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足夠表達下面官員的一切行徑了。
“閣老是什麼意思?”
曾毅看着楊廷和,輕聲詢問,其實,他這話問也是白問,楊廷和既然能給他說這些,其實已經代表了李東陽的意思了。
“閣老其實是希望你去的。”
楊廷和開口,道:“畢竟你爲太子伴讀,若是能多些資歷,日後對你也是好的。”
別看楊廷和有些喜歡溜鬚拍馬,甚至和劉瑾結盟,想要在東宮徹底不用依靠他人而站穩跟腳,可是,對曾毅,他卻沒什麼惡意的。
說完這話,楊廷和頓了頓,道:“不過,恩師也說了,這事對於朝廷命官而言,其實沒有任何的風險,可對你,卻可能有風險。”
“但是,若你願意去,恩師會想法子解決這個問題的。”
“破格讓你爲官,這自是不可,會毀了你的前途,但是,卻可以想別的法子。”
“當然,去與不去,還是曾賢弟你自己決定。”
楊廷和的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曾毅心裏卻明白,李東陽是希望他去的,若去了,自然好說,可若是不去,哪怕李東陽明面不會說什麼,可是心裏肯定是會落下一個芥蒂的。
而如今,自己不過剛剛站穩跟腳,的確是該積累資本的時候,而且,算是去湖州府,也不會太過耽誤他研究經史子集,不會耽誤他明年的科考。
而且,曾毅相信,所謂的風險,其實不大,只不過是有那麼幾分可能罷了。
畢竟,真要有風險的時候,他亮明瞭太子伴讀的身份,還敢動他的,怕是沒幾個,若不然,貪墨朝廷銀兩的罪名,可是遠遠不及迫害太子伴讀的罪名來的大。
“去。”
曾毅根本沒多加思考,畢竟楊廷和可是李東陽的學生,自己這會多猶豫幾分,那是對李東陽的不信任。
哪怕最後自己還是答應了,可楊廷和在李東陽跟前說後,不知道李東陽會怎麼想。
但是,自己這般利索的答應了,在李東陽那邊,絕對是滿分。
反正左右都是要應下此事的,還不如痛快一些。
“好。”
楊廷和根本沒想到曾毅會這麼痛快的答應,畢竟這事對於曾毅一個沒官身的人而言是有危險的。
只不過,楊廷和不知道的是曾毅的思想並非是他們這個年代的人所能的。
所以,曾毅看的更開,甚至在某些方面會李東陽這個內閣大學士看的更透徹,這並非是學識原因,而是思想足夠奔放。
曾毅的思想,根本沒有被禁錮。
“這事既然賢弟願意前往,不妨親自去見恩師。”
楊廷和開口,雖然他和劉瑾結盟了,可是劉瑾畢竟是內臣,所以劉瑾厭惡誰,不代表楊廷和要如此。
結盟只能代表劉瑾和楊廷和在某一方面有共同的利益,卻不可能讓雙方在所有方面都共同進退。
甚至,在許多的時候,因爲利益而成的結盟其實是很脆弱的關係。
而且,最爲主要的是他和曾毅年紀的差距太大。
俗話有老不與少爭。
因爲年紀原因,楊廷和肯定是要走在曾毅前面的。
甚至,可以說他們兩個是兩輩人也不爲過。
這種情況下,楊廷和同曾毅自然不可能產生大的矛盾。
既然沒有利益關係,爲何不和曾毅這個太子跟前的紅人搞好關係呢。
雖說楊廷和也想在太子身邊站穩位置,但是因爲年紀原因,這和他和曾毅搞好關係沒什麼太大的衝突。
“這是自然。”
曾毅笑着開口,道:“正好這些日子都沒去閣老府拜見了,小弟這也有不少疑問要求解閣老的。”
別看曾毅在李東陽跟前的時候以學生自稱,可是平日裏在旁人跟前,他還是要幾分臉面的。
“正好同去。”
楊廷和哈哈笑着。
曾府。
曾毅不在府,整個府也剩下倫敘一人了。
而且以倫敘和曾毅的關係,平日裏一些登門拜訪的人,倫敘自己都可以決定如何處置的。
“伯虎兄,曾賢弟真不在府,你還是回去吧。”
倫敘看着門外站着的唐寅,不由得眉頭皺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他倒是有些懷念之前唐寅的那種傲氣了。
“唐某此次前來,只是爲了報恩,當面謝過曾賢弟。”
唐寅皺着眉頭,不善的看着倫敘,冷聲道:“莫非倫兄這都要攔着?”
“這裏似乎是曾府吧?”
面對唐寅這幅模樣,倫敘嘴角也浮出了一絲冷笑,畢竟這事情他也已經準備了許久了,如今經常內也有消息已經傳開了。
所以現在倫敘倒是不懼和唐寅翻臉的。
“當初科舉之前,你已經和曾賢弟割袍斷義了。”
“科舉後,你被聖責罰,囊羞澀曾賢弟不計前嫌幫你,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如今你以無憂,曾賢弟不願見你,實屬正常,日後你也沒莫要在來曾府了。”
倫敘開口,聲音冷淡,這幾日他算是看明白了,唐寅這次登門,絕對不止是所謂道謝這麼簡單。
一旦曾毅見了他,指不定是麻煩。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話說清楚,反正曾毅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如今不在見他,沒人會說什麼的。
“曾賢弟曾在唐某離京之時說過,待唐某……。”
唐寅並沒有因爲倫敘的話真的離開,畢竟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倫敘冷笑連連:“那隻不過曾賢弟念你當時落魄,不忍你此沉淪罷了。”
說完這話,倫敘前一步,壓低聲音,以只有他和唐寅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開口道:“怎麼?唐大才子難不成真以爲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曾賢弟對你可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旁的不該有的想法,唐大才子你不妨盡數收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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