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回宮以後,剛換了衣服,直奔皇后的宮殿而去,人還未至,一連串的聲音喊了出來。
張皇后滿臉笑意的看着宮殿門前,吩咐宮女趕緊在宮門前迎着太子,以免太子進殿的時候搬到摔着。
張延齡則是在一旁小心的站着,他在姐姐張皇后跟前很是得寵,也從來不會懼怕,可偏偏對他這個只有九歲的外甥很是害怕。
不爲別的,他的這個外甥可是太子,日後要繼承皇位的,而且對他還很是疏遠,他自然是害怕的。
“母后,我回來了。”
朱厚照一溜小跑直接跑到了張皇后跟前,張開雙臂讓張皇后抱着他。
“又偷偷跑出去一天,師傅們給你留的作業都做了麼?”
張皇后慈愛的看着她這唯一的獨子,滿臉關切之情,她可是知道她這兒子的頑劣秉性的,估摸着李閣老留下的作業他又是忘了。
朱厚照在張皇后懷裏蹭了蹭,嘿嘿笑着,不過旋即又站了起來,盯着張延齡,冷哼道:“肯定又是你來給母后告狀了。”
“怎麼跟你舅舅說話呢?”
張皇后瞪了朱厚照一眼,想要說些什麼,不過還是沒能說出來,只是輕聲嘆了口氣,道:“你舅舅可是什麼都沒說的。”
“你先回去吧。”
張皇后衝着弟弟張延齡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嗯嗯。”
張延齡使勁連連點頭,然後退了下去,他心裏對他的這個侄兒也是懼怕的。
“以後不能在這麼和你舅舅說話了,到底是血脈至親呢。”
張皇后杏眼看着朱厚照,柔聲道:“你兩個舅舅雖然不成器,可對你可是好着呢。”
對於自己兒子和弟弟間的僵硬關係,張皇后肯定是不願意看到的。
“你是不是在宮外交了個朋友?”
張皇后笑眯眯的問着,她可是知道朱厚照的脾氣的,有些話,說一次也成了,在說多了,肯定是會惹朱厚照煩的。
所以只是提了下他們舅甥的關係,然後趕緊轉了話題。
“還說他不是來告狀的。”
朱厚照雙眉一挑,小臉陰沉了下來,嘴裏說的他,則是剛剛離開的張延齡了。
“你啊,不能聽母后把話說完?”
張皇后笑着:“你舅舅可是一直都在誇你的那個朋友呢。”
“真的?”
朱厚照有些不信的開口,不過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性是這麼的簡單。
朱厚照之所以厭惡他的兩個舅舅,其一點是他們喜歡向母后告狀,可若是這告狀變成了誇獎,那朱厚照的態度也會發生截然不同的變化的。
“母后還能騙你不成?”
張皇后笑着,心裏卻是也有些無奈,她這獨子實在太過頑劣了,而且正因爲是獨子,還總是不捨得管教。
其實,算是張皇后他們捨得管教,也沒多大的用處,畢竟朱厚照註定了是未來的皇帝了,滿朝武當,有幾個敢真的管教朱厚照的?
而弘治皇帝和張皇后也不可能真的一直盯着朱厚照,所以也只能是由着朱厚照胡鬧了,等年紀大了總會好的。
張皇后笑着詢問,她對此並不是太清楚的,這事弘治知道了,可卻一直還沒來得急給她說。
畢竟,這在弘治看來,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
“恩。”
朱厚照使勁點了點頭,臉帶着一絲的得色:“父皇已經答應了,讓曾大哥給我做伴讀。”
“伴讀?”
張皇后輕聲唸叨了一下,旋即道:“你父皇也是,這麼大事也不和母后說一下。”
張皇后倒是從來都不喜歡攙和進朝政當,但是,這是給自己兒子選伴讀的,這她總該知道吧?
心裏張皇后已經準備給弘治一些顏色瞧瞧了,雖然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后,可卻和普通百姓家的夫妻感情一樣。
“也不算是母后想的那種伴讀了。”
朱厚照雖然年紀不大,可卻也是一個鬼機靈,自然看出了母后的不悅,生怕這事出了什麼變故,趕緊笑着解釋,道:“只是名義的伴讀,不給曾大哥什麼官職的。”
“畢竟他今年金榜題名的可能性不大……。”
朱厚照一連串的解釋着,生怕母后找父皇的麻煩,然後這事給攪黃了
“以後在外人跟前,可不能這麼稱呼。”
張皇后倒是沒在意什麼官職不官職的,她在意的是朱厚照對曾毅的稱呼。
“你是太子,要注意身份纔行。”
張皇后秀眉緊皺,叮囑朱厚照,有些規矩,不能亂了,若不然會讓朝臣看笑話的,而且還會讓一些人恃寵而驕的。
“孩兒記住了。”
朱厚照嘿嘿笑着,也不辯解,反正每次和母后爭辯,最後都是自己輸,還不如不爭。
“你啊,會嘴應付母后。”
張皇后何等的聰明,豈會看不出自己兒子心在想些什麼,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心裏還是有幾分舒暢的。
畢竟兒子不和她爭辯,其實也是孝順的一種。
至於事後如何,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罷了,若是那舉子知道分寸,懂得進退,那倒也沒什麼,可若那舉子不知分寸,恃寵而驕,肯定是不能輕饒的。
“這幾日先生教你的,可曾都學會了?”
張皇后拉着朱厚照的小手,輕聲詢問,雖然知道兒子性格頑劣,不喜學習,可只要能多少學點,張皇后很滿意了。
“學了。”
朱厚照仰着小腦袋,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嘿嘿笑着道:“先生交的是庸裏面的一篇……。”
朱厚照把庸裏的一段背了出來。
張皇后不信,命宮人拿來庸,翻開查驗,方纔滿臉喜色。
輕輕捏了捏朱厚照的臉蛋,張皇后笑着道:“照兒真是長大了,知道學習了。”
要知道,以前別說是庸了,是三字經百家姓這些東西,還是這麼些年,勉強才教會朱厚照的。
至於四書五經等典籍裏面的內容,從來不敢奢求朱厚照會背,只是講解給他聽,能記住一二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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