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我點點頭。
“她和你關係怎麼樣”曾說。
“怎麼樣呵呵”我笑起來:“我們是上下級關係,她是領導,我是下屬,我現在這個辦公室主任還屬於她分管呢,你說能怎麼樣官大一級壓死人,不管關係怎麼樣,不服是不行的,咱做人得有道德,不能背後非議領導的。”
“聽你這口氣,似乎你對她是有些看法的,是不是”曾說。
“我可沒說這話啊,秋書記是我的分管領導,我可不想沒事得罪她,得罪了領導,領導會給小鞋穿的,不管我心裏怎麼想,不管我心裏到底怎麼認爲她,我可是從來沒有在背後說過她什麼壞話的,她現在仕途正在好處,下一步說不定還得繼續提拔,我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哈哈,你這傢伙,講話滴水不露的,怎麼,你還擔心我回頭到秋書記面前去給你打小報告啊,放心吧,第一我不是那樣的人,第二我和秋書記也不熟悉,還輪不到我說話的份。
“我聽出來了,你對這個秋桐是心裏有意見有看法的,只是你不敢說出來不敢承認而已其實你就是說了也沒什麼,我早就隱約聽到有些說法,說你們集團的孫書記和曹總對秋桐是很有看法的,特別是那個曹總,經常在背後公開說秋桐的壞話。
“你是孫書記的辦公室主任,雖然屬於秋桐分管,但你當然是要忠於孫書記的,既然秋桐和孫書記有矛盾,自然對你也不會怎麼樣的,給你小鞋穿也很正常,這是很自然的事,這年頭領導都會這一手啊,而你呢,對秋桐有看法當然也可以理解,因爲你要忠於孫書記啊”
聽着曾自以爲是的分析,我嘿嘿笑了下,然後睜大眼睛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說秋書記出事了”
“嗯,是的。”曾點點頭。
“啊,真的啊秋書記真的出事了”我做驚訝狀:“她出了什麼事啊”
“老弟,別一驚一乍的,我猜你這會兒雖然驚訝是真的,但心裏或許會感到一絲快意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老兄,你真厲害,這都能猜出來。”
“猜不出來我就不姓曾了那話怎麼說的來,信曾哥,得永生啊。”曾自信地笑着:“我給你說吧,秋桐今天一大早,也就是你正在家裏睡覺的時候,被檢察院反貪局的人帶走了。”
“被反貪局的人帶走了經濟問題”我說。
“廢話,反貪局的人帶走還能是什麼問題”曾說:“這個秋桐,以前是不是擔任過發行公司的總經理”
“對,是”我忙點頭。
“她擔任總經理的時候,趙大健是不是擔任車隊隊長”曾又說。
“不是,秋桐擔任總經理的時候,趙大健是副總經理,分管車隊”我說。
“一回事,差不多。你們發行車隊的車不少吧”
“那可不是,二十多輛。”我說。
“修理保養這一塊,明的暗的油水不少吧”曾嘿嘿笑了下。
“呵呵,這個,你倒是明白人”我說。
我這時想起當時發行車隊的車輛修理保養是承包給社會上的一家修理廠,那廠長我還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不過後來不知爲何他不做修理廠了,把廠子轉讓了。
“秋書記這次進去,涉及的問題很嚴重嗎”我試探着問曾。
“要說這次進去的事由,問題不嚴重,但現在反貪局的人辦案子都會釣魚,他們審問的時候是不會提示說她是因爲什麼事情進來的,會告訴她他們掌握了她經濟上違法的事情,讓她自己主動交代,她自己摸不着頭腦,要是交代不到點子上,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什麼都往外吐,那問題可不就大了”
“哦反貪局的人辦案真有辦法”我點點頭。
“媽的,現在一提起刑訊逼供,都說是我們公安纔會乾的腌臢事,其實現在檢察院的人刑訊逼供絲毫不比我們輕,只是沒人披露而已,他們的手段也是很狠的。”
曾憤憤不平地說:“我知道地很清楚,進來先熬大鷹,幾天幾夜不讓睡,如果還不交代,就開始動刑了我們公安用的那些手段,他們都學會了。”
一聽曾這話,我不由很揪心。
“檢察院的人把人帶走,說明他們證據很確鑿了,是這樣的吧”我說。
“有知情人檢舉,有行賄人承認,事情還不清楚嗎這些就足夠立案偵查了,就足夠帶走嫌疑人了。再說了,帶走只是詢問,又不是定罪,不批捕就不算是罪犯,這是法律規定的。
“當然,既然他們敢帶走人,就是有一定的把握能問出來的,就算嫌疑人打死不承認,但只要證據確鑿,零口供檢察院也一樣可以批捕提起公訴,法院也一樣可以宣判。”曾又說。
我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嗯,不錯,很好。”
“老弟,看起來你似乎心情不錯哦,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來嘍。”曾笑着。
“呵呵,不過,我似乎也並不需要感謝趙大健吧”我說。
“你感謝他幹嘛”曾說。
“從你剛纔的話裏,我現在明白了,是趙大健爲了減輕罪責檢舉了秋書記的經濟問題,事由呢,是和車輛修理保養有關,也就是說和當時的修理廠廠長有關,有趙大健的檢舉,有那修理廠廠長的承認,自然證據就比較充分了,所以秋書記纔會被檢察院的人帶走,是這樣的吧”我故意這樣說來試探曾的口氣。
曾哈哈笑起來:“老弟,這話我可沒有告訴你啊,是你自己這麼說的,和我無關哦,我只是和你說你們集團秋書記出事被帶走的話,我一句沒有說是趙大健檢舉的話吧,我更沒有提什麼修理廠廠長吧。”
曾雖然有些喝大了,但心裏還是有點數,似乎還是給自己留了後路的,講話有所保留。
我也呵呵笑起來:“老兄你這話的意思我明白,我心裏明白。對,對,你什麼都沒說,只是我自己胡亂猜的。”
“嗯明白就好,一切盡在不言中嘛。”曾點點頭:“不過,你老弟的腦瓜子倒是很好用,我看你不做刑警真是屈才了”
曾這話顯然是在說我剛纔的話是對的,我心裏有數了。
然後我和曾繼續喝酒扯淡,不再提這事。
酒足飯飽之後,我結了賬,和曾分手。
曾走之後,我剛要打出租,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在我跟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