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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6,喜憂參半的教育

    當夜,星光如同以往的任何一個夜晚一樣,將所有的美麗全都傾瀉而下。

    星光下的小樹林,也是和以往一樣,依舊顯得如此寧靜,和安詳

    託蘭跪在外面的草地上,爲自己不知不覺就被別人牽着鼻子走這一點付出代價。儘管白癡並沒有說什麼,但他還是強烈要求自己在這裏跪一晚,以表達自己護主不力的下場。既然他那麼想跪,白癡也沒有理由硬是攔着他。就任由他在外面跪着,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了。

    其實比起託蘭的自我懲罰,樹屋內還有更讓白癡需要擔心的事情。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蜜梨應該只是讓這個小丫頭去買些日常需要的食物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蜜梨給的錢絕對不會很多。

    至少

    不會多到,讓房間裏堆滿各種各樣的辣椒粉,辣椒醬,以及那一串一串,光是讓人看一眼就口乾舌燥的串聯辣椒的程度。

    “哎呀呀公主殿下,您您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錢的”

    蜜梨迫於無奈,唯有幫麪包把那些辣味的東西往壁櫥裏塞。塞好過了良久,房間裏依舊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這讓蜜梨感到有些難受,被刺激的掉下淚來。

    小麪包啊啊嗚嗚的叫了兩聲,沒有回答。隨後,她就一反常態的縮到自己的牀上,坐着,歪着腦袋。除了蜜梨做了一道酸辣菜她過來喫過之外,這小丫頭就一直呆在自己的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蜜梨服侍白癡喫飯,等到晚餐結束之後,她看看小麪包,想了想後,說道

    “陛下,您看公主殿下她是不是”

    白癡略微擡頭,看了一眼那邊萎靡不振,似乎在想心事的小麪包。沉思片刻之後,他慢慢回過頭,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哦是的,陛下。”

    白癡沒有表示,那就說明他已經默認。蜜梨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唯有安安靜靜的收拾桌子,整理餐具,到一旁洗刷去了。

    對於小麪包的情況,白癡採取了放任的態度。因爲這是必須的。

    要知道,小麪包已經七歲了。在自己七歲的時候,早已經在無父無母的情況下獨自生活了整整一年。

    那個時候沒有人能夠來給自己建議,所有的一切決定都要靠自己。在那種日子裏,可是面臨在一道選擇題面前一旦選錯,就有可能立刻死在某個角落裏,連看得人都不會有一個的情況。

    相比起來,現在的小麪包可謂是生活在了天堂。可即使是在天堂,一些應該自己做出的決定也必須自己做。白癡可以幫助她,但不可能永遠都幫她拿主意。唯有通過自己的思考所作出的決定,才能讓她知道今後應該怎麼去處理各種可能關乎性命的選擇。

    所以,白癡沒有干預。放任了

    時間,在一天一天的過去。

    一天

    兩天

    三天

    不知不覺,日子,也已經到達了第三天

    清晨。

    朦朧的霧氣籠罩在小樹林之間。

    在這個還沒有被早晨的陽光侵蝕的寧靜之地裏,鳥兒已經開始了一天最早的鳴叫。

    可是在樹屋裏,一個原本絕對不可能這麼早就醒過來的小女孩,今天卻是在鳥鳴的陪伴中,睜開了眼睛

    小麪包直起身子,頭髮有些亂糟糟的她坐在牀上,呆了一下。

    大約一分鐘之後,這個小丫頭轉身下牀,穿好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慢慢的踱到了大門前,推開。讓外面還帶着霧氣的空氣,飄進了這間樹屋之中

    小麪包的表情呆呆的,她看看這裏,再看看那裏,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在門口呆了一會兒之後,她才走到一旁的樹屋平臺,打開郵箱,取出坎帕校長放在裏面的一個星期的生活費,擺在樹屋的桌子上。隨後,她就坐在白癡以前做出來的木椅子上,看着這瀰漫着一片薄霧的小樹林。

    房間裏,白癡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蜜梨也是圍着圍裙,從樹藤門內走了出來。她看看從窗戶中露出一半小腦袋的小麪包,再看了看那邊已經醒了,卻又再次閉上眼睛的白癡。終於,她還是沒有出言打攪,自顧自的做起了家務。

    牆上的掛鐘,在一分一秒的走着

    伴隨着時間的推移,些許的晨光也從樹葉間的縫隙中探了進來。

    儘管這些光芒對於茂密的樹林來說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樹林內大部分的景色還是一片漆黑,薄霧瀰漫。但這些許的陽光,到底還是闖進來了,爲這裏帶來一片清新的光明

    早餐到了。

    在餐桌上,白癡和麪包兩人對坐。蜜梨負責替小麪包梳理那頭有些亂糟糟的粉色頭髮,壓平頭上翹起的呆毛。託蘭則是坐在白癡的身邊,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白癡進食。

    早餐在安靜與祥和中進行着

    但是,在白癡喫完,託蘭取過餐巾溫柔的替他清理嘴脣的時候,小麪包面前那灑滿了各種紅色未知物,已經完全看不見煎蛋餅的早餐,卻是連一口,都沒有動過

    白癡等待託蘭替自己擦完嘴,那雙冰冷的黑色瞳孔依舊如往常一般沒有絲毫的感情。看起來,他依然沒有任何想要替小麪包分憂解難的意思。在朝託蘭點了點頭後,託蘭就推着白癡的輪椅,準備往外面的平臺移動了

    “嗚嗚”

    就在這時,小麪包突然發出一聲叫聲。

    她看到白癡要走,立刻從座位上跳下來,緊緊的拉住白癡的褲子。兩隻眼睛裏已經塞滿了混亂和迷茫,以及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色彩。

    “說吧。”

    白癡看着這個小丫頭,無奈之下,唯有搖搖頭,嘆口氣。

    既然她已經無法做出決定,向自己求救,那還是聽聽看,到底是什麼事情一直折磨了她三天。讓她連那麼重的辣味料理都喫不下了吧。

    “叭叭麪包,騙了人”

    三分鐘之後,小麪包舉着這塊牌子,淚眼朦朧的站在白癡面前。一旁的託蘭和蜜梨倒是多多少少有些驚訝,但白癡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感。

    騙人,這是必須的。

    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就不可能不撒謊。那些不斷告誡孩子不可以撒謊,撒謊是種惡習的勸導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其根本意義全是身爲父母或老師在“方便管理”這一點爲出發點所得出的結論。

    希望別人不要撒謊,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去費心思考對方所說的到底是真相還是謊言。很不幸,這種看似十分正直的決定卻在很大一方面代表了那個人的懶惰。而事實上,一個不撒謊的人不僅僅不代表純潔,相反,還代表着太過無知。這樣的人不僅不可能存在,而且即使存在了,在這個世界上也是絕對不可能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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