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站在門口,眺望着這座豪宅。
雖然從門口壓根就不可能看到裏面的任何情況,也看不到黯的那棟小別墅,但他還是盡力的看着。
門口的守衛見這個人依然不肯離去,開始不耐煩的驅趕起來。白癡見他驅趕,也是不得不轉過頭,朝外走去
“喂站住這裏不準進立刻離開”
白癡一愣,站住,轉頭。隨便一眼就看出來,那些叫喊聲壓根就不是衝着他來的。只見一個小女孩正在那邊的側門拼命地往裏面衝。那些諾里烏斯家的守衛則是全力的拉着她,不讓她進。
“古德塞家族的人,請立刻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可洛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可洛古德塞的雙手被兩名守衛挾持着,她不停地掙扎,手臂亂甩。可還是撐不住力量的不及,被那些守衛扔了出來。
“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讓我進去我要去見見黯諾里烏斯姐姐如果不見她的話我們會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
“黯小姐已經逝世了而且,她的遺容也不是你們這些古德塞家的人能見得。請立刻離開,不然,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可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表情顯得極爲慌亂,神色也變得不太正常。
面對這些守衛的阻撓,她的小臉上充滿了焦急與擔憂,不甘和憂鬱。
“聽到了沒有滾”
一名守衛更加咆哮了一聲,終於,可洛被完全嚇住了,她倒退一步,臉上的表情極爲古怪的盯着那位陰測測冷笑的守衛,哭了。
然後她,又笑了。
“嘿嘿嘿我的命運終於還是被註定了被註定的命運啊無法改變的命運啊不管我如何的掙扎,這一切都已經被確定了呀”
可洛揹着雙手,她張開嘴,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開始唱了起來
“會死的唷每個人都會死的唷”
“當整個天空都被黑色的火焰燃燒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死的唷”
“沒有救贖沒有希望”
“神不再存在只有那無論如何拋擲都永遠只有一點紅點向上的骰子”
“永遠永遠”
“被確定的結局”
“永遠”
“就只有死亡”
原本好聽的歌聲,現在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讓人毛骨悚然。那幾名守衛有些聽不下去了,一個人再次走上前,推了可洛那弱弱的身子一下,將她推倒。
“滾掃把星再不滾,小心我們打你走”
可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拍拍自己的裙子,臉上的笑容依舊詭異。她盯着大門旁邊的花籃和輓聯,再次“嘻嘻嘻”的笑了一聲後,轉身就走。
白癡看着這一切,他想了想後,腳步還是走向了那邊正要離開的可洛。她的臉上笑得依舊是如此的燦爛,這種純真的笑容就和昨天看到的那種笑容一樣,看似純潔無暇,單純,而美好
“哥哥,如果爲了您好,請您還是不要接近現在的可洛姑姑爲妙。”
白癡的腳步,站住。
他沒有回頭,因爲僅憑聲音,他就已經可以推測出身後那個孩子到底是誰,距離自己有多遠。
“爲什麼。”
穆斯古德塞,這個有着一頭金髮的憂鬱男孩緩緩走了上來,站在白癡的身旁。他望着那邊漸漸遠去的可洛,從懷中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說道
“很抱歉。昨天您在我和布魯斯先生說話的時候,刻意坐在我們旁邊的座位上。雖然我這個人比較呆,但我還是會比較在意周圍的環境。所以很抱歉,雖然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但您坐的時間一長,而且什麼事都不幹,我就慢慢的注意到您了。”
“黑髮黑瞳的人雖然不能說絕無僅有,但多多少少也算是少見的。再加上您身上散發出來的這種冰冷氣質,我想了想,似乎就只有可洛小姐對我提過的,麪包小姐的父親,才符合這樣的形象。”
白癡不由得瞥了這個男孩一眼,他雖然年紀小,但分析判斷能力卻明顯不弱。
“既然您是麪包小姐的家人,那麼這些話我就必須得說,也希望您能夠轉告麪包小姐,讓她從現在起,絕對不能再靠近我的姑姑。因爲一旦靠近,就會有性命之憂。”
穆斯翻開手中的筆記,看了兩頁,繼續說道
“老實說,可洛姑姑雖然是古德塞家族的人,但她的分支系距離本家其實很遙遠。而且,她們這個派系中有一個規定,就是家族中的女性,一定要作爲歌手,舞姬或是其他類型的表演型人員,成爲古德塞家族各種歡慶場面中的表演者。如果不是在其他方面特別有天分的話,這個命運是不可改變的。也就是說,可洛姑姑早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註定了命運。”
“如果無法成爲一名歌手或舞姬等人物,可洛姑姑這一派系在我們古德塞家族中完全的無用。所以,打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姑姑的父母也就是十八爺爺和十八奶奶,他們就全力的對姑姑進行各種表演的教育。也許我現在說起來很輕鬆,但在不成功,便是廢物的觀念之下,姑姑身上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您可以想象一下嗎”
白癡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等待着這個男孩說下去。
“這樣的生活一直在持續,持續了整整六年。小時候的姑姑沒有任何的玩樂,家族裏的其他成員看她也覺得她們這一系比較邊緣,屬於可有可無的角色,所以從小,姑姑也沒有多少的朋友。她每天的生活就只有歌唱課,舞蹈課,形體課這些課程的不斷反覆。一年又一年,不斷地持續。十八爺爺和奶奶也是對她報以厚望,不斷的把各種各樣的課程塞進她的生活中。”
穆斯翻過筆記,看了一眼後,繼續道:“我承認,這樣的教育的確很有問題。但在我們家族裏,爲了維持成員的高素質和高水平,這卻是一個十分普遍的現象。但是,在五年前,姑姑身上發生了一件事,卻讓她的生活徹底改變了。”
五年前白癡記得,五年前,是可洛的父母
“她的父母,死了。”
“對外宣傳時,我們是宣稱染上了疾病。但是真正的情況是怎樣的,我們家族中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個時候我還小,正在努力學醫。我父親帶着我進了那間房間。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滿滿一屋子的鮮血。十八爺爺和十八奶奶的屍體躺在地上,兩個人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