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極品女上司 >第98章 叢林戰士
    “李老闆,我們出去喫飯吧”我對李順說,邊把手機遞給他。

    李順接過手機裝進口袋,點點頭剛要說話,突然他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接聽,聽了片刻,說:“好,這就出發,你開車到樓下等我們”

    說完,李順掛了電話,對我說:“不吃了,這就出發,下去退房走人”

    “去哪裏”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問完我又覺得多餘,李順不會告訴我的,說不定又要訓我。

    沒想到李順這次沒有訓我,看着我笑了下:“出國到緬甸”

    我心裏深深地吸了口氣,我要跟着李順到緬甸去了。

    此去緬甸,不知前程如何,不知要幹什麼,不知幾日回返,不知前方會不會有生死難料的血風腥雨在等着我,更不知會在緬甸意外地見到她。

    下了樓,我去辦理退房手續,李順和大廳裏一個黑黑的中年男子在交談,辦完手續後,我過來,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我,沒有說話,衝李順點點頭:“李老闆,車在門口,軍綠色的那輛吉普,嚮導兼司機在車上等你們,好了,祝你們一路順風,財運亨通”

    說完,中年男子和我們告辭,自己直接步行出了酒店。

    我和李順走出酒店,果然看到酒店門口一輛軍綠色的北京213停在那裏,於是直接過去,走到跟前時,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看上去50多歲的黑瘦男子,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小了,但是那雙眼睛卻顯得很機敏,身體看起來很結實。

    李順大搖大擺地站到他跟前,打量着他:“喂老兄,你就是給我們帶路的”

    “李老闆好,我叫秦小兵,是專門負責帶二位去邁扎央的。”黑瘦男子衝我們熱情招呼着,殷勤地打開車門,一伸手:“二位請上車”

    “喲一把年紀的老頭了還裝嫩啊,還叫秦小兵,我看你改名叫秦老兵得了。”車子開動後,坐在車後座的李順打趣地對秦小兵說。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沒有說話,側眼打量着秦小兵。

    “呵呵李老闆真會開玩笑,名字是爹孃取的,不管多老,名字是不能改的,爹孃所賜啊”秦小兵邊開車邊笑着說。

    我這時聽出秦小兵講話口音雖然是普通話,但是帶着一股濃郁的江浙風味。

    “老秦,你不是這裏本地人吧我怎麼聽你講話口音有點上海味道呢”這時,李順也聽出來了,問秦小兵。

    “李老闆好敏銳的判斷力,呵呵,我不是本地人,我是上海人,不過,在中緬邊境這一帶這裏也30多年了。”秦小兵邊開車邊說着。

    車子開始出城,沿着一條崎嶇不平的柏油路往前開,路兩邊是連綿的羣山和成片的甘蔗林,還有高大的菩提樹和芭蕉林,帶着斗笠穿着民族服飾的山民不時從路上走過,光着屁股的孩子在路邊的小溪裏玩耍嬉鬧一派迷人的亞熱帶雨林風光。

    “你是上海人啊,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倒插門找了個這裏的少數民族姑娘”李順調侃道。

    “那倒不是,我也不想來啊,當年,不來沒辦法我是知青插隊來這裏的,來的時候才17歲,這一晃36年過去,我已經53歲了。”秦小兵木然地說着。

    “哦原來你是知青啊,怪不得我老爺子當年也是知青,也是到邊疆插隊,不過,你在最南方,他是在東北方的中朝邊界。”李順說:“老爺子,當年的知青不是都回城了嗎你怎麼沒有回去”

    “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沒法回去,回不去了。”秦小兵面無表情地說:“我現在不是上海人,不是雲南人,不是中國人,不是緬甸人。”

    “那你是什麼人”我好奇地扭頭看着秦小兵。

    “只能說是金三角人了。”秦小兵乾澀的聲音裏露出幾分淒涼和酸楚。

    我和李順都大爲好奇,繼續和秦小兵攀談起來,這一交談,才知道這個看似乾癟外表普通的秦小兵,其實不是一般的人,竟然還有着不平凡的經歷,他曾經是緬甸共產黨人民軍的軍事指揮員。

    隨着秦小兵的敘述,一段塵封的歷史展現在我面前

    上世紀70年代,在東南亞的熱帶叢林裏,戰火瀰漫。作爲東南亞一支實力較強的共產黨力量緬共,開始了和政府軍長達數十年的武裝鬥爭,槍聲起伏在中緬邊境彼側叢林密佈的克

    欽幫和單幫一帶。

    堅定的共產黨人堅守着“贏得戰爭,奪取政權”的信條,在北部和東北部的山區進行艱苦的游擊戰。而就在和緬甸毗鄰的中國國土上,正在進行的是另外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那是一個充滿標語口號的紅海洋,在毛主席的號召下,成百萬成千萬的知識青年自發地豪情萬丈地涌向全國各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凝聚着整整一代人悲歡血淚和青春的歷史劇從此拉開序幕。

    作爲插隊雲南的萬名知青之一,上海知青秦小兵來到了中緬邊境的一個農場。

    來之後不久,緬共和政府軍在中緬邊境的昆農打了一次著名的戰役,歷時40天,隆隆的炮聲聽得非常清晰,甚至有些碎片和殘渣飛到中國境內。

    這場發生在身邊的戰爭像一根導火索,點燃了知青羣中閃閃爍爍的革命火光,而最終使他們心中久已蘊育的熱情爆發匯聚成火海。

    在一個黑夜,秦小兵和他同室的三個同學在黑暗中越過邊境線,消失在緬甸的叢林裏。

    他們給場部留下一封信,是一封血書,血跡斑斑,洋洋灑灑:“我們自願到緬甸參戰,爲了共產主義事業,爲了全人類的解放。如果我們犧牲了,請告訴我們的父母當以我們爲自豪”

    那是一個崇尚犧牲的時代,個人的價值只有在爲事業英勇獻身的時刻才能體現,而多少知青,他們的生命只爲這一時刻而存在而燃燒。

    之後,每夜都有人出走,單獨行動的,三五成羣的,留下信的,隻字未留的,他們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濃黑的夜色裏。

    生命從來不可預測,當這幾千名不到20歲的中國知識青年在濃黑的夜色裏偷偷越過國境線,懷着崇高的理想奔向槍聲和樹木一樣密集的叢林時,一個個慘痛而悲壯的故事便拉開了序幕。

    在緬共中,他們有的度過了兩年,有的五年,有的十年,甚至有的直到現在還留在解散後的緬共地方武裝中。去時豪情萬丈,熱血沸騰,歸來時滿身創痍,欲說無語。

    熱帶雨林埋葬了他們的青春、血淚、理想和愛情。在泥濘的腐葉堆中,還埋下了許多年輕的軀體,在年復一年罌粟花的迷香中,也許還會有滄桑的緬甸老兵憶起那些曾並肩作戰的中國青年的往事

    和秦小兵一同參加緬共的3個室友,都是秦小兵最要好的同學,因爲作戰勇敢,頭腦靈活,秦小兵很快就被提拔爲營長。

    在一次戰鬥中,那三個同學爲了掩護秦小兵等營部的人撤退,爲國際共產主義事業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長眠在亞熱帶的叢林裏。

    作爲生還下來的倖存者,秦小兵悲痛萬分,發誓要永遠陪伴爲了救他而犧牲的同學和戰友。

    於是,他選擇了留下來,脫離武裝,定居在邁扎央。中緬邊境到處都是武裝割據勢力,當年的國民黨殘軍、緬共解散後不願回國自立山頭的知青武裝、少數民族土匪武裝中緬邊境2200多公里,緬甸政府實際控制的不到400公里。

    聽完秦小兵的敘述,我和李順都沉默不語,我被這段歷史打動了,感動了,不僅僅是爲秦小兵一個人感動,而是爲那個年代的那個羣體,我的父輩所感動。我現在開始理解秦小兵說自己是金三角人的含義了,這裏的人都是沒有國籍的。

    “我靠看不出,你還很牛逼,竟然還是個國際主義戰士,還是個營長。”半晌,李順開始感慨:“你就是那個什麼切格瓦拉。”

    “李老闆過獎了,曾經,我只不過是是個戰士,現在,我是一個普通的邊民,爲了養家餬口穿梭來往於中緬邊境帶路的嚮導。”秦小兵淡淡地說:“對我來說,曾經的信仰和理想都是空氣,衝動和豪情都是遊戲,我現在每天最關注的是怎麼活好今天,怎麼掙錢養活我的婆娘和4個孩子。”

    秦小兵的話讓我感慨不已,一個沒有了信仰和理想,沒有了衝動和豪情的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嗯,老秦,不秦營長,我還是叫你秦營長的好,這樣顯得尊重首長。”李順半真半假地對秦小兵說着,邊親熱地從後面拍了下秦小兵的肩膀:“這樣,這次你給我們做嚮導結束,等我們活動結束回來,我給你付雙倍的錢,算是對首長的一點心意也算是對一個國際主義革命戰士的崇敬致意。”

    “李老闆,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還是叫我老秦吧,別叫我什麼秦營長,更別叫首長現在我是你的嚮導,你是我的老闆。”秦小兵顯得很開心,說:“我一聽這稱呼心就發抖,就想起那段腥風血雨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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