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曾毅深得太子信任,這纔是最爲重要的。
若非是如此,這天下的才子多了,內閣大學士真正看重的能有幾個?
甚至,真把那些個才子們拉出來,放到湖州府的案子去,他們做的也未必會曾毅差。
所以,李東陽看重曾毅,最爲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太子,除去太子外,更是因爲當今聖。
當今聖和大臣們的眼光可是不同的。
當今聖看重曾毅,自然有曾毅能夠引導太子學好,而這只不過是曾毅入了當今聖雙目的一個機會罷了。
不僅是當今聖,任何朝代的皇帝,一旦確定了未來繼承皇位的太子,那肯定是要爲太子培養一些大臣的。
若不然,朝全都是老臣,對於未來年輕的皇帝而言,可未必是件好事了。
而很明顯,如今在皇帝這裏,已經是準備把曾毅當成是給太子培養的未來大臣了。
弘治又和李東陽說了一些別的朝事,讓李東陽退了下去。
“老夫這弟子,倒是走了大運了啊。”
出了御書房,李東陽一手捋着鬍鬚,臉帶着笑意,心裏暗自嘀咕着,到了他這個年紀,絕對不會因爲四周沒人,會輕聲嘀咕。
所謂隔牆有耳,任何時候,任何話,若是自己都給說出來了,別指望旁人聽不到,這世從來不缺無巧不成書之事。
原本,雖然李東陽看好曾毅,可卻也不認爲曾毅這次能夠金榜題名,畢竟曾毅大病之後忘記的東西太多了。
甚至,若非是因爲曾毅的表現還算佳,李東陽都有些懷疑曾毅到底是怎麼混了一個舉人身份的,所謂大病忘了許多,是否屬實。
只不過因爲曾毅一直的表現都算是佳,這在李東陽看來,或許纔是最能夠證明學識的,也正因爲此,纔沒有想那麼多。
只不過,原本在李東陽看來,哪怕曾毅如何的努力,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金榜題名的,真想要金榜題名,估摸着是要等到下一次會試了。
只不過,這話若是說出來,有些打擊曾毅了,所以這話李東陽一直都沒說。
沒想到的,是今個竟然有這麼一回事。
李東陽心裏自然清楚,這絕對不可能是曾毅去求太子,然後讓太子去求皇帝的,因爲若是那樣的話,是心術不正,走偏門了。
殿下身邊的諸多消息,可是瞞不住陛下的,若是那樣的話,陛下是絕對不可能鬆口的。
所以,這肯定是太子自己去求的陛下,太子頑劣,陛下竟然也跟着如此失態了一次,這倒是讓李東陽有些不可思議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倒是讓曾毅佔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當然,這次會試和殿試,曾毅雖然肯定榜有名,可是,這名次怕是不會太靠前了,甚至,會落在最後。
更何況,殿試的排名,只能意味着初入朝堂時候的位置,朝堂那麼多的朝廷重臣,當初年輕時候科考,可也並非是狀元之才,甚至也並非是一甲當。
甚至,有的狀元之才,最後又能如何?照樣是沒能成爲朝廷重臣。
所以,只要能夠金榜題名,其餘的,名次什麼的,不重要了。
尤其是對曾毅而言,有太子的信任,又有皇帝的有意栽培,這種情況下,曾毅算是起步低一點,也沒什麼的。
更何況,曾毅的身後還有他這個內閣大學士爲恩師的。
不管之前李東陽在心裏對曾毅到底是什麼態度,可是,曾毅正式帶着拜師禮登門拜入在他的門下之後,那是他的弟子了。
若說他擔任科舉主考官的時候,那些個榜有名的士子算是他的門人,他是那些士子的座師,單是座師的關係,一旦落實了,是那些個榜有名的弟子在放榜之後前去他府拜見過,也認可了他這個座師。
那,這師徒關係確立了下來,甚至日後哪怕平步青雲,甚至官職超過了他們的座師,在見面的時候,也要以弟子之禮相待的。
而這些個科舉當拜入他門下的弟子,平日裏能否見他一面,可是不好說的。
而曾毅是正經拜入他門下的弟子,換句話說,和他如父子一般的關係,進出他的府門,幾乎是不會有什麼阻攔的。
甚至,是他府的管家僕人們,見了曾毅,也要稱呼一聲少爺的,這是兩者關係的遠近。
所以,不管之前李東陽心裏是怎麼看待曾毅的,可是如今曾毅已經正式拜入他門下,他必須要替曾毅考慮了,甚至,曾毅闖出來的禍事,他也要替曾毅攔幾分。
“正好翰林院該是該遴選……。”
李東陽心裏暗自琢磨着,翰林院的官員,可都是十分清貴着呢,雖說沒什麼權力,可是,如今內閣的諸位大學士,可都是在翰林院呆過的,也是所謂的翰林出身。
明朝有一個不成的規矩,那是非翰林不得入閣。
這也意味着,哪怕是殿試二甲的士子,可只要沒有進過翰林院,日後不能入內閣,甚至六部九卿的位置,都未必能夠選。
而三甲進士,若是入了翰林院,日後有資格去爭搶內閣大學士的位置。
規矩是如此的,也正因爲此,翰林院的官員十分的清貴,雖然沒什麼權力,可是新科進士們全都想要進去一遭。
而朝廷也不是每次科舉之後都會遴選翰林院庶吉士的,除去殿試一甲三名肯定是要進翰林院的,其他二甲和三甲進士,要看運氣了,若是正好翰林院缺人或者朝廷有意遴選庶吉士,這些個二甲三甲的士子纔有機會入翰林院。
當然,幾乎每次科舉後都會遴選庶吉士的,但是,也偶有不遴選庶吉士的時候,當次科舉二甲三甲的進士們只能是自認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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