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百兩銀票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最重要的,是經此一事,一旦傳揚出去,他曾毅的好名聲也會慢慢傳開的。
而且,誰也不敢說他做的不對,聖仁慈,他這個舉人也是在體會聖意罷了。
至多,此事他會落一個爛好人的名聲,但是,這在曾毅看來,已經是最好的處置方法了,最起碼和旁人一樣將唐寅拒之門外的做法要強的多。
那樣做雖然不會有人明面說什麼,但是,私下裏肯定是要惹來一些不好的閒言碎語的,不利於名聲。
而如今,哪怕是落個爛好人的名聲,可終究是好人,對名聲還是有好處的。
“你倒是心善啊。”
曾毅回了院子,關府門之後,倫敘方纔從旁邊走了過來,他其實剛纔到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出去。
畢竟他和唐寅又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不認識。
剛纔那種情況,讓他出去了,反倒是麻煩。
“你不怕得罪人?”
倫敘苦笑着,開口道:“若是唐寅第一個來找你的,你這麼做,也沒什麼,可之前他既然和你說過絕交的話。”
“那以他的自傲,怕是所有好友都找過了,無奈之下,纔會來找你的。”
“這種情況下,你這麼做,是心善了,可是之前他的那幾位好友可把你給記恨了。”
倫敘這話一點沒錯,畢竟曾毅這麼做,等於是和唐寅之前找的那幾個好友形成了鮮明的對。
“他們記住記住唄,還能怎麼着了?”
曾毅笑着,渾然不在意:“這世,沒誰能讓所有人都喜歡的。”
“算是金銀珠寶,也有被人厭惡的時候,只不過那種情況較少罷了。”
“更何況小弟我只是一個普通凡人罷了,被人惦記,被人憎惡,這也正常,只要做事無愧於心,這足夠了。”
“若是凡事都要考慮旁人的想法,考慮旁人是怎麼做的,那若是碰到錯的事情,只會越錯越離譜。”
曾毅這話,說的大義凌然,讓倫敘聽的也是楞了好一會,方纔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雙目間對曾毅更是充滿了讚賞之色。
“賢弟這番話,着實讓爲兄受益匪淺。”
“只不過……。”
第二句話倫敘說了一半,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往下說,他怕在說下去,會打擊到曾毅。
倫敘是太學生,雖然勤奮,可是對朝堂的一些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
在朝堂之,有些時候,必須是要跟隨前面人的步伐走下去的,哪怕明知道前面走了錯路,也要裝作不知道繼續走下去的。
若不然,等於是把前面所有走過這條路的人都給得罪了。
而且,這些人既然能先你一步走過這條路,那現在官職大多數都要你自己要高的。
這種情況下,一連串的得罪了這麼多人,可想而知,將會受到多大的排擠和壓力。
只不過,這話,倫敘怕說出來打擊到曾毅,所以也沒繼續往下說了。
所見所聞,自然更多,更具有衝擊力。
但是,曾毅考慮的則是更加長遠的事情,尤其是他現在起步以後遠超他們這些個同年舉子了。
他如今已經抱住太子這棵大樹了,哪還用擔心被幾個舉子所記恨?
這像內閣大學士根本不會關心他是否被一個縣令去記恨一樣,甚至,算是知道了,也只會一笑了之,根本不會去了解。
畢竟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曾毅現在想要的,是名聲,尤其是善名。
內閣的幾位大學士都是正直之輩,當今聖更是仁慈之君,想要討得他們認可,肯定是要有樣學樣的。
畢竟如今離朱厚照登基還有好些年的時間要等,這段時間,若是惹了當今聖及內閣不喜,算是朱厚照估摸着也保不住他的。
而且,事關自己的名譽,誰不想落個好名聲的?
算曆史那些權傾朝野的奸佞,還想落個好名聲呢。
“你這又是要去錢掌櫃府去了?”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倫敘的打扮,雙眼當帶着揶揄的笑意,錢掌櫃是城裏一家做大買賣的商鋪的掌櫃的。
家裏經營布匹、絲綢、房四寶等等東西。
倫敘是在裏面當一個賬房先生的。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錢掌櫃家裏有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兒。
別看倫敘以是而立之年,可卻仍舊是風度翩翩,而且還是舉人老爺。
商賈人家雖然不缺金銀,可卻缺地位。
這種情況之下,女的有意,老子也有意,只有倫敘惦記家髮妻,倒還算是有些品性。
只不過,在這個年代,三妻四妾倒是常事,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不去了,不去了。”
倫敘搖頭,滿臉苦澀:“昨個已經辭了錢府的差事,今個在出去找找吧。”
“辭了?”
曾毅楞了一下,旋即滿是敬意的衝着倫敘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嫂夫人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有多開心呢。”
也不怪曾毅如此,畢竟這是個三妻四妾的年代,倫敘又是舉人,對方還等於是倒貼的,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忍住,的確算是極爲難得了。
“你別拿爲兄玩笑了。”
倫敘滿臉苦笑:“倒是你,如今成了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如今是消息沒有傳出去。”
“一旦消息傳出去了,指不定多少媒婆登門呢。”
倫敘這話沒錯,太子身邊的紅人,那還了得,若是被旁人知道的了,肯定是要趁着曾毅還沒徹底飛黃騰達之前結交的。
而曾毅這個年紀,正是娶親的年紀,且尚未成親,品性更是不錯,家若是有女兒的,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行了,咱倆誰也不說了。”
曾毅哈哈大笑着,他現在可是還沒想過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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