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逆之門 >第七百五十六章 預感
    陳重器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安爭,就好像想要看到安爭內心深處似的。他的嘴脣都在微微顫抖着,用一種你居然懷疑我的語氣問道:“難道你不相信,我殺你,真的很痛苦很矛盾?”

    安爭忍不住笑了,那笑容讓陳重器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見安爭不說話,陳重器一擺手:“算了,這件事也不用再提。不管我殺你的初衷是什麼,不管過程和結局,這件事我都要給你一個交代。”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回憶着最初和你認識,然後陪着你一塊查案辦案的日子。其實仔細回憶起來,我的人生之中最快活最灑脫的一段,正是那時候。你我齊心協力,爲了創造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而努力。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幹一番大事業。”

    安爭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陳重器被安爭看的有些不適應,扭過頭繼續說道:“你恨我,我何嘗不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能靠一己之力改變時局,恨我沒能保持自己的初心。”

    安爭一點兒也不趕時間,因爲他從現在這冷清的環境就能看出來,這是宇文家故意給他創造的機會。正因爲不急,所以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面前這個曾經推心置腹的兄弟,還會有什麼樣的表演。

    陳重器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開始一點一點的回憶和安爭之前一起鋤強扶弱的往事。他越說越激動,然後才被自己感動,原來這些事自己都記得那麼清楚。

    我已經感動了自己,卻爲什麼不能感動你?

    野狐山。

    玄空閣。

    宇文鼎看向那個負手而立站在窗口處的老爺子,實在忍不住了:“老祖宗,要不要派人過去看看?現在木樓那邊安靜的不像話,萬一陳重器不死......二弟的一切安排,他自己的犧牲,還有無極的犧牲,就要都化作流水了。”

    宇文放歌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呀......心性氣度和宇文德相差太遠了,當初你父親選擇他作爲繼承人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理解,因爲下面人跟我提起來的時候,對你都是頗多溢美之詞,說你仁厚寬善,說你處事平和無鋒,當時我還想着,一個守成的家主,你這樣的比宇文德要合適,還建議過你父親選擇你......現在看來,知子莫若父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他淡淡的說道:“再等等。”

    “還等?”

    宇文鼎有些着急的說道:“萬一那個年輕人殺不了陳重器呢?萬一陳重許還留下了什麼手段保護他哥哥呢?現在時局千變萬化只在一瞬間,老祖宗,咱們不能等了。若是實在那個年輕人不能殺了他,咱們自己動手吧。”

    宇文放歌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大羲金陵城有一個觀星閣?”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觀星閣裏的人最擅長什麼?”

    “觀星術?”

    “那只是其一。”

    宇文放歌說道:“咱們這位聖皇陛下,不管是心思謀慮還是修爲天賦,都超過了歷代聖皇,成爲大羲有史以來最強勢最霸道的聖皇。所以他一直想要做的,就是全面超越自己的先輩,甚至超越締造了這個王朝的初代聖皇。觀星閣,是聖皇派人籌建的,表面上看起來是以觀星術來推測大羲的禍福兇吉,然而那真的只是表現上而已。”

    “觀星閣里人才濟濟,匯聚了整個大羲最強大最變態的各種各樣的能人。我說的這些能人,指的不是單純的修行者,什麼樣的人才觀星閣裏都有。有擅長符文之術的,有擅長造器的,有擅長煉丹的......在一百多年前,觀星閣裏那個最變態的老傢伙想到了一個辦法,收集各大家族的血液,來推測也大家族的血脈之力從而煉指出針對各大家族體質的丹藥。”

    聽到這句話,宇文鼎的臉色猛的變了:“也就是說,在一百多年前,觀星閣就已經收集了所有大家族的血液?”

    “是。”

    宇文放歌道:“當今聖皇的命令,誰敢不遵從?而親自負責督辦這件事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蘇老狗,一個是那個酒色財氣快要把身子掏空了的臥佛。這兩個人爲什麼深的信任?和這件事不無關係啊。咱們宇文家的血液,也在觀星閣裏存放着。”

    他緩了一口氣後說道:“我敢肯定,宇文家的修爲功法,體質,早就已經被觀星閣裏那羣瘋子研究的透徹無比。宇文家的人出手殺死任何人,只要是由觀星閣的人來鑑定,都能鑑定出來。”

    宇文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所以,關於赫連家其實是被觀星閣算計了的傳聞,是真的?”

    宇文放歌道:“那是自作孽,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楚。”

    他轉過身重新看向五層木樓那邊:“佛宗的人經常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有些時候可能真的存在啊。那個年輕人和陳重器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人和人之間總是會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聯繫,有時候親密如家人,一轉眼卻又成寇仇......不久之前我還忘金陵城射了一箭,現在卻要殺了陳無諾的兒子。”

    宇文鼎跟着嘆息一聲,心裏卻還是放心不下來。

    他猶豫了一會兒後說道:“老祖宗,我這性子實在是沒有辦法做家主,不夠魄力,沒有膽識,況且思謀不夠遠大,所以......不如把無名從金陵城裏接回來吧。無名這個孩子,是完全有能力把這個家族擔負起來的。”

    “你確實不適合,但我在很多年前就說過,家族裏的事我不會過多參與了。宇文德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了你,你再穿給誰,那都是你們的事。”

    說完這句話之後,宇文放歌忽然楞了一下:“那個抱刀的,還真是了不起。宇文灼......你去看看吧,咱們的人可能快攔不住他了。記住,無論如何,在蘇夢幕面前不要露出身份。若是逼不得已,就殺了他。以你們兩個人聯手,殺蘇夢幕應該還有些把握。”

    老九宇文灼點了點頭:“好嘞,我早就想領教一下那西北第一快刀的風範。”

    “能不殺就不殺,要殺就別留手。”

    宇文放歌擺了擺手:“去吧,今天宇文家裏要葬人,還是少些人打擾的好。”

    金陵城,皇宮,一極殿。

    溫恩看了看聖皇陳無諾的杯子裏茶已經幹了,連忙過去打算補上水,往前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絆了一下,以他的修爲居然沒能穩住身子,水灑了不少,還有幾滴濺到了聖皇陳無諾的鞋子上。溫恩嚇了一跳,連忙跪下來,用袖口擦拭聖皇的鞋子。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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