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七百零七章 不知敬畏
    安爭見蘇如海還能開玩笑,就知道自己抗旨的事已經過去了。

    抗旨也要看是什麼事,如果聖皇陛下下旨讓一個人帶兵出征,抗旨的話必然會被砍了腦袋。若是聖皇給一個人的賞賜太豐厚,這個人因爲惶恐而不敢收,一般這樣的抗旨也不會計較。

    安爭在大羲的時間太久了,他對陳無諾的瞭解也太深了。

    蘇如海在前邊走着,安爭在後面跟着,兩個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就在這手,對面一個穿着小太監衣服的人懷裏抱着一個小包裹氣鼓鼓的迎面而來,身後還跟着兩個身穿深藍色大內侍衛服飾的人。

    “殿.....殿下!”

    蘇如海連忙讓開,俯身一拜。

    安爭心裏微微一愣,然後忽然醒悟過來,這個小傢伙原來就是陳無諾最小的孩子,公主陳葉樺。陳葉樺是陳無諾唯一的女兒,所以最是疼愛。不過最近聽說陳無諾要把她許配給安爭見過一次的那個宇文家的小子,那小子生性粗獷豪邁,不像是個會疼人的。而且西北民風如此,嫁過去的公主未必會過的舒心。

    安爭看的出來,宇文無名對女人說不上有多重視,除了他的妹妹之外。不過陳葉樺是陳無諾唯一的女兒,宇文無名娶了她,只怕也會戰戰兢兢。

    “看什麼看!”

    陳葉樺瞪了安爭一眼:“沒見過逃跑失敗的嗎?”

    安爭附身,沒有言語。

    陳葉樺忽然站住,走到安爭面前,居然伸出手勾住安爭的下巴:“來來來,讓本公主好好看看這一張臉,真是養眼啊。比起宇文家的那個傢伙好看多了,唉......咦?你是個道士啊,哪個宗門的啊,收女弟子嗎?我打算出家了,自此之後青燈古佛.....”

    安爭:“殿下,你說的那是佛宗。”

    陳葉樺一擺手:“我管他什麼佛宗道宗,反正就是不能留下。這樣吧,你現在帶我走,我封你爲御前養眼侍衛。”

    安爭:“......”

    蘇如海連忙說道:“殿下,這位是玉虛宮真人門下弟子,殿下不要鬧了。”

    “什麼宮?”

    陳葉樺把手收回來,看着安爭的臉忍不住搖頭讚道:“真是好看,你這樣的人放在一個地方坐在那,讓大家看着你的臉,看着給錢,你都能賺一大筆銀子你信嗎?要不這樣吧,咱倆一塊套跑,你負責賺錢,我負責收錢如何?”

    安爭:“咳咳......”

    蘇如海連忙打圓場,陳葉樺有些意興闌珊的走了,一邊走一邊回頭對那兩個大內侍衛說道:“你們別以爲是你們找到我的,是我突然不想走了。下次,哼哼,我一定會逃掉的。”

    安爭忍不住問了一句:“公主殿下這是做什麼?”

    蘇如海道:“唉......殿下是真的被陛下寵壞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自知失言,連忙搖頭:“公主殿下只是貪玩,咱們還是趕快走吧,陛下已經等了你一會兒了。不過我要提醒道長,道長之前抗旨不尊,陛下還在氣頭上。”

    安爭心說他要是在氣頭上纔怪,陳無諾最喜歡的就是臣子們懂事,哪怕是做樣子。

    到了一極殿外面,蘇如海先進去通稟了一聲,沒多久就出來叫安爭進去。安爭進了門,也沒有擡頭看,雙手平伸交叉然後俯身一拜:“拜見陛下。”

    大羲不是一個見了皇帝就一定要跪拜的國家,而且安爭是道宗之人,算是世外修行,所以這樣的禮數已經算是到了。  陳無諾放下手裏的奏摺,擡起手揉了揉眉角:“之前蘇如海回來說,道長不願意接受朕送給你的禮物,爲何?”

    安爭回答:“只是受到了在場諸位大人的影響,心生感慨。若是當時那些大人沒有奉獻出那麼多金品靈石,而是依然在拍賣的話,我應該也會還在競拍吧。但那些大人如此做了,我當然也不能隨便收下陛下的賞賜,雖然我很想要。”

    陳無諾微微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倒是說話誠實......罷了罷了,朕也不是生氣,而是好奇。蘇如海,取一把椅子來讓道長坐下說話。”

    蘇如海一看聖皇陛下笑了,心裏懸着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連忙讓小太監搬了把椅子過來。安爭也不推辭,但也不能真的大模大樣的坐下,只是坐了椅子一角,以示尊敬。

    陳無諾連着問了安爭幾個關於玉虛宮的問題,安爭當然不會露出什麼破綻。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玉虛宮了。陳無諾活的足夠久,站在最高處也足夠久,所以若說這個世界上誰的閱歷最多,他肯定遠遠的把別人甩在身後。就算是大雷池寺裏的那位佛陀也不行,畢竟佛陀一般不會走出去。

    “玉虛宮已經消失了萬年了。”

    陳無諾聽安爭說完之後問道:“真人何時會來我大羲?”

    安爭回答:“師父說,他不能來。”

    “哦?爲什麼?”

    “因爲玉虛宮,已經不敢再斷了傳承。師父雖然憂心於召喚靈界的妖獸橫行,但玉虛宮曾經經歷劫難,幾乎滅門。萬年之後,才勉強恢復元氣。”

    陳無諾微微皺眉:“所以玉虛宮的真人,只求修行,沒有責任?”

    安爭問:“誰的責任?”

    “修行者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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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修行者的責任是爲陛下還是爲蒼生?”

    “自然是爲蒼生。”

    “蒼生需要的時候,我師父自然出來。陛下需要的時候,未必他會出來。”

    陳無諾的眉頭微微一挑,表情也逐漸寒冷下來。迄今爲止,還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說話。就算是當初的方爭,最多也是不說話而已。但是陳無諾卻在這一刻對一件事深信無疑了......安爭確實是玉虛宮的人,一個遠離了塵世萬年的修行宗門的門人。他不知道什麼叫天威,不知道現在誰是主宰。

    一個對大羲聖皇都缺乏敬畏的人,不是傻子,不是白癡,那麼只能是孤陋寡聞。

    看到陳無諾的臉色陰沉下來,安爭卻沒有任何表示。似乎他理所當然的維護着他的師父,是做爲門人最應該做的事,雖然這個玉虛宮的師父,子虛烏有。

    話題到了這似乎有些僵硬,陳無諾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決定轉移話題,畢竟那位真人,有可能是比肩武當山張真人的存在。

    “朕聽聞,昨日你去了親王府。”

    “是。”

    “你們聊了什麼?”

    “聊長生。”

    安爭的回答簡單明瞭。

    然後他問:“陛下認爲,修行者的目的是長生,還是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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