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不小心弄壞了你家裏的東西,你剛要發怒,小孩子認真的說你別生氣,打壞的東西我都賠。
這個時候唯一還能打小孩的藉口就是:“你賠不起。”
所以武姝尊者認真的說道:“太多了,你也賠不起。這樣,我打你一頓,不用你賠了如何。”
安爭問:“多少?”
武姝尊者當然也不知道多少,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說個很大的數字嚇住對方。所以他伸出了三根手指晃了晃,腦子裏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好說三十件是不是少了點。
“三百啊。”
安爭嘆了口氣:“我當是多少......”
他從血培珠空間裏隨便翻了翻,金品以下紅品初階以上的法器隨便選出來了三四百件在地上擺好,足足擺滿了大概十幾米見方那麼大的地方。
“這個人......是變戲法的嗎?”
一個前來朝聖的信徒看的瞠目結舌,看着安爭一件一件的從空間法器裏往外掏東西,好像永遠也掏不乾淨似的。
“我覺得他應該是個貨郎。”
“不一定,沒準是小偷呢,這是被人抓住了往外退贓物呢吧。”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安爭:“這些夠不夠?”
武姝和尚擡起手撓了撓腦門:“你帶這麼多法器幹什麼?”
安爭:“我喜歡啊,我喜歡的話別說帶這些法器,我就是帶起了油鹽醬醋鮮肉鹹魚甚至火鍋底料孜然辣椒麪都是可以的。”
武姝和尚:“哪裏有修行者會浪費空間法器帶這些東西,你若是真帶了我就放你走,你若是差一樣我就打你。”
然後他就愣在那了。
安爭蹲在那:“這是燒烤架,這是銅鍋,這是油鹽醬醋,這是鮮肉片,這是魚,這是豆腐,這是一些新鮮的蔬菜。這是孜然粉辣椒麪,這是火鍋底料,這是......”
武姝和尚一擺手:“你走!”
安爭哦了一聲,有條不紊的把東西收起來,抱拳:“多謝大和尚仁慈。”
武姝和尚:“我不仁慈,也別謝我,謝你自己......我修行這麼久,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帶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你的空間法器若是有靈智的話,會罵你。”
安爭搖頭:“既然大和尚讓我走,那我真走了啊。”
他轉身就走,連一秒鐘都不想停留,卻忘了身上還沒有穿上衣服。那修長健碩的身材真是惹眼。胸肌棱角分明,腹肌橫平豎直。跨下那東西有些大,走路的時候好些尾巴在前面似的來回擺。
“呀!流氓!”
一個香客捂着眼睛尖叫了一聲,站在他旁邊的老頭拍了拍他肩膀:“兒子,你是男的。”
那人哦了一聲:“對哦,我是男的。”
他睜開眼睛,長出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要是女的這可怎麼辦。”
安爭恍然大悟,臉色通紅的把衣服穿好,心裏想着那白鬍子老道人顯然是故意的,明明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把他帶來大雷池寺向佛陀借元雷之力。可是偏偏故意把他自己扔在這,怎麼走就看安爭自己的了。安爭對白鬍子老道人充滿謝意,心說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究竟是不是道宗那位開創者。如果是的話......氣質真是有些不搭。
武姝尊者看着安爭的背影,回頭問身邊的人:“大意了......你說我要是問他帶沒帶水果,是不是就能揍他一頓了。”
遠處,安爭喊:“帶了!”
武姝尊者一拍腦門,轉身就走了。
從大雷池寺回迦樓羅城有多遠安爭不知道,反正印象之中白鬍子老道人似乎沒走多久。安爭在山下買了一份地圖看了看,才知道那距離足夠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三天。所以他對白鬍子老頭更爲欽佩,忍不住想到這樣的前輩高人應該去找卓青帝的麻煩纔對。
就在這時候,血培珠手串一陣發熱,緊跟着陳逍遙的聲音出現。
“你出事了?”
“嗯,出完了。”
“之前手串失去了感應,我已經正要趕過去。”
“沒事了,受了點小傷。”
“你小心些,陳無諾這次派了兩個高手去西域,好像給佛陀帶去了什麼禮物,目的就是殺你。”
“行嘞師父,我知道了。”
安爭看了一眼血培珠手串,心想陳無諾也不知道得惱火成什麼樣,不是自己殺來已經很理智了。他朝着迦樓羅城的方向前行,背後的大雷池寺漸行漸遠。
青竹林。
佛陀看向有些鬱悶的武姝尊者:“如何?”
武姝尊者搖頭:“看不透,本想逼他出手,可是這個人稍顯油滑了些。”
佛陀道:“玄庭這一趟,凶多吉少。我之所以讓你放他走,是因爲能救玄庭的,或許只有他一人了。世上諸多事,皆有因果。玄庭和他成爲朋友,或許正是已經註定的事。”
武姝尊者點頭:“現在天下大亂,若是不把召喚靈
界的事先解決了,仙宮遺址的事誰都不敢胡亂出手。現在老道人拿了那祕密過來換,也是爲了將來考慮。”
佛陀道:“所以,這是我他走的第二個理由。若世人都知道,我佛門弟子和中原道宗之人成了生死之交,那麼對於佛道兩家將來聯手大有裨益。”
武姝尊者垂首:“還是師尊想的周到些。”
佛陀將老道人留下的那張紙取出來遞給武姝尊者:“但先手必須是咱們下,你帶着這祕密去仙宮遺址。只是確認,不要貿然進去。如果確定這祕密存在,那就留在仙宮遺址不要回來了,守在那。”
武姝尊者俯身一拜:“弟子這就去辦。”
與此同時,大羲,金陵城,靜園。
陳無諾的眉頭皺的很深,以一種對人生都開始懷疑了的語氣問溫恩:“爲什麼會這樣?他還是他?那種剛硬的性子呢,那種一根筋的性子呢,怎麼變得不像是一個人了。”
溫恩不敢回答,因爲他知道那超出了自己的能力。
良久之後,陳無諾忽然笑起來:“這是上天在和朕開玩笑嗎?朕居然被一個朕以爲無比了解的人耍了一次......溫恩,朕是不是應該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