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後,是第二天的清晨。
整個雄鹿至今還沉浸在喜悅與祝福之中,爲了勝利和凱旋而興高采烈,也爲了那些在戰鬥中逝世的戰士們的英靈而沉痛悼念。
在舉過歡騰之後,就是一件所有人都關心的事情了。
這次叛國行動而導致的戰爭中的罪魁禍首,邪火佛理休斯,究竟會被如何處理呢
處死。
這一點,是許許多多的民衆心中所想的東西。很多人都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親人,對於這個罪魁禍首,沒有人不憤怒,沒有人不對其報以憎惡。
於是,他們在狂歡之中等待等待最後,判決的來臨。
這些討論和猜測在風吹沙的每個角落蔓延,在公佈判決之前,相信其永遠不會停止。
理所當然的,當星璃回到闊別已久的家,查看自己那已經被姐姐奎琳差不多完全敗光,早已經關門大吉的店鋪之時,也是聽到了這些數不勝數的評論。
不過,這和她並沒有實質上的關係。雖然她也對這件事表達了自己心中的遺憾,但罪就是罪,不會因爲你有任何的理由而消除這份罪孽。
但
“星璃魯尼答。”
當星璃拿下店鋪前的木板,對着裏面那污濁的空氣皺眉之時,有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平心靜氣的叫了她一聲。
一聽到這個聲音,星璃渾身一震。她轉過身,望着身後那個在這個雨天披着斗篷,看不清臉的男人。在思索了片刻之後,星璃放下木板,向這名來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伸手,指向自己那不見天日的店鋪小屋。
“地方簡陋,希望您不要介意。”
“我有事想問你。”
星璃再次低頭,說道:“您言重了。請進來吧,有任何事,我們可以慢慢的談。”
當天下午,雄鹿國王木瀆,就做出了處決邪火的決定。但在處決之前,一場公正而盛大的審判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又過了一天,正午,白癡在小麪包的要求下,不得不帶着她前往風吹沙內最大的露天競技場。在這裏,對於邪火佛理休斯的叛國罪將會進行宣判。
邪火被戴着手銬腳鐐推上了審判臺,她的妻子蒂娜抱着害怕的瑟瑟發抖的小雷雅,也帶着手銬和腳鐐站了上去。
在周圍看臺上的數千名旁觀者地圍觀和鄙視之下,這場似乎早已經確定結果的審判就此展開。
木瀆坐在法庭邊上,目光冷靜的望着被告席上的那名叛國者。官有條不紊的宣讀着起訴書,並且就其中的各項罪名一一向邪火發問。
對於這些起訴,邪火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狡辯。他始終是面帶那彷彿已經看透一切的微笑,全部認下那些罪名。
審判進行的異常順利,沒有絲毫的曲折。對於那些想要看到一個戰爭犯在法庭上爲自己的行爲大肆辯駁的人恐怕要深深的失望了,但那些想看到這個戰爭犯最後被定刑的人,則是翹首以盼,最後的結局。
審理很快就處理完,整場審理中就只有法官在宣讀起訴書,所以僅僅花了不到半個小時,一切就都結束了。在休息半個小時之後,立刻開始進行宣判。
“現在,宣佈對邪火佛理休斯,以及蒂娜佛理休斯,雷雅佛理休斯的判決全體起立”
“在宣判之前,邪火佛理休斯。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沒有,尊敬的法官先生。”
“那麼,對於你自己的罪狀,你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嗎”
“也沒有,上面的所有記載都是正確的,我無從辯解。”
法官轉過頭,瞄了一眼旁邊的木瀆。在得到木瀆的點頭示意之後,拿起判決書,大聲朗讀――
“現在宣判原雄鹿帝國二王子,邪火佛理休斯,因叛國罪,戰爭罪,間諜罪,以及反人類罪而站在這裏,所有指控全部有效,證據確鑿,沒有任何的疑問。根據雄鹿帝國刑事第七十三章二十一條,以及第一百八十一章三條,宣判被告人有罪。被處以火刑。因叛國罪而一併被逮捕的蒂娜佛理休斯,雷雅佛理休斯,也被處以火刑。立即執行”
判決一出,全場歡騰
整個競技場內到處都是激動與讚頌的詞彙。人們讚賞着國王的剛正不阿,讚賞這個世界上依然有公理和道義的存在。所有人都離開座位,爭先恐後的涌向處刑場,希望能夠預先得到一個好座位,好讓他們能夠親眼目睹這個國家的叛國者被處死。
宣判完畢之後,邪火的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可是蒂娜卻是緊緊摟着女兒,泣不成聲。
士兵們走了上來,押着這三名死刑犯上了一旁的囚車,緩緩駛出審判所,前往火刑場。當囚車經過木瀆身旁之時,裏面的邪火衝着木瀆伸出大拇指,笑了一下。而木瀆,卻是眼神冰冷,沒有給予這個弟弟最後的祝福以迴應。
白癡帶着小麪包跟隨人羣走動,不消一會兒,就到達了火刑場。這座處決地早就已經準備完畢。但諷刺的是,一座如此肅殺的刑場,卻是建設在如此優美動人的林園地之內。
天空中,雨水,慢慢的落下。火刑場的上方是一座大理石裝飾拱橋,消除了雨水的侵蝕。
旁邊的全遮蔽式的迴廊就是那囚犯所呆的地方。不讓他們在最後關頭還淋雨,應該就是木瀆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吧。
三名囚犯被帶下馬車後的擁抱之後,這一家三口就在木瀆的注視和所有人的旁觀之下,戴上面罩,按在一張椅子之上。
“雖然是火刑,雖然,你罪大惡極。但在臨死之前,陛下要求給予你們最後的仁慈。讓你們在睡夢中,走向死亡。”
一名神父走了過來,他的手中抱着聖約典章,伸手,按在邪火的頭上。
臉上蒙着面的邪火哈哈笑了一聲,說道:“那還真是要多謝了,老哥如果有來生的話希望,我們還能成爲兄弟”
雨,嘩嘩的下。
一名女醫師邁着步子,從護士的手中接過一隻針筒,注入藥劑。她扶了扶眼鏡,用酒精棉花擦拭了一下邪火的胳膊。邪火感受到涼意,突然轉過頭,衝着旁邊蒂娜所在的方向。
“對不起,老婆。是我害了你。”
蒂娜搖着頭,卻說不出話。麻布面罩之下,唯一可以聽到的就只有輕輕的抽泣。
“雷雅,爸爸沒有好好的照顧你這輩子欠你的,恐怕只有下輩子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