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很明顯,她就是不想讓厲妍靠近。
喬靜唯痛苦的說道:爲什麼所有人都要來勸我是我錯了嗎是我活該嗎是我得理不饒人嗎我想,換做任何一個女人,現在都會堅持我這樣的立場
厲妍聽她這麼一說,腳步也一下子停了。
這棘手啊
沒有想到一向都聽話懂事的喬靜唯,這一次說什麼也不願意讓步了。
夏初初只怕難逃干係。
你這意思,是想我要付出代價,要讓我賠償,要讓我受罰了夏初初的聲音清清淡淡的響起,喬靜唯,你哪裏來的自信我連道歉都不會,其他的,我更不會接受。
她這話一說完,喬靜唯如同瞬間抓住了她的小辮子一樣。
衍瑾,你看妍姐,你聽她這是什麼態度,這是什麼話我要是妥協,我以後一輩子,都會被夏初初踩在腳底下,沒有自己的尊嚴
厲衍瑾的臉色,也終於沉了沉。
本來,喬靜唯在這裏鬧,他已經沒有辦法了,在這裏盡力的安撫着。
而他剛剛也提示夏初初了,認錯態度好一點,說話誠懇一點,不要再讓事情繼續發酵下去。
可是呢結果呢
夏初初是怎麼做的
她非但沒有一絲抱歉的態度,說話還這麼的衝,字字句句都是要和所有人對着幹
喬靜唯失去的是一個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夏初初作爲唯一在場,並且有嫌疑的人,道一句歉,又怎麼了
就算夏初初誠懇的道歉了,喬靜唯不接受,厲衍瑾只要好好的說一說,加倍的彌補她,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只要夏初初的認錯態度一直良好,又有他和妍姐幫襯着,喬靜唯原諒夏初初,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厲衍瑾正想着,夏初初更加囂張的話語,已經甩出來了。
我就是這個態度,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就算你以後和小舅舅結了婚,成爲了這厲家新的女主人,我也還是這樣永遠,永遠都不會變
夏初初一說完,厲妍忽然就臉色一變,一臉的驚慌失措:初初,你快給我住嘴
可惜,她話還沒說完,厲衍瑾已經快速的轉身,揚手就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晚了,完了,來不及了。
剛剛厲妍的臉色大變,是因爲她清楚的看見了厲衍瑾眼裏駭人的情緒
這代表着,厲衍瑾是真真正正的動怒了
他用的力道極大,夏初初只覺得手腕一陣刺痛,腕骨都好像要被他捏碎了一樣。
但是夏初初只是眉頭輕輕的一蹙,然後用力的咬住了下脣,不讓自己發出痛呼的聲音。
她擡眼,對上小舅舅的目光。
那是怎樣的目光啊
如同蓄着海風,蓄着山崩,蓄着地裂,快要噴出火來,將她吞噬得連渣滓都不剩
夏初初心裏咯噔一下。
夏初初,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厲家對你太寬容了,是不是你一再的闖禍都沒有追究你的責任,所以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厲衍瑾的聲音裏夾雜着暴怒:我和靜唯的孩子沒了,你的嫌疑最大,我已經不追究了,只是讓態度誠懇的道個歉。可是你看看自己,你說什麼了說的那叫什麼話
夏初初依然還和他對視着,沒有怯場:小舅舅,我要是真的錯了,我二話不說就道歉,我態度會好得讓人覺得那不是我。但是,這件事,從頭到尾,我沒有錯我,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非要說她有錯的話,就是她不該去搭理喬靜唯,不該相信喬靜唯,最不應該的,就是在泳池邊逗留
再往遠處一點想,她就錯在不該來參加婚禮,不該捲入情愛裏面,不該愛上小舅舅。
可是,這些算錯嗎這些真的叫做錯嗎
厲衍瑾低吼道: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是這麼想你沒有錯嗎那失去孩子的靜唯,纔有錯
我說了,我沒有推她,我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過。至於落水,是她抱着我一起往泳池裏倒的。小舅舅,你說,這是誰的錯
厲衍瑾深吸了一口氣,胸膛不停的起伏,手都在抖,攥得夏初初的手腕都變了顏色,血液都不流通。
我如何去相信你這件事真真假假這麼的複雜,而我只要你道歉啊,夏初初
夏初初仰着頭回答:沒有錯爲什麼要道歉
你
厲衍瑾所有的怒氣,終於被激發出來了,只見他一手拉着夏初初的手腕,幾乎是把她拖着在走。
夏初初一個趔趄,勉勉強強的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儘量的跟上小舅舅的步伐。
厲妍驚呼道:衍瑾,衍瑾,你要帶初初去哪
厲衍瑾沒有回答。
夏初初也沒來得及能回頭看媽媽一眼。
她的手腕好疼好疼,像是快要斷了一樣,腳彷彿也不是自己的,機械的走着。
她看着前面,小舅舅的背影,鼻子發酸,眼淚差點就這麼直直的掉落下來了。
還好她一直告訴自己,忍住,她要忍住。
厲衍瑾邁着大步在前面走,怒氣衝衝的,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傭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連厲妍都阻止不了厲衍瑾了。
夏初初也不說話,麻木又機械的跟着他走,她明白,小舅舅,是要對她下狠手了。
她的話,她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他。
也許,他的怒,早已經積蓄已久。
只是現在,才徹底的爆發出來。畢竟,小舅舅也失去了一個孩子,他的,第一個孩子。
可夏初初想,她肚子裏的孩子,她要保住啊。
不爲小舅舅,不爲厲家,她爲了自己,也要竭盡全力的護着肚子裏的孩子的安全。
厲妍見自己的話被厲衍瑾當做了耳邊風,根本不聽,頓時着急了起來。
她側頭看見一邊靜靜站着的喬靜唯,着急得跺腳:這下子可怎麼辦纔好,初初她肯定要喫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