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提着陳重器走出祕境的安爭看起來猶如一個鬥士,他要挑戰的不僅僅是所謂的皇權。祕境之外,大軍集結。
三位聖域元帥都在,他們身後是至少數千人的鐵甲大軍,所有的用於城防戰鬥的重型武器都對準了安爭,可是沒有人敢下達進攻的命令。陳重器還沒死,他們就不敢出手。
“陳道長,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在聖域元帥之中輩分資格最老的葉天憐看着安爭,他身經百戰,他歷盡沉浮,可是在這一刻卻還是難以保持平靜。他無法想象一個年輕人怎麼膽子大到了這個地步,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自古以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誰敢反抗?而陳流兮在挑戰的,就是這種皇權。
安爭把手裏倒提着的陳重器舉高了些,還晃了晃算是回答。
葉天憐的臉色變了變,眼神裏有殺意出現:“王爺若是死在你手裏,你今天離不開這裏,會被剁成肉泥。王爺若是沒死在這裏,你依然活不下去。就算你逃離了大羲,不管天涯海角,你也會被追殺。”
安爭笑起來:“所以呢?你告訴我怎麼都是死,不如我先殺了他做個陪伴?”
葉天憐沒有在說什麼,因爲 他不適合談判。他是戰場上的霸主,被譽爲大羲戰神。他帶着軍隊可以在敵人的陣地上橫衝直撞,可以將任何一個對手送進地獄。但是,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在戰場上他從來不受要挾,因爲他背後依靠的不僅僅是自身的修爲,還有大羲之強。
這一刻,他好像沒有了辦法。
司馬平峯咳嗽了幾聲後往前走了幾步,視線一直都在陳重器身上:“陳道長,你也知道王爺現在是你的救命稻草,殺了他之後你就真的沒有任何餘地了。所以,你能不能對王爺好些?”
安爭笑着回答:“相信我,我暫時還沒有把他挫骨揚灰就是真的對他不錯了。”
司馬平峯道:“不如這樣,你是想出去的,我們要的是一個活着的王爺。這樣對峙着對誰都沒有好處,咱們各退一步。你把王爺留給我們,我以聖域元帥的名義發誓,讓你暫時安全的離開地宮。”
安爭招了招手:“打的有些辛苦了,來把椅子坐坐。”
“你找死!”
葉天憐上前一步,小天境巔峯的威壓展現出來,這種威壓讓安爭感覺到了異乎尋常的不適。可是,更爲不適的是現在已經身負重傷的陳重器。陳重器悶哼了一聲,張嘴噴出來一口血。
安爭道:“你是急着弄死他?”
葉天憐楞了一下,那氣勢竟然泄了。
司馬平峯一擺手,有人搬了把椅子給安爭。安爭坐下來後把陳重器放在地上,一隻腳踩着陳重器的胸膛。只要他微微一發力,陳重器就會砰地一聲爆開。相對於在滄蠻山上安爭被追殺時候遭遇的事,此時安爭對陳重器真的算是客氣的了。別忘了安爭在滄蠻山的時候,可是被分屍了的。
“我的朋友們呢?”
安爭問。
“宇文無雙已經走了。”
“他們是戰者,不能離開這裏。”
安爭哦了一聲:“如果我用陳重器來換他們兩個的自由呢?”
司馬平峯聽到這句話後心裏微微一陣輕鬆,都說陳流兮是個衝動的人,現在看來果不其然。他居然爲了兩個素不相識的戰者,那樣低級的存在而願意交換陳重器。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陳流兮並不是一個難對付的人。
“若是你肯交出王爺,這倒不是不能考慮。”
“考慮?”
安爭笑着說道:“我要的是你們考慮?現在我問你們一個問題,陳重器是不是比兩個戰者要重要的多?”
“那當然!”
“所以,我當然不會拿整個的換。”
安爭俯身,一伸手,手掌從陳重器胸口上的傷口裏戳了進去,咔嚓一聲掰斷了一根肋骨,從血肉之中將肋骨抽出來,隨手丟給了司馬平峯:“一根肋骨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多給你幾根。不過你別太過分,我倒是無所謂,我把你們家王爺身上的骨頭不夠使。”
司馬平峯攥着那血糊糊的骨頭,扔了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他現在真想一擊把安爭轟碎,可是陳重器在他手裏,再這麼折磨下去的話必死無疑。他們瞭解陳無諾,爲了戰者計劃犧牲一個兒子不算什麼。但絕對不允許是這樣的方式犧牲,那是他們這些做臣子的無能!
“看來你們似乎需要商量一下。”
安爭從血培珠的空間裏取出來一些上好的傷藥灑在陳重器的傷口上:“放心,害死他的終究會是你們不是我。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對了......如
果你們不知道怎麼應付現在的局面,可以去請教一下明法司。他們應對過很多種這樣的情況,那些惡人抓住了一個好人就是這樣要挾其他好人的。我覺得我不算是一個惡人,你們可以認爲是一個好人這樣要挾你們這一羣惡人......這麼想突然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爽。”
安爭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忘了,你們已經把明法司弄沒了。我猜猜爲什麼這樣做呢......明法司是獨立的司法機構,有着很大的權限,可是調查很多事情的真相。而在你們看來那個該死的安爭,居然打了觀星閣的念頭,想查一查觀星閣在搞什麼鬼,所以他該死了。”
“這當然只是其中一點,更爲重要的是,聖皇陛下感覺到了恐懼。”
司馬平峯的臉色一變:“你閉嘴!”
安爭:“想讓我閉嘴啊,那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去商量一下,是讓我帶着陳重器離開,還是你們繼續圍着我?我身上的傷藥很多,可以暫時保住陳重器死不了。但我不是聖人啊,當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傷藥當然是留着給自己,讓自己多撐一會兒。”
司馬平峯看向葉天憐,而沐漸離也對葉天憐搖了搖頭,示意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激怒安爭。
葉天憐緩了一口氣後說道:“你是一個人才,大羲需要人才,陛下對人才也歷來看重。你在金陵城的時候應該很清楚,陛下是真的看重你的。我們甚至可以說服王爺,這件事不向陛下報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件事就此揭開。你留下王爺,我們放你走。”
“真是好沒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