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天就黑了,王木匠的棺材一時半會也做不出來,所以那兩具屍體只能暫時先停在村口的靈堂,等明天再下葬。
不過今天晚上肯定是沒有人願意在靈堂守靈了,畢竟昨晚就嚇死了兩個人,換了誰也不願意待在靈堂的。
所以晚上只能我跟火眼去靈堂看着,我們也怕這屍體再出什麼變故。
夜幕下的山村,出奇的安靜,我跟火眼坐在火爐旁邊,煮着農村人比較喜歡喝的苦茶。
這種茶非常苦,但是也很提神,跟咖啡有着相似的作用。
我以前是沒有喝過這種煮的茶,所以晚上喝的多了,就完全沒有睡意。
“你四叔大概明天就過來了。”
火眼端着茶杯,漫不經心的跟我找話題聊天。
“他怎麼說的”
我遞了支菸給火眼,問他。
“也沒說什麼,就說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尤其那個白虎銜屍的局,他說千萬別去碰。”
火眼點起煙,一邊抽着,一邊暗自思索起來。
我聽後仔細琢磨了一下,有點想不通四叔要過來看什麼但感覺應該是白家的祖墳有問題。
雖然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但是那墓穴白虎銜屍的局還在,也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
“火眼叔,你覺得之前村長說的那幾個來村子裏旅遊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我總感覺那夥人,似乎不只是來旅遊的那麼簡單。”
我皺着眉頭問了火眼一下。
他點了點頭說,“那些人我們雖然沒見過,但聽村長的描述,應該不是一般人,明天去他們住的賓館瞧瞧,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跟火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不知不覺到半夜,我是沒感覺着困,但是火眼已經靠在那裏睡着了。
我又給火爐裏面添了些柴火,然後點燃一支菸,繼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尼古丁的味道很快飄散到靈堂的每一個角落,我貪婪的吞吐着,在火光的映照下,眼前一片煙霧繚繞。
但是很快,我發現那些飄散出去的煙,似乎消失得很快,就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一般。
我已經不是對這一行一無所知的毛頭小子了,所以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我連忙看了看供桌上的香爐,發現裏面的香已經燒沒了,燭火也跟着搖曳不定,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我倒不是有多害怕,畢竟火眼還在這兒呢雖然他現在睡着了,但有個人,總是能給你不少安全感的。
於是我壯着膽子上去燒了一炷香,又重新點了支蠟燭,順便燒了點紙錢。
做完這一切之後,剛想退回來,可是忽然,我就發現靈堂裏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兩具屍體,現在竟然只剩下一具了。
我頓時感覺有點毛骨悚然,連忙過去將火眼給喊了起來。
“火眼叔,快起來,屍體不見了。”
火眼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我喊起來之後,先是茫然的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才問我,“什麼不見
“屍體啊一具屍體不見了。”
我說着連忙指了指靈堂裏面剩下的那具屍體。
火眼這才反應過來,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然後他跑過去看了看,又在靈堂四下打量了一番,但是那具屍體確實不見了,我一直醒着,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消失的。
“怎麼辦火眼叔要不要叫村子裏的人去找一下”
我看實在找不到那具屍體,就開始詢問火眼。
“不用了。”
他搖了搖頭,然後皺着眉頭說,“我先起一卦,看能不能算到屍體的去向。”
說完火眼就拿出了那張畫着八卦圖的黃布和銅錢,又開始卜算起來。
他給我的那本六壬書我也鑽研過一段時間,所以對於占卜之術,略有研究,但火眼現在用的這種方法,我看不懂。
他撒了銅錢,掐着指頭算了一下,然後便皺起眉頭跟我說,“我想知道屍體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
我聽後連忙追問了一句。
“你跟我來。”
火眼說着就跑了出去。
我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哪兒但既然他算到了屍體的去向,我肯定要跟着去看的,於是只好追了上去。
火眼竟然帶着我直接跑到了後山,我是真有點不敢相信,一具屍體怎可能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火眼叔,你是不是搞錯了那屍體就算詐屍了,也不可能跑到這裏來吧”
我在後面不太確定的問他。
“聽說過趕屍人嗎人家趕着屍體都可以走幾天幾夜,這沒什麼奇怪的。”
火眼頭也不回地說道。
聽他這麼會說,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在後面一直跟着。
最後,火眼竟然帶着我來到了白天看過的那塊墓地,也就是白虎銜屍的那個佈局所在之處。
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四周黑乎乎的,不過白天的時候我仔細看過這裏的山形山勢,所以通過周圍山體的輪廓,還是能看得出來。
“火眼叔,那屍體難道跑這裏來了嗎”
我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後,開始詢問火眼。
“在那。”
他用下巴指點了一下前面。
我連忙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很快就發現,前方不遠處似乎真的有個人影,但是那人影卻不是站着的,而是蜷縮在地上。
這種情況我也不敢輕易湊上去了,畢竟死去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着都感覺挺恐怖的。
火眼倒是直接就走了上去,看樣子也沒什麼顧慮。
我只好跟在他身後。
等走近了之後,我才發現屍體竟然是跪在地上的。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自古以來只有活人給死人下跪的份,但是死人下跪這種事,我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繞着那屍體轉了一圈,它也沒什麼反應,不像是詐屍了的樣子。
不過這屍體大半夜的跑這裏來下跪,怎麼着都感覺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