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姨有些不自在。
“我說，你不會在離開我爸之後，又給別的男人，去當情婦了吧？”
“你不要說了！”韶姨看着他，面露驚慌，“尤其不要在她面前說。”
“怕什麼，她不是還沒來嗎？而且，你生她的時候，不也是我爸的情婦嗎？”
“這些事情，你都跟她說了？”
“都說了。”白星離點點頭，“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了。”
韶姨猛地站了起來：“你……”
“難道她不應該知道嗎？”白星離問道，“她有知情權的。”
說着，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韶姨的臉色，白了又白，變了又變。
“坐，冷靜。”白星離看了一眼時間，“她估計也快到了。”
韶姨跌坐在椅子上。
果然，沒多久，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在包廂門口，停下。
然後，一陣寂靜。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門把才被拉下。
門，緩緩的推開。
韶姨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慕念安的手，一直都在抖。
她緊張得不停的咽口水。
她不敢想象，包廂裏，此刻，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韶姨根本坐不住。
在看到慕念安的那一瞬間，她猛地又站了起來。
慕念安擡眼，跟她的目光對上。
白星離“啪啪”的開始鼓起掌來。
“母女相隔二十多年，終於又再見面了。”他說，“好一齣親情大戲啊！”
韶姨站都站不穩，身體不停的搖晃着。
想當初，韶姨抱着慕念安，來找白星離的時候，氣勢洶洶。
她咄咄逼人的，問白星離要錢。
一個又一個的消息祕密，直接告訴白星離，讓他都招架不住。
現在，韶姨絲毫沒有了當年的氣勢。
那時，被她抱在懷裏，才三個月大的女嬰……
如今，她成長得亭亭玉立了。
韶姨的聲音裏，都是顫抖：“黎兒……”
慕念安看着她。
她的情緒，也非常的難以控制。
“你叫我，什麼？”慕念安問道，“離兒？黎兒？哪個字？”
韶姨回答：“黎明的黎。”
“我原本的名字，叫什麼？”
“白心黎。”韶姨說，“你原本的名字，叫白心黎。這是你爸爸給你取的。”
白心黎。
白星離。
一聽就是兄妹倆的名字。
“不。”她搖了搖頭，“我叫慕念安，慕城的慕，想念的念，安心的安。慕念安。”
韶姨的眼淚，一下子就掉落下來了：“念安……不，不是啊，黎兒，你叫白心黎。”
慕念安根本見不到這個女人哭。
她的眼眶，也泛起紅來。
白星離說道：“原來是這個名字啊，這麼多年，我都一直不太清楚。”
“你爸爸特意給取的，諧音字。”韶姨擦了擦眼角，“只可惜……”
慕念安看着這個女人。
韶姨只比白星離大十歲，當年，她也是靠着姿色和才氣，入了白父的眼。
“先坐，坐。”白星離說道，“好好的一起喫頓飯，這些事情，慢慢說。”
韶姨點點頭：“對，對，先喫飯。”
“不了。”慕念安拒絕，“我還有別的事情，馬上就要走。”
韶姨一愣：“你……你不喫飯嗎？是因爲，你看不起我？”
慕念安的心裏，千頭萬緒。
太多的問題，堆積在她的心頭，快要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我這一次過來，只想問你幾個問題。”慕念安回答，“問完我就走。”
韶姨問道：“你想問我什麼？”
“第一。”慕念安看着她的眼睛，直接說了。“白星離告訴我，你是白父在外面的女人，包養的情婦，這是真的嗎？”
被自己的女兒，當着面問這種問題，韶姨的臉上，哪裏光彩啊。
面子根本就掛不住。
可……
“是。”韶姨點點頭，“他沒說錯。”
白星離笑了起來：“慕念安啊慕念安，你居然在質疑我？難不成，這樣的事情，我還要說謊嗎？”
“我只是想證實一下。”慕念安深吸了一口氣，“也是。如果，我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你也許就不會這樣的利用我了吧。”
“錯！”白星離收起笑容，“如果你跟我同父同母，我只會更加變本加厲的利用你！”
“爲什麼？”
“因爲你不會有二心。你跟我同宗同脈，同血海深仇！”
慕念安回答；“原來，你對我，還是有戒心的。”
“當然。你三番五次的勸我收手，還爲慕家開脫！”
“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只想跟這位……韶姨，好好談談。”
“黎兒……”韶姨的眼淚，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叫我什麼？”
“韶姨。”
她不介意再重複一遍。
“我是你媽啊……”韶姨哭道，“我當年生你，遭了不少的罪啊，黎兒，你卻不認我了。”
“這件事，我還想問你。”慕念安看着她，“第二個問題，你爲什麼要去做別人婚姻裏的小三，去當情婦？”
“你以爲我想嗎？我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實在是沒有去路了，我願意成爲這樣的人？”
慕念安不解：“生活所迫？”
“是！我父親，也就是你的爺爺，生性好賭，欠了一大堆債務。如果靠我工作上班，還賭債的話，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所以……”
“我也是走投無路，被逼無奈！”韶姨聲淚俱下，“但凡日子過得下去，誰願意被人戳脊梁骨？”.七
“那，白家破產之後呢？”慕念安問，“你又去哪裏了？這幾十年，你又在做什麼，靠什麼養活自己？”
“我，我……”
韶姨說不出來了。
慕念安見她這個樣子，也大概猜到了，她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白星離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怎麼？剛剛能跟我說，現在，就不敢跟你女兒說了？”
“白星離你閉嘴！”
“不就是又幹起了老本行嗎？”白星離嗤笑一聲，“還怕什麼？知道羞恥怎麼寫，就不會去做情—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