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無疑讓雄鹿王者感到十分的憤怒。他命令所有部隊務必搜尋這個毀滅了兩個小鎮的恐怖組織,務求將其緝拿歸案,以謂那些無辜死傷者的在天之靈。
然後
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
今晚依舊是一個安靜的夜晚,過了一個星期,帕帕鎮的巨坑也漸漸被沙漠中的沙塵所掩蓋。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一個人,出現在沙漠之中。
準確來說,這是一個穿着長袍的人。
長袍上,繡着一把鑰匙的人。
這個人站在沙漠的中央,巨大的袍子將其的身影完全的遮掩,看不清臉。不過沒關係,因爲很快,這個人的腳底就開始蠕動,慢慢的,一個沙子做的軀殼,從沙漠中露了出來。
“我還以爲我完全被遺忘了呢。”
被稱爲沙暴的男人慢慢從沙子中爬起。他還是一樣的獨眼,還是一樣有着一頭亂糟糟的馬尾。嘴角依舊掛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叼着麥稈,笑。
“看來你還有一些身爲同伴的意識嘛,歌姬。”
斗篷太大,看不清下面人的臉孔。但這個人卻是注意到了那個人形的軀殼,慢慢的,發出了聲音
“這是,什麼。”
“哦,一點小禮物。”
男人爬出沙子,將沙軀殼抱起。此刻,軀殼慢慢的化去,露出裏面一個嬌小的身子。仔細看,正是被莎夏奪去性命的隱流騎士團,鉛筆。
“人偶師,你會救人,真是少見。”
被稱爲人偶師的男人笑了一下,摸摸後腦勺。他抱着懷中的鉛筆,說道:“沒辦法,這小丫頭的實力很強,在近身戰中竟然能夠擊破我的沙鎧甲。我一時忍不住,救下來了。”
被稱爲歌姬的斗篷人低着頭,注視着男人手中的孩子,沉默着。但是,她卻沒有表達任何的異議。男人看到歌姬這樣的舉止,也知道她算是默認了。
“不過,那個小丫頭還真厲害。我突然之間發覺事情不好,用沙子裹住她的心臟。可那一瞬間,我的防禦竟然還是完全被擊碎,還將這孩子震得不省人事。如果她更小心一點,再補上一下的話,恐怕就真的死無全屍了。”
歌姬沒有理會中年男人的碎碎念,她略微擡起頭,只是望着滿天的星辰。
“走吧。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哦這麼說”
“接下來,是欺騙者的工作。”
“那麼,我可以養着這小丫頭了”
“人偶師,我知道,你還沒有從女兒慘死的事件中回過神來。但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有這樣胡來的舉動。當時的情況,如果你稍微晚一步逃出來的話,連你也會被那個可怕的力量殺死。”
中年男人微笑着,雙手輕輕摟着昏迷不醒的鉛筆,臉上掛着微笑,卻沒有回答。
被稱作歌姬的斗篷人看着中年男人這副樣子,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希望你能夠認清楚你的性命究竟是誰給你的。主人不會希望自己的手下總是隨意的行動。接下來,悲傷大陸中的人類世界會在我們的策劃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你最好注意你的行爲。”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他站直身體,將鉛筆放到自己的背上,用單手託着她,揹着。同時,他用手摸了摸自己長着絡腮鬍子的下巴,笑了一下。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留鬍子。她不喜歡我這個老爸留鬍子她應該也不喜歡吧。呵呵,要剃鬍子嘍”
沙塵,依舊在星空下飛揚。
這個被稱爲人偶師的男人接過歌姬遞過來的長袍,將自己和背上昏迷不醒的鉛筆全部裹住。此時此刻,這件象徵着身份的長袍似乎已經不再是充滿威嚴的物品,而只是一件用來遮擋風沙的衣物,用來營造一份小小的溫暖的保護傘
今夜,依舊會如往常一般的過去。
可是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不同,不是嗎
很多事情
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
一直到十月,半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在這半年之內,白癡始終在警惕着。
他警惕突然之間有一天,風吹沙會籠罩在一片白光之中,然後消失。也警惕那個穿着修女服的盲眼女孩突然間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笑嘻嘻的面對自己。
整個世界依舊和以往一樣,該怎麼運轉就怎麼運轉。人們該上學繼續上學,該工作繼續工作。胡桃也是和往常一樣隔三差五就來他這裏溜達。星璃也依舊在集市擺攤。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過。
不,也許有一件事情稍稍變了變。在帕帕鎮的事件之後,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再來。白癡曾經有次和星璃聊天時提起過,但星璃卻是神色黯淡的告訴他,諾利烏斯家內有人陣亡。那位曾經身處幸福頂端,已經抱着大肚子準備享受丈夫和孩子的快樂的九小姐,一夜之間,失去了丈夫。
對於偌大的諾利烏斯家族來說,死了一個人也許並不算什麼。但從星璃的談話中隱隱約約可以察覺到,克里斯的死對於那位九小姐到底造成了多大的打擊。很多人甚至一直瞞着她,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才告訴她這個消息。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比任何時候都早啊。
白癡站在小樹林中,望着那陰沉沉的天空。
他揹着雙手,漆黑的瞳孔仰視着那從天而降的雨水,任由它們落進自己的眼睛裏,然後,凝成寒霜。
“至少來參加葬禮,好嗎”
白癡的腦海內迴響着兩天前的那一刻。在那天,黯撐着傘,來到樹屋內。半年不見,她的神情變得有些憔悴,原先的一頭紅色短髮也似乎稍稍留長了一些。
葬禮嗎
按照風吹沙的傳統,死去之人的葬禮應該選擇在冬季。因爲這個時候萬物蕭條,附和逝者需要安寧的情況。所以,在最後一抹秋暑離開之後,也就預示着風吹沙的葬禮,即將到來。
“陛下”
蜜梨撐着傘,和小麪包一起來到小樹林裏。蜜梨輕輕詢問了一聲,但卻不敢把話說全。也唯有小麪包,在刷刷刷的兩筆之後,舉起牌子。
叭叭,應該是今天吧不去參加嗎
小麪包嘴裏的牙又掉了兩顆。這個小丫頭鼓着嘴,有些勸慰似地看着白癡。
白癡淋着雨,慢慢低下頭,看着身邊這兩個女孩。在看到小麪包那雙眼睛之後,白癡不由得閉上眼,呼出一口氣。
對於克里斯,白癡並沒有感到討厭。這個前傭兵在對待自己方面總是很熱情。從客觀方面來說,白癡覺得他是真的將自己當成一個弟弟那般來看待。也正是因爲這份並不討厭,白癡纔會告訴他,讓他立刻停止對隱流的跟蹤。可沒想到,結果,卻還是變成了這樣
至少來參加葬禮,好嗎
黯的聲音繼續在耳畔迴盪。白癡再次仰起頭,看着天空。
“至少去參加葬禮吧。”
白癡接過蜜梨遞過來的傘,慢慢的,說出口。
離開神聖恩寵,前往貴族區。有了黯給的邀請函,白癡暢通無阻的通過了貴族區的安檢大門。今天,犀利的雨水接連不斷,在踏入諾利烏斯家族的管制範圍後,街上圍着黑紗的人越發多了。到處都洋溢着一層哀傷的氣氛。
循着道路,白癡帶着小麪包和蜜梨來到諾利烏斯家族的門口。身爲大家族,諾利烏斯家的墓地和公共墓地不同,獨佔一塊。不過白癡覺得與其直接去墓地,還不如先到這裏來看看再說。
老遠,就能看到黯站在大門口。一身黑裝,和其他幾位未婚少女一起充當迎賓。看得出來,她比之前顯然更憔悴了。
“走吧。”
白癡出聲,蜜梨點了點頭,形成影子球躲在傘下。小麪包拉着白癡的手,兩人緩緩朝宅邸門口走去。
“請節哀。”
可就在這時,白癡的腳步,停住了。
讓他的腳步停住的,是一個聲音。一個讓他十分熟悉的聲音
此刻,黯正在迎接一個人,一名少女。
那名少女穿着黑色長裙,兩隻手上都帶着長長的黑紗手套
但
瘋狗
看着那邊和黯互相行禮的少女,白癡的腦海內,立刻閃現出當日口咬利刃,瞬間切開對方喉嚨的那名特種部隊的軍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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