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一愣,看着麪包牌子上的字跡。這怎麼可能早上白癡還說要回去的,怎麼到了晚上,他反而不走了這是怎麼回事
胡桃訝異着。不過在訝異之外,卻是一股從心底深處揚起的高興。
她不想和白癡分開她知道自己的狀況,如果真的和白癡分開的話,那自己的情況絕對會變的更糟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精神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會變的更糟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白癡不走了只要他不走,那胡桃就還能對生活充滿信心只要他不走
第五節車廂內,有個貴族失蹤了
還不等胡桃開心的笑出聲,小麪包卻是突然舉起牌子,神情嚴肅的看着她。
胡桃一怔,即將到嘴邊的笑容剎那間被她嚥了下去。她轉過頭,連小麪包的眼神都不敢接觸,說道:“那失蹤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他,也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而且我住的這裏是第六節車廂,第五節車廂裏生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小麪包翻過牌子,將背面給胡桃看
我知道。胡桃姐姐當然和這件事沒關係。只是這件事很奇怪,所以我才說一說。胡桃姐姐,你想要聽這個故事嗎
胡桃捂住眼睛重新鑽回被窩,有些大聲的道:“我不想聽我困所以,我不想聽那些鬼故事”
不是鬼故事。
小麪包爬上牀,一邊推搡胡桃,一邊將牌子死命的塞到胡桃眼前。
而且關於這件失蹤案的來龍去脈,麪包我通過調查也已經查的差不多了胡桃姐姐,你願意聽聽我的推論嗎
胡桃再次一驚,轉過頭,看着那個喜笑顏開的小丫頭。良久,她才點點頭,聲音顫抖地道:“你你說不,寫寫看吧”
小麪包嘻嘻一笑,開始坐在牀邊,用筆大肆劃寫了起來。
這件失蹤案乍看起來非常的蹊蹺。一切,都是從這趟列車離開風吹沙之後生的。在車離開站臺的時候,有人還在和那個失蹤的貴族一起喝酒。可是當那名貴族回了房間,並且鎖上門之後,從那個時候起,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出後的第二天,貴族的同伴以爲貴族在宿醉,所以沒有來打攪他。可是到了第三天,同伴們終於忍耐不住,開始叫門。可是不管怎麼拍打大門,門內都沒有任何反應。無奈之下,同伴們從列車員那裏拿來了備用鑰匙,打開了那間臥鋪。
可是看到的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那個貴族就在這密閉的房間之內,如同煙霧一般的消失無蹤然後,同伴們開始在車廂內尋找。因爲這趟列車自從開出來之後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停過,所以人可能還在車上。可不管他們怎麼找,卻都是找不到人。那名貴族就這樣,從這輛行駛中的列車中消失。
小麪包寫一段,給胡桃看一段。看到後來,胡桃自己摟住胳膊,忍不住拉起被褥,蓋住自己的身體。
那麼,他就真的這麼消失了嗎一個活生生的人可能就這樣從列車內消失嗎
很明顯,不可能。而且,通過一些跡象表明,這民貴族不是失蹤,而是被殺。
胡桃猛地捂住嘴,面色蒼白。
“你你怎麼知道”
小麪包笑笑,繼續寫道
因爲貴族的房間很不自然。
“不自然哪裏不自然”
胡桃緊張起來了,她自認爲已經把事情處理的非常好。所有的證據都應該被消滅了纔對既然如此,哪裏還會有不自然
先,就是牀。
小麪包笑嘻嘻的在畫板上畫了一個牀。上面的被子鋪的很好,一切都很規範,井然有序。牀鋪前放着一雙靴子,也是好好的放着。
“這怎麼了”
這張牀太整潔了。在那個時間段,上面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整潔情況。
當時,那名貴族是喝醉酒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所以,他很可能是一頭就倒在牀上。既然如此,這張牀未免也太乾淨了一些。如果完全都沒有外人動過的話,上面應該充滿了散酒氣的嘔吐物,並且十分凌亂纔對。
胡桃呆住,隨後,她強顏歡笑道:“那那說不定他根本就沒有上牀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雙靴子又怎麼解釋
小麪包翻過牌子,指了指牀前的靴子,翻回牌子,繼續寫。
靴子不像其他的衣物,也許會被隨隨便便的扯下來。而且,還是這種高筒靴。它們現在這樣好好的放着,那就說明兩點。第一,就是那名貴族自己脫了靴子,然後睡下。可這樣一來,靴子有很大的可能會散落不堪。但現在卻是如此的整齊,那就說明有人在貴族失去意識的時候,替他把靴子好好的放在了牀前。
胡桃身子一軟,向後倒去。儘管小麪包的字很圓,很可愛,當中還偶爾夾雜着一些拼寫錯誤,甚至還有一些愛心之類的無意義符號。可是看着這些冰冷的字符,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寒冷。
“那那難道不能是貴族醒來之後,清醒的時候再將靴子放整齊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失蹤的貴族爲什麼不乾脆的穿上靴子,反而還要將靴子放整齊難道他就一直呆在牀上,一點都不下地活動或者光着腳踩在可能有些髒的地板上疊被子
胡桃一時間啞然。
因此,我推斷房間裏面除了那名失蹤的貴族之外,一定還有另一個人。那個人在貴族失去意識之後,將他的靴子擺放在牀前,然後疊好了被子。也許那個人認爲一切都很整潔的話那就沒有問題了,而且牀前放着靴子這種事也很正常。可是,真正正常的事實卻是“牀前有靴子牀上有人牀鋪凌亂”。或者是“牀前沒靴子牀上無人牀鋪可以整潔”。但正是這兩個不應該互相統一的整潔結合到了一起,恰恰成爲了當時房間內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的證據。
胡桃的面色蒼白,手掌,顫抖着。
小麪包看着胡桃,眼神中有些不忍。可是,她還是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寫出來。有的時候,將所有的隔閡都打破,反而更有助於解決事情。
接下來,就是那名貴族。他,消失了。可是現在,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呢
胡桃捂住嘴,驚恐的看着畫板上那個大大的問號。
很可能,他已經死了。
胡桃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別過頭,咬着牙,貼着牆壁。好不容易,她才能緩過神,面對面包那雙同樣繼承了極強洞察力的眼睛。
“爲爲什麼你認爲他他已經”
因爲地毯
小麪包擡起畫板,翻了個面
貴族房間裏的地毯和其他房間的不同,其他房間,比如胡桃姐姐房間裏的地毯,是毛茸茸的,踩上去很舒服。可是貴族房間裏面的地毯卻是硬邦邦的,黑漆漆的,不管是看還是踩都很不舒服。
原因是什麼呢難道是兩種不同的地毯嗎
不。
其實這兩種都是同一種地毯,只不過,是正反面的不同。
胡桃倒吸一口冷氣,目光看着牀下的地毯。
事實證明,那個額外出現的人真的很慌張。她將整個房間的地毯一塊一塊的切割了下來,然後翻過來重新組合,重新鋪在了地面上。工具,應該就是當時放在房間果盆裏的小刀。那麼,問題來了。她爲什麼要如此的麻煩呢
理由很簡單。她一定是想用倒過來的地毯覆蓋一些無法抹除的痕跡。可是是什麼樣的痕跡需要她如此勞師動衆呢普通的污穢肯定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大可以叫列車員來清掃。那麼,那個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污穢,就極有可能是一樣東西。
血跡。
胡桃面如死灰,好不容易,她才顫抖的說道:“那你你看過下面了嗎”
小麪包搖搖頭,舉起牌子
我沒看。只是根據現場的情況加以組合,得出這樣的結論而已。
“”
現在,我知道了現場很有可能有第二人存在,而且那名貴族很可能已經被殺。那麼,我就迎來了第三個,也就是最爲困難的問題。
屍體,現在又去了哪裏打開大門的時候,所有人都目睹了裏面並沒有屍體的存在。可是門窗緊鎖,卻沒有任何人看到有誰拖着一大塊可疑的人體從中出入。那麼,貴族的屍體,究竟又在哪裏
胡桃拉起被褥,裹緊身子,一言不。面對現在的小麪包,她突然覺得有些害怕起來。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空靈眼神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喫辣椒醬,嗚嗚叫的小丫頭了。而是一個已經深得白癡真傳,懂得如何去思考,去探索,知道該怎麼從他人的心底把潛藏在最深的祕密給挖出來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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