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紀元,118o年,1月,深冬。”
“嗯我記住了。小子,我希望你能牢牢記住今天這一天,因爲在接下來的時間中,你將會深刻的體會到這一天對你來說到底會是多麼的重要。”
小乞丐默默的注視着暗滅,任憑他說話。等到他說完之後,小乞丐突然開口說道:“暗滅,我要怎麼把你取下來。”
暗滅瞪着小乞丐,冷笑一聲:“怎麼,覺得痛了嗎你給我記住。在今後的日子裏,每次你接受我更多的力量之時都會這樣痛一次。除非你把你的手臂砍下來,不然這些連接你的血管的鎖鏈是絕對不會鬆脫的。”
聽完,小乞丐就不再說話了。對此,他感到有些可惜。而暗滅則是哼了一聲,紅色的瞳孔慢慢合攏,化爲細線,就如同它出現的那般瞬間消失。凹洞中的血液也像是被劍吸收了一般,印了進去。帳篷內的紅光消失,這一次,終於可以迎來睡眠了
可惜啊。
在閉上眼之後,小乞丐那隱藏在毫無表情的面部之後的腦海裏,感到萬分的惋惜。
不能取下來的劍這也就是說,沒法把這個危險的東西當掉,換蘇拉了
一夜的暴風雪過去了。賽納格迎來了它的一個難得的陽光清晨。略有凍結的河水上撒着點滴的碎金,白色的地毯鋪滿整個街道。
橋洞下,難得的透進一點點的陽光。儘管極爲稀少,但那金色的色彩到底還是將帳篷塗上溫暖的色彩。伴隨着橋面上漸漸響起的馬車聲,帳篷,動了。
小乞丐的頭從中露了出來不管外面有多麼的溫暖,警惕的雙眼始終都在環顧四周。臨出洞的老鼠都會仔細觀察自己四周的情況,來防止自己纔剛一露面,就成爲鷹蛇的早餐。
帳篷布掀開,小乞丐慢慢的從中踱了出來。他的懷中抱着小女嬰,看起來,似乎一晚上都沒有鬆開過。
清晨的空氣鑽過橋洞,帶給人一種不同於暴風雪的寒冷。小乞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雙手更緊的抱住懷中的襁褓,低下頭。
她的臉上泛着些許的水珠,在清晨的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紅彤彤的臉頰上,微弱的呼吸依舊在繼續。用手摸了摸燒,還是沒退。
小乞丐重新抓了些新雪放進水壺裏燒開,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已經沒有了可以壓住帳篷的木頭,也無法抵禦下一次的暴風雪襲擊。他咬了口的麪包,和着口水將它吞下。等到胃部稍稍有了些充裕感之後,再將麪包撕成小片,放進水壺裏一起燒化,用手指沾着,一點一點的餵給小女嬰喫。
“嗚嗚哇”
感受到食物的香甜氣息,小女嬰微微的睜開嘴,吮吸着小乞丐的手指。也許是由於餓的狠了,她的吮吸顯得十分有力。那雙小小的手也抱住小乞丐的手指,用她那微弱的力量緊緊抓住,不肯鬆開。
小乞丐一點一點的喂着。這頓早飯花了他太多的時間。一個小時裏,他就重複着這種用手指沾溼,給小女嬰餵食的動作。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到還好了。
突然間,小乞丐的手猛地停住。與此同時,懷中的小女嬰突然出一陣輕輕的顫抖。接着,她就露出一臉似乎解決了什麼問題似的輕鬆表情,呼出一口氣,再次昏睡了過去
溫溫的液體,透過襁褓傳遞到小乞丐的手上。那些液體沿着鎖鏈,鑽進他那還沒有痊癒的右臂傷口中,散出一陣輕輕的刺痛。被清晨的冷風一吹,溫熱的液體,化爲冰冷。
小乞丐默默的注視着懷中的女嬰,目無表情的臉上,鑲嵌着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他遇上了“麻煩”,而這個“麻煩”,鐵定又會佔去他不少的“工作”時間,並讓他增添許多沒有報酬的工作。
冷風,將液體的溫暖奪走。深處寒冷的襁褓中,小女嬰的表情漸漸變得難受起來。終於,她張開嘴,用嬰兒唯一能夠使用的武器哭鬧,宣佈出自己的不適。
“人類小子,按照你的說法,應該怎麼解決”
暗滅的口吻略帶戲弄。似乎十分有興趣的欣賞小乞丐接下來的動作。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乞丐冷冷的望着懷中哭鬧的女嬰
“你的父母死了,在這個世界裏,沒人會來幫你清理身體。”
說完,小乞丐就走回帳篷,將哭鬧的小女嬰往枯草堆上一扔,轉身就走出了帳篷
橋洞旁,不知什麼時候起豎起了一隻由樹枝搭建起來的簡單架子。在架子上,掛着迎風吹舞的布片。那正是小女嬰的襁褓,它們被雪水擦拭乾淨,掛在那裏等着風乾。
橋洞之下,小乞丐的上半身。他哆嗦着身子,嘴脣紫,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將一些沾滿穢物的枯草扔進河水中之後,他鑽進帳篷,看着躺在枯草堆中,被自己的毛毯蓋着的小女嬰。
“小子,你的行動讓我有些無法理解。”
小乞丐抖了抖自己的那套破外套,將裏面的一面翻過來,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女嬰,將她放進破舊,但卻乾淨而溫暖的外套之中。他摺疊好衣服後,再次將小女嬰抱起,隨後再捲起毛毯,連同懷中的女嬰一起裹住。
“她可以換蘇拉。”
小乞丐走出帳篷,感受着冬天的刺骨寒冷侵襲着自己的肌膚。
“如果又髒又臭,能換的蘇拉就少了。”
說完這句話,小乞丐再次哆嗦了一下身子,踏進正午的冬日之中。
一座毫無秩序,充滿混亂的邊境城市裏,最不缺的是什麼
花街巷。
正因爲這裏的烏煙瘴氣,才能讓這種古老的傳統如同蟑螂一般在各個骯髒的地方生存下來。
在賽納格的東北角,這裏是城裏出了名的性病,煙槍,強盜,殺人犯出沒的地方。即使被冰雪覆蓋,也無法覆蓋住這塊區域中蔓延出來的混亂與不堪。這種地方,富人是絕對不會來的。他們有錢,可以享受比較高檔的女人,而不會來這種地方,挑選那些要姿色沒姿色,要品位沒品位,就好像一塊塊的脂肪一樣等着人去幹的妓女。
但有一件事,就連那些富人也會承認,或者十分蔑視的贊同。這裏是那些窮人泄的地方,也是各種犯罪交易十分頻繁的地方。
小乞丐縮在小巷中,渴望生存的老鼠在陰暗的角落裏窺探着外面的情況。在確認正午的街道上沒有什麼人行走之後,他才低着頭,抱着小女嬰踏上街道,走在這條花街巷子裏。
“你去哪”暗滅在腦海中嘲笑。
“去拿她換錢。”小乞丐回答的很乾脆。
“呵,有趣。喂,她在看着你啊,你看。”
小乞丐低下頭,略微掀開毛毯往裏一看。只見那個小女嬰已經醒了,她張着那雙如同綠寶石一般的眼睛,有些害怕,但卻十分專注的望着小乞丐的那張臉。
小乞丐的腳步,略微放緩了。他也望着懷中的女嬰,看着那張紅彤彤的小臉。她的睫毛很長,小小的嘴脣顯得些許白,輕輕的呼吸之中,飄出陣陣的奶香味很甜,很好聞。
小乞丐的手突然間略有顫抖。他別過頭,不再看着那雙天真的眼睛。是的,她不應該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也不應該用這種依賴的表情對着他。因爲再過不久,這雙綠寶石所望着的人就會將她換成蘇拉,然後把她扔進窯子裏,自生自滅。
“嗚啊叭嗚嗚”
毫無意義的嘟囔聲從小乞丐的懷中出,她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對此,小乞丐卻是加快了腳步,跑向自己的目的地。
粉紅女郎。
花街巷中最大的一間酒館,專門販賣劣質酒和便宜妓女的酒館,有着這麼一個粗俗的名字。這裏是嫖客的聚集地,也是流氓和小偷打架鬥毆的地方。
現在是正午,粉紅女郎還沒有開門營業。小乞丐在酒館的正門口看了兩眼之後,立刻繞到酒館的後方,專門倒垃圾的後門口。接着,他敲響了門。
“咯啦”
門上的窺視窗被拉開,一張佈滿陰險與市儈的臉從裏面冒了出來。
“誰啊”
“我。”
那人低頭看了看,在看到小乞丐之後,出一聲冷笑。接着,他拉上窺視窗,兩分鐘之後,門被拉開。
新的一年到了,在下在這裏恭祝各位虎年吉祥,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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