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自己偷懶貪玩,把這麼多天的奏摺全都堆積在了那。
正如曾毅之前的猜測,若是單是內閣大學士那邊累出了事情,朱厚照未必會有什麼反應。
可是有了當今聖,朱厚照這位太子殿下的父皇也累的倒下了,那對朱厚照而言,可是大不相同了。
“若是我不提議去打獵,估摸着這奏摺咱們也給批閱完了。”
曾毅滿臉苦澀,仍舊在自責,內閣送來的奏摺,雖然是朱厚照在批閱,可其實曾毅也是在看,而且還從旁提出意見的。
甚至,有些奏摺,也會讓曾毅寫條子夾在裏面送去御書房的。
由此能看出來,當今聖對曾毅也是大有栽培之意的。
曾毅越是這麼說,朱厚照心裏越發的內疚,畢竟,這件事的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爲他自己偷懶而形成的。
“這其實也怪不得曾先生您。”
谷大用在旁邊沉聲開口,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是小的,當初殿下去玩的時候,沒有批閱奏摺,是小的沒有勸阻殿下。”
“是小的失職啊。”
谷大用以頭觸地,不停的磕頭,痛哭不止:“是小的間接害了陛下和內閣大學士勞累過度啊。”
曾毅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他都沒想到,谷大用竟然會來這麼一出哭戲。
不過,從心裏,曾毅絕對是會給谷大用這哭戲打個一百分滿分的,這個時候原本朱厚照十分的內疚,谷大用又來了這麼一出,只會讓朱厚照更加的內疚。
而且,這事原本和谷大用無關,可他卻這麼往他自己身攬罪名,這其實是忠。
而且,最爲主要的,連谷大用這個當初在旁邊沒有勸解的人都如此認罪了,那當時勸着朱厚照去玩的劉瑾,又該如何?
而且,最爲主要的,是這個時候,偏偏劉瑾沒有在這。
這可等於是把劉瑾給排除在外了,他根本沒請罪的機會了。
“起來吧,這事你沒錯。”
朱厚照嘆了口氣,內心的愧疚更深了,不過,他到底沒有胡亂發作的脾氣,而且也是明白事理的。
曾毅在旁邊看着,心裏盤算着,這事情啊,火候足夠了,也成了,所謂過猶不及,適可而止。
“好了,陛下只是操勞過度罷了,多休養幾天好了。”
“而且,陛下之所以昏迷過去,這也和平日裏陛下處理政務太過操勞有關,而非是單獨此次累的操勞過度了。”
“殿下您這幾日不妨多幫陛下批閱些奏摺,嘗試着處理一些朝政,一來,可以減輕陛下的勞累,二來,也能讓陛下安心養身體。”
曾毅這話,纔是他最終的目的,畢竟做了那麼多的鋪墊,可不單純是隻是爲了讓朱厚照心裏內疚。
做了這麼些的鋪墊,甚至連當今聖都配合裝病了,這還不是爲了讓朱厚照這位太子能夠走向正軌。
“好。”
朱厚照用力點頭,這個時候,曾毅說的這些,在他跟前什麼困難都不算,如今在他眼裏,什麼好玩的東西等等的,全都可以拋在一邊的。
朱厚照沉聲開口,顯然,今天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
曾毅笑了笑,沒有多說,而是慢慢的退了下去,他相信,有些事情,只要朱厚照真的想要去做,根本不用他在旁邊去說,能做的很好。
“喲,劉公公,你這是幹嘛去了?怎麼這會纔過來?”
曾毅剛出東宮,瞧見了劉瑾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不由得開口笑着詢問。
也不怪曾毅如此,剛纔劉瑾沒在的時候,該說的話已經說過了,這個時候算是劉瑾回去想要說些什麼,也已經晚了。
更何況,算是劉瑾回去說些什麼,又能如何?
之前的錯誤已經犯了下,原本劉瑾在朱厚照這邊,因爲他的言行而被訓斥過幾次,也正因此,谷大用的地位纔會快速升的。
而這此,因爲劉瑾的原因,又鬧出了這檔子事,可以說,哪怕是劉瑾如何的後悔,如何的在朱厚照面前自責甚至是演苦肉計等等,朱厚照對劉瑾,肯定都是要在厭惡幾分的。
不爲別的,有些事情,可以改,但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在想要完全消除,很難了,尤其是旁邊還有那麼一位競爭對手在。
原本朱厚照對劉瑾的一些狡詐心思有些厭惡的,而這此,不管劉瑾是出於什麼心思,總歸,這次當今聖和內閣大學士累出病了,這是事實。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爲劉瑾當初的話,連谷大用這個當時看着劉瑾勸太子出宮去玩,沒有組織之人,都認罪了。
這種情況下,朱厚照心裏自然而然的,會把劉瑾的名字重重的劃一道的,這是所謂的對。
可以說,谷大用的這個臨時反應,簡直是絕了,是給劉瑾的心窩子插了一刀。
“剛纔去……。”
劉瑾停下腳步,衝着曾毅拱手,道:“曾先生今個看起來似乎是好心情啊。”
劉瑾這話看似是在和曾毅搭話,可其實,卻是給曾毅的一個陷阱,如今宮誰人不知昨夜陛下批閱奏摺病倒了,如今龍體欠安。
這個時候曾毅若是心情甚好,真要是深究起來,莫不成曾毅盼着當今聖龍體欠安不成?
這麼明顯的陷阱,曾毅自然是不會往裏面跳的。
“瞧劉公公您這話說的,今個啊,曾某心裏可是痛着呢,頗爲傷感。”
“倒是劉公公您,看起來似乎是有心事啊。”
說完這話,曾毅側開身子,給劉瑾讓出了一條路來,道:“劉公公還是趕緊回去吧,也免得曾某耽誤了你時間。”
與此同時。
乾清宮。
“姐姐,姐夫龍體平日裏不是也沒什麼事麼?怎麼這說病病倒了?”
建昌伯張延齡焦急的詢問,只不過,臉看不出來的高興還是悲傷,畢竟,當今皇帝的身體好壞對他而言,其實並不重要。
因爲往壞了說,算是當今聖龍體欠安,還有太子在呢,而且,太子可是他們的親外甥,某種程度而言,當今皇帝更加的可靠。
只是,當今聖病了,若是他不表現的如此焦急,如此的憂愁,那肯定是不成的。
“我聽說是昨個內閣那邊送來的奏摺太多了,不僅是姐夫病倒了,是內閣大學士也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