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種地方的人,幾乎都是彰顯身份的,報着炫耀的意味,當然,那些個酒樓的菜餚也的確佳。
可是,這對於朱厚照這個太子而言,可又不同了,外面酒樓的菜餚在好,也是不如宮御廚的手藝的。
甚至,朱厚照整天喫這些個山珍海味的,早喫膩了,所以,對他而言,這種普通的酒樓反倒是更常來一些。
這其實是身份的不同而體現出的不同。
只不過,此時曾毅和朱厚照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不爲別的,旁邊桌子的客人閒談的時候,提起了京城竟然出了一樁命案。
要知道,京城乃是天子腳下,治安可是極好的,竟然出了一樁命案,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只不過,這事情並非是發生在京城內的,而是發生在順天府下的大興縣,離京城也不過是一個多時辰的路程。
而且,最爲主要的,是聽那閒談的客人說起這命案被大興縣的知縣給壓了下去,這纔是讓曾毅和朱厚照兩人震驚的。
要知道,命案可非是別的案子,別說是大興縣這種天子腳下了,是別的一些縣,真出了命案,也要報刑部的,若不然一旦查出,那當地官員會被扣一個瀆職的帽子。
但是,偏偏,大興縣的命案竟然被按了下去,這可有些不可思議了,甚至,往深處了想,這大興知縣爲何如此做?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這客人的話是真的,而非是吹噓造謠之類的。
曾毅笑了笑,從桌子起身,走到臨近的桌子,衝着那年漢子緩緩開口,道:“這位朋友,話可不能亂說。”
“小弟前幾日可是剛剛從大興路過,可從未聽過有什麼命案發生。”
“切不可壞了我大興的名聲。”
曾毅如今早學了一口的京腔味道,倒是不怕被聽出來什麼,而且,他這麼說,倒是會降低這年人的防備心理。
“怎麼?你是大興的人?”
年男子楞了一下,看向曾毅,同時打了個酒嗝,長出了口氣,一手拍着桌子,道:“咱豈是那種胡亂吹噓的人?”
“你問問他們,誰不知道大興出了命案……。”
“姓趙的……。”
“你瘋了?”
年男子的同伴雖然也喝了酒,可卻沒他那麼頭,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別說了,你瘋了不成?怎麼亂說話?”
說完這話,年男子的同伴拉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拽了起來,然後拖着他走。
曾毅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也沒有阻攔。
“改天咱們抽空去大興瞧瞧是了。”
曾毅返回桌子旁邊,在椅子坐下,對於他而言,這種話聽聽也是了,還不至於因此而攔住那說話之人刨根問底的。
而且,瞧剛纔那醉酒之人同伴的模樣,算是他真攔下他們想要問話,也肯定是攔不住的。
這種事情,不可能真的壓下去,所謂壓下去,只是對面而言,矇蔽面罷了。
“要不然咱們今個去?”
朱厚照一臉急切的看着曾毅,對他而言大興的人命案子其實還在其次,最爲重要的是又有有意思的事情了。
這事情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在這個時代,對於太子甚至哪怕是下面的高官貴戚而言,人命,是算不得什麼的。
“今個肯定不行。”
曾毅趕緊搖頭,拒絕了朱厚照的這個意見,不爲別的,雖說朱厚照出宮暗地裏肯定有侍衛保護,可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太出格了。
若是朱厚照自己跑去大興,他曾毅不知情,那自然沒什麼。
可是若是他曾毅和朱厚照這位太子一起去大興,而且還是這麼隨便的去了大興,那他曾毅怕是要落下一個不知分寸不知輕重的罪名了。
而且,恰逢他剛剛在湖州府的案子立功,雖然還沒有給與賞賜,這只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
這個時候他若是這麼輕易的應下了朱厚照的提議,這麼和他隨便去了大興。
那獎勵倒是其次,畢竟他現在並無官身,至多給他一些金銀珠寶等的獎勵,這些東西曾毅現在都不缺。
所以,算他隨朱厚照去了大興,皇帝對他行爲不滿,這獎勵不給了,那倒是在其次。
最爲重要的,則是若是他這麼隨意跟着朱厚照去了大興,那隻會讓皇帝及內閣大學士認爲他膨脹了,剛在湖州府那邊立功,高興過了頭,原形畢露了。
倒不是這大興不能去,而是不能這麼隨意的去。
“這事你最好回宮說一聲。”
曾毅壓低了聲音,道:“畢竟剛纔的消息若是真的,此案怕是牽扯不小,若不然地方官員沒變必要冒險把此事壓下。”
“所以,此事算是你給聖說了,陛下也肯定會同意你去的。”
“若是有了陛下的同意,或許咱們在大興可以呆幾天。”
曾毅心裏自然清楚朱厚照的喜好,別看他每天都能出宮,可是晚卻必須要回宮的。
所以對朱厚照而言,可以住在宮外,絕對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至於別說話,曾毅沒在說了,因爲他說出來,朱厚照也肯定不樂意聽。
但是,只要皇帝允許了,此事和他曾毅無關了。
甚至,只要皇帝知道了此事,哪怕不允許,結果朱厚照和他偷偷去了大興,曾毅也照樣不用擔什麼罪責。
因爲太子的脾氣如何,皇帝最是清楚,曾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了。
“好。”
朱厚照連連點頭,對於曾毅話裏的能留宿宮外,顯然是很意的,而且,他也認爲曾毅說的有道理,這種事情他父皇應該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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