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突然的變化讓我感覺十分奇怪。
老李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抓地很牢固,很用力。
老李抓住我手腕的手一直在顫抖,抖地很厲害。
我沒有試圖去掙脫,任老李攥住我的手腕,睜大眼睛看着老李,心裏十分驚詫驚疑驚訝,這老李同志到底是這麼了怎麼一個董事長姑姑讓他如此失態不就是一個韓國的億萬富婆嗎至於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着老李,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叫了一聲:“李叔”
我這一聲叫喚似乎提醒了老李什麼,他慌亂地鬆開我的手,眼神也帶着一些忙亂,嘴脣在哆嗦,接着就開始抽菸,夾着香菸的手指在不停發抖
我這時雖然顯得很冷靜,但內心卻十分震驚,一向沉穩的老李爲何聽到我提起見到這個董事長姑姑就如此失態到底是爲什麼
直覺告訴我,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但到底有什麼隱情,我卻一無所知,雖然我此時心裏十分好奇,但卻不能主動啓齒去問老李。
老李在狠狠抽菸,一口接一口,面部肌肉不時抽搐一下,夾住香菸的手指一直在發顫
看得出,此時他的內心極度不平靜,他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和刺激。
似乎,他今天是主動來找我尋求刺激的。
似乎,這刺激他既渴望又恐懼。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目光直視着老李。
老李也端起酒杯,一口乾了,然後放下酒杯,嘴角不時抽搐着
我沒有說話,拿起酒瓶給他倒酒,他又開始抽菸
一會,老李似乎有些安靜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又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看着我,慘然一笑:“小易,剛纔我很失態,是不是”
“是”我說,看着老李。
“知道爲什麼嗎”老李說。
“不知道”我說。
“其實你知道我今天不是偶然經過你這裏來找你的,你知道我約你出來喫飯是有目的的,是不是”老李又說。
“是”我說。
“知道我爲什麼來約你喫飯嗎”老李說。
“不知道”我說。
“想知道嗎”老李說。
“想告訴我嗎”我說。
老李不說話了,靜靜地看着我,眼神裏帶着深深的憂鬱。
我靜靜地對視着老李,目光雖然很平靜,但內心卻帶着極度的好奇。
老李接着轉眼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星海沉沉的秋夜。
不知何時,外面開始下雨了,秋雨淅淅瀝瀝地下着,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下雨了。”老李喃喃說了一句,目光沉沉,眼神裏似乎帶着對久遠往事的回憶
“是的,下雨了。”我說了一句,點燃一支菸,慢慢吸着。
老李沉默着,似乎陷入了長長的回憶
我也沉默了,帶着懵懂而無知的好奇和期待。
半晌,老李轉過臉,終於開口了:“小易,我今晚約你來喫飯,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你們到韓國去旅遊有沒有見到金敬澤的那位董事長姑姑。”
“此次你們去韓國旅遊,走之前秋桐和我說過了,她說此次去韓國旅遊,除了旅行社安排的行程,還有可能去拜訪今日傳媒的總裁金敬澤,參觀今日傳媒聽到這個消息,我就開始關注你們此次的韓國之旅,所以,你們剛一回來,我就抽空過來找你了。”老李說。
“你關注我們的韓國之旅,焦點是因爲那位董事長姑姑,而不是其他,是嗎”我說。
“是的。”老李點點頭,聲音又有些顫抖。
“爲什麼”我終於忍不住了,看着老李:“李叔,你認識那位董事長姑姑你和她到底有什麼淵源”
老李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沉默了片刻,說:“自從那次我看到秋桐手裏拿的那份今日傳媒的宣傳畫冊,我就開始關注金敬澤的那位董事長姑姑了那本畫冊,我一直都保存着,我經常會打開來看。”
我凝神看着老李,沒有說話,心裏卻隱隱有些興奮和緊張,還有期待,似乎,老李將要爲我解開一個沉澱在他心裏的多年的祕密。
老李又沉默了,默默地吸菸,眼睛看着窗外。
我不說話,看着他。
“第一眼看到畫冊裏她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她,那個在我心裏埋藏了多年的她那個30多年來讓我想起來就心如刀絞無法揮去的她。”老李緩緩地說。
我的心跳猛然加劇,我似
乎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我直勾勾地看着老李。
老李突然一笑,笑得有些淒涼和悽慘,還有幾分愧疚和歉然。
“李叔,你打算繼續談下去嗎”我說。
老李看着我:“小易,想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想”我點點頭。
“這個故事一直埋藏在我的心裏,幾十年來,只有我自己一遍遍去品味,沒有任何人和我分享過。”老李說。
“一直壓抑在心裏也是挺痛苦的,說出來,或許就解脫了,釋放了。”我鼓勵老李。
老李苦笑了下:“解脫釋放這都是不可能的不過,雖然不可能,但我還是願意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30多年來,你是唯一聽到這個故事的人。”
“爲什麼你願意告訴我”我說。
“因爲”老李遲疑了一下,接着說:“或許,有些事未必一定是要有原因的如果非要有的話,那我只能說是你和我和我們一家是有緣人或者說是因爲我對你的信任,還可以說是因爲你或許冥冥之中就是該聽到這個故事的人。”
老李這理由似乎還算說得過去,我點點頭:“嗯李叔,那你講吧,我認真聽。”
“這個故事很簡單,劇情甚至很狗血,但卻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故事就發生在上世紀70年代後期的丹東,發生在中朝邊境的鴨綠江邊。”老李的聲音有些恍惚。
鴨綠江邊丹東一聽到這兩個地名我就格外敏感,心不由揪得緊緊的。
我凝神看着老李,聽他繼續講下去。
“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那是一個熱血沸騰的年代,那是一個理想融化於天國的年代,那是一個盲目崇拜的年代在那個年代裏,在距離丹東以北30公里的一個位於鴨綠江邊的小山村,住着一幫城裏來的下鄉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