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三百二十五章 斷塵緣
    安爭看着面前的許眉黛有些發呆,一瞬間有一種讓時間回到過去的衝動。他不是對許眉黛動心,也不是想用這份許眉黛對他的感情來挽回什麼。他只是不想讓許眉黛冒險,不想讓許眉黛陷得更深。

    爲了他,整個天昊宮已經搭進去了,到現在爲止還有數百弟子不知所蹤。爲了他,原本是大羲天之驕女的許眉黛現在流落西域佛國,即將成孔雀明宮的新一代掌教法尊。許眉黛說她要斬斷塵緣,可是這真的就能斬斷,這真的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安爭看着許眉黛,眼角溼潤。

    許眉黛的斬斷塵緣之一,就是爲他報仇。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都被許眉黛找來了。

    “不要!”

    安爭搖頭:“讓我自己來好不好?”

    許眉黛微微搖頭:“不,不好。我要殺那些人,並不是爲你報仇。也許你以爲我是因爲對你用情至深......可是在剛纔那一吻之後,我和你之間的塵緣已經斬斷。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想成爲一個合格的孔雀明宮掌教法尊。你可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認爲我在騙你,可是沒有。”

    她看着安爭的眼睛認真的說道:“離開燕國之後,我先去了金頂國,從金頂國一路向東遊覽諸國,聽聞佛法。這段日子,是我心情最寧靜的日子。最後我到了孔雀明宮,掌教法尊親自爲我開悟。她說,我不強求你皈依佛門,但只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我在孔雀明宮翠屏前面壁十三日,豁然開朗......方......安爭,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她的語氣格外平靜,眼角的淚已經擦乾。

    “曾經我以爲,我的目標就是追隨你的腳步。跟在你身後,看着你的背影也好。可是法尊的開悟讓我明白,繼續這樣的話,無非是我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你之上罷了。我痛苦,你也痛苦。我到了該清醒的時候了,這個世界不是你想得到什麼就必須得到什麼。我曾經以爲的幸福,只是我的痛苦之根。”

    漸漸的,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安爭感覺特別陌生的表情:“我不是在爲你報仇,只是在斬斷自己心裏的那些塵緣。”

    安爭忽然懂了。

    許眉黛說的沒錯,她沒有騙自己。許眉黛要追求一種很高的精神境界,就要斬斷過去和自己有關的一切。曾經在許眉黛心中最深最穩固難以動搖的就是安爭,現在她用一吻爲刀,將這一份執念斬斷。換句話說,那一吻是和過去的她自己告別,而不是和安爭告別。她要把心裏曾經和佛法無關的一切東西全部斬斷,這樣才能專心致志的修行。“

    安爭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難道自己能強迫把許眉黛帶回去?就算是帶回去,那麼對許眉黛真的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站在那,第一次面對一件事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安爭不是一個靠智謀行事的人,他總是會有些衝動。在男女之情方面也稍顯笨拙了些,所以處處顯得被動。但是安爭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因爲自己想什麼就去認爲別人也在想什麼。安爭問自己,你可以用什麼來幫許眉黛?

    感情?

    安爭把許眉黛當做最好的朋友,甚至是親人,但沒有愛情。

    “你走吧。”

    許眉黛一步一步往高處走,似乎要登上天穹一般,這裏的一切彷彿和安爭都沒有了任何關係。包括倒在地上化作了飛灰的那些趙國人,也包括正在緩步離去的許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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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包括安爭自己。

    安爭忽然發現,這次離開燕國來車賢國,自己告別了很多東西。不只是許眉黛在告別過去,安爭也在。安爭不知道這是不是冥冥之中在有人爲自己開悟,但這種告別讓人傷感。

    安爭告別了曾經的自己,在青銅門中,他和過去的自己擊掌分別。

    過去交給過去,未來交給未來。

    “你會遇到危險!”

    安爭朝着漸漸遠去的許眉黛喊:“陳重器的修爲也深不可測,雖然他很少出手,但他最善於的就是隱藏自己。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修爲的深淺。再說,陳重器身邊必然高手如雲。”

    許眉黛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種強者的自信。

    “若我連這些都不能斬斷,怎麼修行心境?”

    她轉身:“恍如隔世,再也不見。”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安爭呆呆的站在那,腦子裏很亂,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許眉黛自己看破了紅塵,那一吻如刀,接下來還有一刀一刀的斬落。安爭擡起頭看向許眉黛離去的方向,想問一聲你那些門人弟子呢?他們怎麼辦?可是許眉黛已經消失不見......

    安爭轉身往回走,走到鬥獸場外面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穿破了一層看不見的壁壘。然後他恍然,許眉黛剛纔見他的時候,隨手佈下了一個禁止,別人看不到他們。

    許眉黛的那些話在安爭腦子裏翻來覆去的出現,讓安爭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成了一團。

    “那些曾經害過你的人,都是我的桎梏,我要想修成佛法,就必須衝破這些桎梏。斬斷他們,讓他們不在成爲我的心魔。安爭......曾經,你就是我最大的心魔。但是現在,過去是我最大的心魔。你,也只不過是我過去的一部分而已。我知道你難過,但你難過的不是

    因爲我不再愛你,而是因爲你覺得我在受苦。不......修行,讓我無比的快樂。”

    許眉黛臨走之前的那些話,刀子一樣割着安爭的心。

    其實許眉黛自始至終都看的很透徹,過去的她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當初負責聯絡燕國太后的趙國人蘇繆來了,當初被收買假傳聖皇旨意的尹稚停來了,當初參加圍攻你的幽國神會司首之一莊動來了,當初的幕後主使陳重器也來了。”

    安爭擡起頭,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自己能攔住許眉黛嗎?不,不能。正如許眉黛自己所說,這一切看起來像是爲安爭報仇。但實則已經和安爭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要的是斬斷過去,斬斷曾經存在於心中的所有執念,這些執念之中就包括爲安爭報仇。那些陷害了安爭的人,在許眉黛心裏就是一根一根的刺。當她把這些刺全都拔掉之後,她再也不是許眉黛,而是孔雀明宮的掌教法尊。

    安爭看向驛站那邊,那裏就有一個他的仇人。安爭說什麼也沒有想到,欺騙了他的人之中居然會有尹稚停。那個曾經單純的只希望報答自己的年輕人,究竟爲什麼出賣了自己?

    安爭想問清楚。

    他的腳步有些沉重,原來告別過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處處揪心,處處皆痛。安爭想到燕國太后蘇晴暖臨死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方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以爲只是陳重器一個人想殺他?那你就錯了。想殺方爭的人太多了,陳重器也只不過是一個操作者而已。在他背後,有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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