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經原本還鎮定自若的神情在唐寅說出了決定之後,瞬間變的滿是錯愕之色,尤其是在唐寅擺出送客的姿態之後,他更是有些發矇了。
在徐經看來,唐寅答應了纔是正常的反應。
畢竟,這事看起來他徐經也沾光了,可是,他徐經不過是跟着沾光罷了,而且這事對於唐寅而言,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他來之前,信心滿滿,根本沒想到唐寅會拒絕的。
在徐經心裏,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個能讓唐寅反對的理由,可偏偏,唐寅反對了,理由竟然是此事對曾毅不好。
“咱們兩個如今可不是之前的才子了,沒誰會關心咱們兩個的。”
“更何況,只要曾毅答應了,咱們又不是要住在他府,只要他找機會,在太子殿下跟前替咱們美言幾句,或者是找機會讓咱們見到太子殿下,這足夠了。”
徐經雙目圓瞪,死死的盯着唐寅,聲音帶着一絲壓制不住的怒火:“若非是沒人引薦,貿然出現在太子殿下身邊,指不定會丟了性命,咱們何必用的曾毅?”
徐經這話倒是大實話,他哪怕知道曾毅是太子殿下的伴讀,也不敢死死的跟着曾毅,以此來賭太子殿下何時會出宮。
其一,曾毅也不是傻子,會被人一直盯着而不發現。
其二,太子殿下算是出宮,身邊也肯定有許多侍衛保護的,他算是靠近了,指不定話沒說幾句,被帶走了,算是他假裝無意碰到,可只要知道了他的身份,太子指不定根本不會搭理他。
所以,這間需要一個人能夠把他引薦給太子殿下。
而這個人,是曾毅了。
畢竟,他也只有通過唐寅才能和曾毅扯關係,至於其餘的達官顯貴,他根本高攀不。
所以,對於徐經而言,讓唐寅去見曾毅,這事成與不成的,是唯一的機會了。
來之前,徐經也想過各種情況,可是,唯獨沒想到唐寅會拒絕。
“聖旨已下,咱們的命已經是註定了啊。”
唐寅嘆了口氣,見徐經仍舊在屋內不準備離開,倒也不生氣,可以說,經過此次的牢獄之災,他的脾氣之前要好了許多。
若是在被抓入錦衣衛詔獄之前,他連送客的姿態都擺出來了,對方還不走,指不定他都要直接開口趕人了。
“算是咱們認識了太子,又能如何?太子豈會在意咱們兩個罪人?”
“曾毅是做了太子殿下的伴讀,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麼?”
“難不成,你還想着,咱們認識了太子,也能做太子殿下的伴讀了?”
唐寅這幾句話,卻是句句在理,這天下才子多了,朝有才的年輕官員更是不少,可結果呢,還不是讓一個舉人做了太子殿下的伴讀。
所以,才華,不代表什麼,更何況他們還是罪人。
徐經心裏怎麼想的,唐寅自然明白,可是,是因爲明白,他纔會拒絕徐經。
因爲唐寅明白,徐經的想法只能是想法,根本不可能成爲現實的,若不然,哪個認識太子的都能成爲伴讀的話,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在徐經看來,曾毅那個曾經巴結唐寅的舉子都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他們起曾毅的才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若是有機會認識太子殿下,肯定能得太子的青睞。
當然,這也是他唯一的機會,而且,徐經有這個自信。
“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你懂嗎?”
徐經沉聲開口,壓住心裏的怒火,道:“凡事總要試一試纔行,若是不試,咱們這一輩子可真的完了。”
“試一試,總是有一絲成功的機會。”
“你可要想清楚了,都這個時候了,咱們都落的如此地步了,還在乎什麼臉面?”
徐經這也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往日的驕傲,恨聲道:“若是咱們這麼回了家,你閒不閒丟人?日後還如何擡起頭做人?”
“你不用在勸了。”
唐寅苦笑,直接在屋內的椅子坐下,他今個不過是在這客棧休息一晚罷了,根本沒想到過徐經會出現的。
若是說剛纔唐寅的拒絕,只是不想因此而連累了曾毅,以至於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來,那,此時冷靜下來,唐寅想到的更多了。
“徐兄,你是如何知道唐某的落腳之處的?”
唐寅雙眼眯着,他如今雖然落魄了,可是腦袋裏的才華還在,這些才華不會因爲他的落魄消失不見了。
也不怪唐寅會這麼問,徐經和他一樣,不過是個普通的舉子罷了,而且他們兩個也算是同鄉,平日裏也算是瞭解對方。
他唐寅已經離京月旬,若非是在路耽誤了一段時間,這個時候已經到家了,算是徐經來尋他,按照路程來算,也該去他家尋他或者等他的,怎麼偏偏在客棧裏找到了他。
難不成,徐經是一個客棧一個客棧的問過來的麼?
這個唐寅是絕對不信的。
“你……。”
徐經深吸了口氣,眼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旋即恢復平靜,語氣帶着惱意:“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如今也不過是個落魄之人罷了,難不成我還能害你不成?”
“你身能有多少銀子,值得我去害你?”
說完這話,徐經方纔嘆了口氣,道:“前幾日,在路邊茶棚休息的時候,聽賣茶的和人閒聊的時候說起的。”
“你也不想想,你在這之前可是大才子,認識你的人可是不少,更何況,咱們進京的時候,走的也是這條路。”
“如今你落魄回鄉,自然也有認識你的,當着你面不會說什麼,可是背後不知道怎麼說的了。”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對於徐經的話,唐寅可是不信的,但是,他也不會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道:“算了,你回去吧,這事唐某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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