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觀摩的葉黑龍、珀斯利密和梁江也很興奮,只有方醜鬱悶地說:“楊崇,現在喬虎負責鐵廠,梁江負責金銀銅和焰火,王伏負責釀酒、香皂、醬油,珀斯利密負責玻璃工坊,你總不能就指望我一直在外面找礦吧,這原來可是葉黑龍乾的事,他現在跑去做郡守,我在外面餐風露宿。”
楊崇曉得方醜是故意說得誇張一點,點點頭說:“我現在還真是沒人,張道長這麼大年紀了,總要有人接班,方醜,說真的,這些人當中,我就看好你了。”
衆人大笑,楊崇這分明是在捧殺,張果老捋須說道:“楊崇,只要你能不斷說出點新東西,我跑跑沒關係,方醜更不會在意。”
楊崇斟酌着說:“張道長,我有一個想法,墨焯書院一開始開設四個專業,算術、建築、礦產、養馬。張真人你和玉堅子、方醜能編一本礦物書,把你們看到的礦物知識做一個簡單的介紹;孟翻、楊屈根據地圖在編寫地理書,作爲礦產專業的書本,兩年學出來後,都編入方醜領到的部門,就叫勘探所。”
張果老頷首道:“這些能搞,對百姓有利,貧道就勉爲其難。對了,養馬的課本是誰在編”
楊崇不以爲然地說:“薛文,他流放的那幾年就在養馬;還有一個是山丹養馬場的官員乞伏野,這兩個人我都準備調入墨焯書院,可惜了獨狐延壽和阿布,其實他倆更合適。龐煥負責機械、毛暠負責算術、玉堅子負責礦物,薛赫負責文化課和講史,就是缺一個夠格的山長。”
張果老冷哼一聲,說道:“別告訴我,你都開設了建築學,宇文愷還沒到張掖。”
張果老整天跟着楊崇,又是老而成精的人,有些事縱然不想知道或聽到,但是看看楊崇的安排,猜也能猜到;宇文愷在長安消失後,楊崇對宇文愷的去向不聞不問,沒有安排人回關中尋找,本身就是一個破綻。楊崇被說到心思,尷尬地笑笑說:“大師兄倒是願意,不過提到一個條件,要我不讓宇文溫做官。”
葉黑龍等人一聽便明白,還真是難題。宇文溫少讀經書,志向就是做官一展抱負;宇文愷的擔憂是怕楊崇最後失敗,自己和大兒子宇文儒童都參與了,想給宇文家留一根苗。張果老眯着眼說:“楊崇,你想偏了,告訴我實話,你會失敗嗎”
楊崇想了想說:“你要我怎麼說纔會相信,我一定成功。”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爭奪天下,冥冥中的事變化無常,豈是說能說得好的。張果老肯定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在乎宇文溫這兩年是否做官,你可以給宇文溫一個承諾,讓他先去書院教書,就教建築學,憑他的家學,應付幾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學生不會有問題,更何況還有宇文愷這座大神在。”
不要說劉黑龍,連張果老都沉默了,相對於崔弘度的死,茶葉的問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崔弘度不僅是五姓七望的家主,也是楊崇的朋友,生意上、政治上的夥伴,崔家的下一任家主不管是誰,再也不肯能像崔弘度那樣信任楊崇,給楊崇足夠的支持。
楊崇來回踱步,半天才說:“我們失去了一個盟友,但是還不能做什麼,只能看崔家下一任家主的態度;九珙,備一份厚禮送到崔家的商號,就說我們不便去河北拜祭,東西請他們帶回去。另外茶葉的匱乏很快會傳到河西,明天我就讓崔賾把和突厥鐵器換戰馬的奏章送往長安,看看到底是怎樣的迴音。”
每年五千斤鐵器換一千匹戰馬,讓突厥承認大隋在居延、賀蘭山的存在,交易來的戰馬楊崇還不要,全部送到長安;面對這樣的好事,楊崇的奏章在尚書檯議事房傳來傳去,衛玄等人一個個都拿不定主意。代王楊侑好奇地看着一幫大人,想不通這有什麼難解的,要麼同意,要麼不同意。
最先開口的反而是平時不大管事的趙國公獨狐篡,獨狐篡嘆了口氣說:“楊崇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憑着他和阿史那咄苾現在的火熱勁,就算楊崇佔據了整個賀蘭山,只要能給好處,咄苾是一句話都不會說。楊崇上奏章的目的,是要我們承認他即將打開的長城內外商道,讓河北、幷州的郡縣不能干涉。”
衛玄眼神一亮,客氣地說道:“趙國公請細說。”
獨狐篡讓人拿來地圖說:“楊崇建縣也好,與突厥貿易也罷,都是爲了開闢商貿的線路,只要我們和突厥同意,楊崇就擁有了三條商業線路。從河東走賀蘭山南的山路到武威媼圍縣;從賀蘭山北穿越沙漠到武威宣威縣;從代州走五原到居延海,然後分叉到伊吾、敦煌、張掖等地。咄苾肯定會同意,五原和賀蘭山北本就是突厥的地盤,商隊的路過可以促進五原牙帳的貿易,增強實力。”
韋節冷冷地說道:“南線對我們的殺傷更大,從長安到安定的商隊都可以避開金城等地的關隘,直接走私到武威;我們想控制茶葉等商品西去的設想,就會變成一張廢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