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善妙還是微笑着說:“請大家將自己的手伸出來吧。”
宮女們不知道她在耍什麼,可是如果沒有善妙出面承擔,這會兒她們的屁股上早就每人捱上三十大板了。
宮女們倒是配合,個個都將手伸了出來,善妙抓住其中一個宮女的手,大聲說:“就是你傳的信”
那個宮女叫小雅,是調到皇上養心殿這邊不久,之前一直在後院,宮裏發生瘟疫後不久才調過來的。
當時宮裏人手不夠,而因除役一事,陳建元也隨口說了一句後宮要由竇仙金作主。當時人不夠,竇仙金就將她給弄了過來。
可是,竇貴妃當時負責後宮宮女調度,找幾個宮女過來也沒什麼,也不能就此就斷定這件事一定與她有關。
小雅見善妙抓住自己,她心中暗想這小尼姑怎麼如此眼毒不過,她還是狡辯說:“皇上,剛纔她在此信口雌黃,說什麼真正的泄密者摸了罈子手會變黑,而奴婢現在的手卻是白的,真的不是奴婢,皇上您要替奴婢作主啊,這個妖女說的話,您能信嗎”
陳建元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不過,他現在已經不覺得善妙是妖女,這善妙在他眼中,神通廣大,幫他積累軍餉,解除難題,而且妙趣橫生,不像宮中那些方方正正的宮女一般,毫無生氣。
“是啊,是啊,善妙,你看小雅的手也沒有變黑啊”
“是啊,善妙姑娘,咱家眼花看不清,可是看上去,小雅的手也是白白嫩嫩的,一點兒也不黑啊。”
馬公公也覺得善妙是錯怪了小雅,不僅如此,更讓陳建元覺得善妙是不是有點兒荒唐,憑她以前的那些小伎倆來判斷,這怎麼可行
不過,也怪他自己輕易相信與善妙,不過,他也就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就算失敗,沒有找出那個真正傳信之人,又如何大不了,拿這些宮女全部陪葬。
反正陳建元是寧可錯殺一百,不可錯放一個。如果這個人不能找出來,就像一根刺一樣在他的喉間讓他不舒服,那麼這些宮女們個個都有嫌疑。
“皇上,你看,就是她”善妙抓起小雅的手,堅定地說。
陳建元和馬公公看善妙如此胸有成竹,如此斷定那小雅就是幫竇妃傳信之人。
“你血口噴人皇上,真的不是奴婢乾的,你一定要替奴婢作主啊你看奴婢的手是白的,上面什麼都沒有啊。更沒有變黑啊。”
小雅連忙向皇上求情,並且不止地提到自己的手並沒有變黑,她那面不改色的樣子,可見她的心裏素質是非常地好。
“求個屁情啊,就算不是你,皇上也打算將你們一棍子打死”
善妙還沒說完,馬公公大呵一聲:“住口,什麼一棍子打死,你這是在誣衊皇上”
“善妙不敢。”
善妙連忙認錯,這可不能亂說,就算皇上有這個心,你也不能如此說穿了他,顯得皇上太不仁厚:“但是我可以肯定是她,不服是吧,不服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皇上那棍子,陳建元當然不舒服,不過他還是很有修養的維護着他當皇帝的形象,讓善妙解釋她斷定小雅是傳密者的證據道理。
“皇上,馬公公,你們請看,小雅的手上什麼都沒有,她的手白白嫩嫩的就是證明。”
哦,這也算證明馬公公和皇上都覺得很奇怪。
善妙接着說:“之前善妙說淨光寺師父的方法其實是騙人的,只是一種心裏作用,而罈子裏面裝了胡番進口的熒光粉,沒有做過的人,心中坦蕩蕩,沒什麼好怕的,於是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伸手摸罈子。這樣,她們的手上就會沾有熒光粉末,不信找塊黑布來,往上面蹭一下,黑布上就會有熒熒光點,另外,仔細看也是可以看出來的,而這位小雅的手,卻一點熒光粉也沒有。那是她心虛,不敢將手伸到罈子底下,只是在罈子裏隨便一伸糊弄我們。”
其他宮女個個伸出自己的手瞧瞧,果然手指間各有含量不等的熒光粉,閃閃的,很亮眼睛。
“真的,真的,我手上有熒光粉。”
“我手上也有。”
“你看。你看,你們看,我也有。”
“這下好了,大家的嫌疑洗清了,這多虧了善妙姑娘啊。”
宮女們個個面面相覷,須臾面露喜色,這下自己不用被牽連了,大家紛紛向善妙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陳建元和馬公公一看,果然如善妙所說,看來這小雅的確是竇仙金的人,並且,這小雅也是經竇仙金的周旋調度,才得以在養心殿侍候的,這麼一想,就更坐實了她的罪名。
陳建元的眼色一沉,非常憤怒地說:“來人哪,將小雅給朕打入死牢,聽候發落。”
這時候,出來兩個侍衛,一把抓起小雅,就要往大牢裏送。
這小雅不哭也不鬧,也沒了剛纔那副死不認罪的樣子,如今事實擺在面前,也由不得她多作解釋。
她看着陳建元,冷笑了一聲,而後鎮定的推開那兩個侍衛,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
陳建元看着小雅推開侍衛,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倒是馬公公大喊:“保護皇上”
那兩個侍衛上前又一把抓住了她,不過這下可抓緊了,既然她能用力推開,他們可不會讓她再推開第二次,不然他們的侍衛也就做到頭了。
小雅瞪着善妙,又看了看皇上。
“老實點,若要頑抗,死路一條。”
那兩個侍衛抓着她,呵道。
小雅掙扎着說;“我自己會走。”
說完,小雅還是面容鎮定地看着善妙,又看看皇上,彷彿她根本就沒有失敗過,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讓陳建元覺得有點惡寒。
突然間,小雅的嘴角出現了一絲黑色血跡。緊接着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馬公公上前,撬開她的嘴看,她已經咬下藏在牙齒裏的毒藥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