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七百零三章 沒錯,就是慫
    數百甲士簇擁着親王陳重器進入了明法司之內,這裏面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前些日子就有風聲從宮裏傳出來,說是陛下要廢掉陳重器的封爵,所以這段時間一來,所有的大家族和陳重器基本上都切斷了聯繫,唯恐引火上身。

    在那些人詫異的目光之中,陳重器倒是看起來坦然自若。

    “那是誰?”

    古千葉見這個人一進來,整個明法司裏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坐在她身邊的許白蕾咬着牙回答:“陳重器!”

    這三個字之中,充滿了怨恨。

    古千葉下意識的看向安爭,而安爭看起來居然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他依然坐在那,品茶,看物,目中無人。古千葉伸出手握了握安爭的手,安爭微微一笑,手心微涼。

    戶部侍郎澹臺清帶着一衆官員連忙迎過去,無論如何,現在陳重器還是大羲的親王,還是聖皇陛下的兒子。身爲人臣,他們當然要守着規矩。一行人上去附身一拜:“拜見王爺。”

    陳重器也不說話,也不理會,徑直走進明法司大堂,穿過人羣,看葉不看別處。直接到了那把依然放在大堂正北位置的首座座位前,駐足,屏息,然後在一陣驚呼之中,他竟是雙膝跪倒,重重一叩。

    起身,轉身,大步離去。

    一言不發。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來不及細想的時候陳重器已經轉身離去,連頭都沒回。所有人心裏卻都如同堵了一塊石頭似的,說不出的滋味。堂堂大羲的親王殿下,入明法司叩首一拜,然後轉身而去,這是什麼意思?

    古千葉看安爭,安爭的嘴角微微上揚,掛着些壓抑不住的冷笑。

    數百人呼嘯而來,呼嘯而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衆人才稍稍緩過來一些,但看向四周的旁人,都是一臉的驚愕不解。

    這消息傳入了皇宮一極殿,正在批閱奏摺的陳無諾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我的兒子,終究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他竟是不生氣,也不惱火,繼續提筆批閱奏摺,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跟隨了陳無諾已經多年的內侍總管蘇如海臉色卻有些發白,也就只有他看得出來,陳無諾下筆的時候,比以往重了些。

    明法司拍賣會,已經是華燈初上。

    許白蕾在古千葉身邊坐的久了,便覺得不好意思,這裏也沒有什麼她能買得起的東西,而想要的東西古千葉已經送了她,她便起身告辭。古千葉也沒有多挽留,只是留下了地址,說以後和姐姐你要多多走動。許白蕾感謝離去,走之前忍不住多看了安爭幾眼。安爭只是客氣的微微頷首,並沒有說些什麼。

    “你倒是雲淡風輕。”

    古千葉等許白蕾走了之後,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總覺得今天這裏,風雲變幻。”

    安爭翹着腿坐着,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敲擊:“重壓之下,便也無懼了。”

    一句重壓喜愛便也不懼,其中深意怕是沒幾個人可以理解體會。

    因爲拍賣的物品實在太多,每一件都代表着明法司存在的一段過往,所以這些東西沒有流拍之物,都各有買主。安爭之後也沒有出手,似乎再也沒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又一個時辰之後,第一天的拍賣隨即結束,但是重量級的賓客都被牛中留了下來,就在這明法司裏用晚餐。安爭本不想留下,但是牛中一再的邀請,倒也不好真的就此走了,畢竟以後還要和牛中等人打交道。

    正上菜的時候,外面又進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那年輕人虎步龍行,身上穿着灰布長衫,看起來身上似乎並無功名。肩膀上搭着一件貂絨大氅,走進來的時候這大氅都能向後飄擺。他身材很好,虎背猿腰,帶着一股子壯闊豪邁之意。頭髮隨意束了,披散腦後,臉型算不上柔和,但自有幾分剛硬之感。

    他背後跟着四個同樣身穿布衣的漢子,每個人背後都綁着一柄黑鞘長刀。刀身看起來很寬,刀頭斜直,和中原的長刀完全不同。這些人一進來,彷彿和屋子裏這一羣錦衣華服之人格格不入。

    “這是誰?”

    “誰啊這是,居然敢帶刀入內?!”

    幾個夥計不知道來人是誰,過去阻攔:“幾位貴客,赴宴的話,請卸了兵器。”

    站在那年輕人身後的刀客淡然答道:“宇文家的人,兵甲不卸,長刀不卸。”

    那夥計楞了一下,不敢再言。

    坐在席間的宇文無塵站起來,快步迎過去,臉上帶着笑意:“哥哥,你怎麼也來了。”

    宇文無名笑了笑,看妹妹的時候眼神裏都是溫柔:“陛下說,此時明法司之中,皆是大羲名流,讓我來拜會。咱們世代久居隴西之地,與諸位大家疏於來往,要好好走動。”

    衆人一聽是宇文家這一代的領軍人物宇文無名,全都起身相迎。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宇文家久居隴西,雖然不問朝事,不理江湖,然而隴西之地對西北佛國的防禦,什麼時候能少了宇文家的鼎力支持?當初宇文家退走西北,第一代聖皇送

    出去三千里方回,這分榮耀,大羲立國至今也只有宇文家享得。

    戶部侍郎澹臺清連忙請宇文無名上座,宇文無名搖頭問道:“陳流兮道長是哪位?”

    澹臺清指了指安爭坐在的位置:“那位便是玉虛宮傳人,陳流兮道長。”

    宇文無名點了點頭:“我便和道長同坐。”

    說完之後就大步走過來,在安爭對面的空位上坐下,旁人看着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誰也沒敢說什麼。不少人都覺得這宇文無名實在不懂禮數,這樣莽撞,真是丟了宇文家的臉。但是西北人情,本就蒼涼豪邁,不似中原之地的人那麼多講究,宇文無名倒是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失禮之處。

    宇文無名坐下之後,朝着安爭抱拳:“陛下說,道長年紀輕輕,但實爲江湖新秀之中的佼佼者,讓我與你多親近。”

    他一擡手:“酒來。”

    澹臺清手下的戶部小吏連忙端着一壺酒上去,宇文無名看了一眼後微微皺眉:“這酒清如水,算什麼酒?酒不辣,不冷,不烈,算不得好酒,拿我的酒來。”

    他背後站着的四個刀客,分別從腰畔解下來大大的兩袋子烈酒放在桌子上,瞬間就堆起來一座小山似的。宇文無名拎起來一袋子酒拋給安爭,自己擰開一袋子:“請!”

    那一袋子酒至少五斤,而且是產自西北的烈酒。中原人飲酒,酒多是溫厚醇和之感。而西北人飲酒,便是越辣越烈越好。若是不以修爲之力抵抗的話,中原之人,怕是沒幾個人能扛得住半斤西北烈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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