的念頭再一次從他心裏浮現出來,好像錐子一樣刺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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