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看向陳少白。
陳少白撇嘴:“看我幹嗎?”
杜瘦瘦說的當然是在滄蠻山幻世長居城裏的時候,安爭一個人撂翻了所謂的惡霸會幾十口人的壯舉。那個時候的安爭剛剛重生,以瘦弱之軀一個人將惡霸會幹倒的事到現在杜瘦瘦提起來還是一臉的激動。
金斜恩的臉都是歪的,嘴巴里也剩不下幾顆牙了。他依然還想叫囂,因爲他骨子裏就是這樣的人,奈何說不出來話。一張嘴就往外流血,還沒準嗆着自己。
“趁着你的手下回去拿錢,你想想自己有什麼可以讓我不殺你的理由。”
安爭看着金斜恩問了一句。
金斜恩嘴裏擠出來幾個字:“別讓我抓住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安爭聳了聳肩膀:“我知道你現在還以爲我不敢殺你,哪怕這不是在韓國你也以爲我不敢殺你。可我這個人從來都不願意說謊,我想殺你。”
金斜恩的眼神閃爍着,他看着安爭那平靜的臉色,忽然間明白過來,安爭是真的要殺他的。
他掙扎着起來,跪下磕頭:“不要......不要殺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剛纔要的東西,我讓他們如數都給你。不不不,我加一倍。”
安爭問:“你爹是韓王?”
金斜恩連忙點頭:“是......我是韓王的第四子。”
安爭道:“讓一個已經快六十歲的人失去兒子,應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知道我爲什麼讓你的手下去拿靈石嗎?我不是想要讓你拿那些靈石換你的命,我是想告訴你,你拿多少靈石都換不了你的命。”
“現在回答我,你做過什麼事,能讓你覺得你今天可以不死?”
安爭認真的問。
金斜恩緊張害怕的全身都在顫抖,張嘴發出我我我的聲音,可是什麼都說不出口。是啊,他有什麼讓自己可以不死的理由嗎?在韓國的時候,如果他不是韓王的兒子,可能早已經被人打死幾百次了。
韓王算是個不錯的過往,唯獨對後代的縱容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安爭聽說過韓王那幾個兒子爲非作歹的事,也曾以大羲明法司的名義派人去,讓韓王約束。明法司的人到了之後,韓王確實嚴加管教了一陣,但很快就又再次放縱起來。
安爭搖頭:“看來你沒有。”
“不......不要殺我!”
安爭一腳側踢,正中跪在那的金斜恩的腦袋,這一腳的力度之大,直接將腦殼轟碎。
“作惡者,無論身份,無論地位,視惡而判決,你該死。”
安爭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具屍體,轉身就走。杜瘦瘦追在後面,陳少白看着那倒下去的屍體,然後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安爭。
“我以爲你真的要那些靈石呢。”
“不要。”
“那你爲什麼讓人去取?”
“惡人自有惡人磨,那些金斜恩的手下都是這些年他作惡的幫兇。他們拿着那麼多靈石來換金斜恩的命,這城裏有的是人見財起意的。”
“你真是個惡棍。”
“對於惡棍來說,我是惡棍。”
安爭他們漸行漸遠,幾個身穿黑色錦衣,衣服上繡着飛魚圖案的年輕人站在那,看着安爭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好像......”
“是啊,好像。”
一個明法司執法使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確定他不可能是咱們的首座大人,看他的行事風格,真的會以爲是首座大人回來了。可是......”
另外一個執法使嘆道:“不可能的,大人已經死了。大人死了之後,咱們明法司名存實亡。現在只能做些打探消息的小事,再也沒有以前那樣除惡務盡的權利和勇氣。之所以還留着咱們明法司,只是因爲需要這樣一個衙門存在吧。”
“宮裏的聖堂逐漸接替了咱們明法司的所有職責,也許咱們明法司以後連做打探消息這些小事的權利都沒有了。”
“唉......做好咱們的本職事吧。”
幾個人轉身,離去的背影顯得那麼落寞。
不遠處的角落裏,幽國神會的幾個人看着安爭的背影,其中一個人垂首道:“司座大人,爲什麼你對這個人這麼感興趣?”
“因爲他值錢。”
被稱爲司座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鬍,看起來面相倒也和善。只是眼神裏,總是有一種讓人厭惡的東西在閃爍。他叫莊動,神會四司的司座之一。在神會之中,地位僅次於掌教。
“大羌國的人給這個人標價十萬兩黃金,現在看來,價格給的低了。”
莊動轉身:“去問問那個叫哈亞虎的,價格提升五倍,人我來殺。如果價格不動的話,我對這件事沒有興趣了。”
他手下的人立刻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莊動往安爭他們走的那個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次的事,按照道理燕國的人根本不可能知情。因爲消息到了趙國就被趙王截留了,而且車賢國派出的使者,根本分不清是齊楚燕韓趙,只是往趙國
那邊把消息一送,然後人就走了。趙王的女兒剛死不久,他怎麼可能會通知燕國消息。但是安爭身份是燕國的國公,而且是殺死趙王那個女兒的直接兇手......就算我不動手,趙國的那些金鱗衛也不會不動手。”
他手下一個神會神使點頭哈腰的說道:“司座,這麼說您是有什麼妙計了?”
莊動笑了笑:“這次趙國來的人,是趙王的弟弟蘇繆,這個人和趙王的關係很好,既然金鱗衛的人盯上了安爭,那麼顯然蘇繆是打算出手的。讓大羌國那個哈亞虎加價,然後引趙國的金鱗衛去殺安爭,咱們把錢拿了。這件事和神會當然無關,銀子我自己留一半,你們分剩下的一半。”
那神使連忙陪笑着說道:“大人應該留就成。”
莊動微微皺眉:“原來你還真打算跟我分銀子?”
那神使臉色一變:“不敢不敢,屬下不敢。”
莊動道:“據說這個安爭帶走了天昊宮所有的女弟子,說不定是奔着許眉黛來的。誰也不知道安爭和許眉黛什麼關係,不過傳聞許眉黛曾經在離開大羲之後去過燕國......咱們先不急着動手,讓趙國的人去蹚渾水。萬一安爭和許眉黛真的有什麼關係,孔雀明宮那邊動怒,火自然燒不到咱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