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桃的叫喚,士兵們終於趕來了。
他們看到了肩膀上沾滿鮮血的女傭,也看到了女傭們那驚恐的眼神,指着洗手間。當他們準備衝進去的時候,胡桃卻是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掛着水珠,雙眼顯得異常渙散。那些士兵看看四周,確認沒有發現什麼刺客之後,開口詢問。但胡桃卻是一股腦兒的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重重的關上門,拒絕了所有人的慰問。
鑽進浴室,打開水。
淋着那溫熱的水,胡桃的神情卻顯得十分的落寞。
她時不時的捂着自己的臉,還張開嘴,用那些熱水不停的沖刷着自己的口腔。可是,她知道。儘管嘴裏的血腥味終有一天可以衝去,但留在自己意識之中,留在自己身體裏面的那種莫名的“飢渴”卻是很難才能被除去了
“哥哥木瀆哥哥邪火哥哥”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浴室之中,任憑水的澆淋。
“父王我該怎麼辦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水聲嘩嘩,一直在這間寂靜的房間內徘徊。
而胡桃,則抱着自己的身體,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吶喊
“長公主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什麼”
“就是長公主現在似乎變了啊,變得嗯怎麼說呢變得有些可怕。”
“哦,這件事我也知道。聽說風吹沙解凍之後,有人去長公主的房間收拾,可是長公主的房間裏到處都是血跡,看起來真的十分的可怕。”
“你說長公主會不會得了什麼病啊這種不見天日的狀況而且,聽說昨晚長公主還襲擊了服侍她的女傭,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怕”
“喂,別多嚼舌頭,還是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問吧。這件事最好也別傳到陛下的耳朵裏,陛下最近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
“嗯。”
“哦,話說回來,你手上的這封信是怎麼回事”
“信哦,呵呵呵,沒事。是從外面傳進來的。聽說是一個十歲的啞巴小女孩硬是要將這份信交給長公主殿下。外面的兄弟雖然攔着不讓她進,但信還是同意幫她遞送一下。應該是長公主以前幫助的孤兒院的孩子吧。”
“嗯,這樣也好。讓長公主殿下開心一下,讀讀孩子們的信,那也是好的。”
說着話,兩個士兵已經來到了胡桃的房間之前。他們向門口的女傭點頭示意之後,門口的女傭轉身,輕輕拍打着房門。
“長公主殿下,您是否已經起來了呢這裏有您的一封信,您是否要看一下呢”
拍門聲響了很久,但裏面依舊沒有傳來什麼迴音。
兩名女傭和士兵互相看了看,因爲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在平時這個時間,胡桃肯定已經醒了。可是,她到現在竟然都沒有反應
“長公主殿下,請恕我們無禮了。”
兩名女傭紛紛從裙子下方抽出一把短劍,分左右推開大門,一左一右,配合融洽的衝了進去。她們快速的在房間內巡視,查看着每一個角落,很快,她們就回到房間門前。
“去稟報陛下吧。”
女傭將短劍挪到身後,指了指那邊那扇打開的窗戶和系在窗臺上的繩索,搖了搖頭
“胡桃公主,不見了。”
七月份,正是神聖恩寵放假的時候。
小樹林中,樹屋的窗口散發出一股嫩黃色的柔和光芒。
白癡捧着書,在燈光下緩緩的看着。而在他的身後,小麪包已經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白癡看了一會兒書之後,擡起頭,望向牆上掛着的時鐘。此刻,已經接近午夜的十二點。他合起書本,放回書架。隨後熄滅了燈光,走向自己的牀鋪。
在一片漆黑之中,一個敲門聲,卻是輕輕的,響了起來
那麼晚了,是誰
漆黑的屋子裏,只有樹閒的睡臉,蜜梨緊張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還是決定向着白癡鞠了一躬後,轉身就逃。
“你如果不說清楚的話,那事情可是不會有一個結果的”
蜜梨在外面頂着門,絲毫不在意裏面的人聽到自己的聲音,嚷道。這一嚷,也讓裏面的蜜梨漲紅了臉,不得不重新回到白癡的面前。
白癡望着這條小母龍,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側身坐在椅子上。蜜梨猶豫了一下後,到底還是低着頭,不敢看白癡的臉,對於那邊酣睡的小麪包更是敬而遠之,不敢靠近了。
“陛下我”
“你呆在我身旁,終有一天,會再次把你的母親引來。”
不等蜜梨把話說完,白癡率先開口
“而且,你之前死活賴在我這裏不肯走,就是爲了把我當做你的擋箭牌,阻擋你的母親,是不是。”
一切都被看破了,蜜梨咬着下嘴脣,肩膀顫抖着點了點頭。
“陛下對不起女奴女奴利用了您讓陛下惹上那麼大的麻煩”
“你以爲,我會生氣”
白癡的面色冰冷,看不出他現在到底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喜是怒。就好像一尊會說話的雕塑一般,沒有人能夠猜透她的心思。
蜜梨猶豫了一下後,終於撲通一聲,跪在白癡的面前:“對不起陛下除了陛下的身邊女奴實在是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女奴知道利用陛下這件事實在是罪該萬死女奴女奴嗚嗚嗚”
白癡陰着臉,毫無表情的盯着面前的蜜梨,看着她哭。儘管蜜梨也知道,女性的眼淚對於陛下是完全無用的,他根本就不會因爲自己的淚水而對自己稍有留情。可她還是剋制不住此刻心中的恐懼,抽泣着。
“收聲。”
白癡冷冷的開口,連哭泣的權利,也沒有留給這個女孩。蜜梨一嚇,看看那邊的熟睡的小麪包後,終於慢慢收住了哭泣,跪在地上,等待着白癡的處罰。
“陛下女奴女奴已經知道陛下肯定會處罰女奴只要陛下開口女奴女奴絕對會忍耐不管是打還是罵甚至是將女奴大卸八塊女奴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抗女奴只求陛下只求陛下繼續讓女奴留在陛下身邊不要不要趕女奴走求求您陛下”
“到了現在,你還想繼續利用我,對不對。”
“陛下女奴”
“對,還是不對。回答。”
蜜梨低下頭,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她終於還是強忍着內心的恐懼,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