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二百七十一章 純陽往生
    傳聞道宗有祕術,可以鎮壓鬼邪。正因爲這樣,江湖上纔會有些坑蒙拐騙的假術士,揹着一柄桃木劍就敢號稱真仙下凡,倒也能騙一些沒見識的人。真若是鬼邪出沒,這些人多半也會嚇得尿了褲子。

    修行者嚮往長生,追求仙道,不怕鬼邪之說。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真的能夠見到怨靈,若是見到的怕也沒機會說出來。

    風秀養的桃木劍,採自武當山。

    武當山上有一座道觀,江湖上都說是道宗鼻祖,可是就連武當山的道人也不敢這樣自詡。不過若說天下道宗功法出自武當,倒也沒有人敢否認。傳聞道觀之中有一株活了三千年的桃樹,只剩一條枝杈上還有生機。道人在桃木下悟道,多有所得。這桃樹傳聞是當年武當山道觀的第一位觀主,也是後來道宗第一位掌教親手種下的。

    掌教得道之日,天降神罰。

    因爲觀主修行太高,觸及天道,所以神罰降世。那桃樹爲觀主擋住神罰,神雷之下被劈的只剩下半棵。一半焦黑,一半翠綠。能見證道宗掌教得道,又見過神罰的,普天之下只有這一株桃樹。所以這桃樹,又被稱爲道宗聖物。

    當年太上道場的觀主萬里迢迢去武當山求學,在桃木之下有所感悟,臨別之時,武當山的道人取了桃木上一個嫩芽送給他。太上道場的觀主以自身真氣呵護帶回燕國,取無根水養於玉淨瓶之中。本以爲這嫩芽不會活多久,結果竟然生出道根。

    觀主將嫩芽種在太上道場,又一百三十年,桃木不過手腕粗細。雖然只是武當山上那桃木一個嫩芽所生,但頗爲神奇。傳聞深夜在這桃木之下靜坐,可聞鼓樂之聲,得天道垂訓。又一百零八年,桃樹方有腿粗。第二任太上道場的觀主冒險求仙丹結果炸了丹爐,以至於桃木也受到了牽連。那半成的丹藥幾乎將太上道場夷爲平地,偏偏是這桃木只是斷了一條最粗的樹杈。

    後來第二任觀主閉門思過,再也沒有離開過太上道場。他閉關三十三年,據說感悟天地之氣而羽化。臨死之前,將那一根斷裂下來的桃木枝做成了桃木劍,也就是風秀養現在手裏這一柄。

    這桃木劍,可聚靈。

    所有的桃花的花瓣都不是花瓣,而是靈。靈,是道宗對鬼魂的稱呼。在道宗的概念之中,靈分三種。一種爲凡,一種爲怨,一種爲修。尋常之人故去之後,其鬼魂便是凡靈。心有怨念之人死後,其鬼魂便是怨靈。而有絕強修行者肉身碎而靈魂不滅,是爲修靈。

    可是不管哪一種靈,都沒有人見過。尤其是修靈,只是傳說之中才有。

    可是現在,風秀養這桃木劍之中聚集而成桃花的便是靈。看起來嬌豔欲滴,且都有靈性。

    所以安爭驟然想起來,風秀養的體質,便是極爲罕見的靈介。大羲的時候,安爭就聽聞過有道宗弟子是靈介道體,可是因爲太過罕見,所以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這靈介道體究竟強在哪兒,直說百年未必一遇。

    靈介道體,安爭現在算是理解了幾分。那些樣子如若桃花般的靈,其實就是一種分身。靈介道體的風秀養,可以將每一瓣桃花做爲自己的跳點。每一瓣桃花,都可以看做是他的分身。而這其中有一個很高的要求,那就是風秀養的念力必然極爲強大。

    安爭身邊的四片聖魚之鱗不斷的旋轉着,抵擋着來自不明方向的劍意。那劍意上的詭異力量,正是因爲來自於靈。這種力量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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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浸透人的內心,侵染人的靈魂。

    幸好聖魚之鱗乃是當今天下至強的防禦法器,安爭現在雖然只能使用四片,但還應付的過來。

    “若是殺了他,我便散了你們。”

    安爭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然後身邊的桃花驟然就變得暴戾起來。桃花瓣開始迅速的轉動,形成了一股一股的桃花龍捲。之前的無形劍氣不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柄一柄實質化的桃花形成的長劍。沒一柄長劍上,都有一種不可抑制的信念。

    求生?

    不,是求往生。

    安爭微微皺眉:“困別人的靈魂而修自己的劍道,風秀養,我真是高估你了。我本以爲你和蘇飛輪聶擎是一個層次的人,現在看來,你比他們差的遠了。蘇飛輪有強者之心,不願意藉助任何外力,堅信可以靠自己有所大成。聶擎有霸者之心,天上地下,吾往必勝。而你,只有自私自利之心。”

    安爭將冰魄往前一指:“你這桃花,滴的是人血。”

    四周的桃花劍越來越密集,竟是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若是有多愁善感的少女見了,也不知道會喜愛成什麼樣子。這桃花劍之美,絢爛多姿。可是若想到每一朵桃花之中都困着一個人的靈魂,那這美感之後藏着怎麼樣的冰冷?

    “我困你一人之靈,頂的上他們所有人。”

    風秀養的聲音顯得飄渺不定,也只有安爭可以聽到。

    “安爭,你真的以爲我被控制了?修這桃花靈,需要無上的念力。既然我有這無上的念力,有怎麼可能被人所控制?我只不過是想借機離開太上道場而已,那樣一個地方,終究不會讓我有更高的進境。我也想看看,這燕

    國的亂象之中,是否有幾分機緣......最主要的是,這種銀針蠱蟲法對我的念力來說是一種考驗,一種歷練,對別人來說或是災難,對我來說,只是修行的一個過程。”

    聲音在安爭的腦子裏出現,彷彿在和安爭的靈魂對話。

    “我要的只是更強,哪裏有心思去參與什麼朝堂之爭。若是要參與,將來也是在大羲那種地方。這燕國的彈丸之地,對我來說如同泥潭,反而拘束了我的心境。安爭,我讓人控制是爲了歷練心境。我來找你,當然也不是被人控制,而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強。”

    “你說蘇飛輪有強者之心,在我看來不過是虛僞罷了,裝作強者,實則內心懦弱。真要是強者,他早已經離開燕國不必看蘇太后的臉色。表面上看起來,他並不把蘇太后放在眼裏,可實際上他還是懼怕,所以纔會故意那樣表現,不過是掩飾自己的懦弱。你說聶擎有霸者之心,可惜,心境太小。一個人心裏只裝着燕國這麼大的一片江山,再強的霸者又能如何?所以在我看來,不管是蘇飛輪還是聶擎,將來都不會有太高的成就,能到大滿境,便是極限。”

    “所以我來找你,你沒有強者之心,也沒有霸者之心,但你有正道之心。”

    風秀養的聲音雖然很輕,但一字一句格外的清晰。

    “你行正事,走正道,滅妖邪,除奸佞,這就是正者之心。而且你這正者,不是虛情假意的什麼寬仁之心。你那雷霆手段,看起來更像是佛家的兩面。佛家說,佛是天下至善之人。而佛也有金剛之怒,是天下最烈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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