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煙認真的盯着聶相思看了會兒,笑着輕輕搖頭。
聶相思皺眉,看着她小聲道,那可能是我的錯覺。
“怎麼,你覺得我們見過”溫如煙奇怪道。
聶相思頓了頓,搖搖頭。
溫如煙沒再說什麼,轉頭和氣的看着陸兆年,“剛青瑗已經打電話來催了,我們幾個再不回去,該着急了。”
謝青瑗,謝云溪的姑姑,也就是陸兆年的母親。
陸兆年想了想,看向聶相思,“相思”
“我們也要回去了。再見。”聶相思笑着揮揮手,拉着楞在一旁的夏雲舒朝不遠處看着幾人的張政快走了去。
陸兆年望着聶相思走遠,少年眼底掠過悵然。
溫如煙伸手握了握他的胳膊,柔聲說,“來日方長,急什麼。”
陸兆年臉微熱,靦腆的勾了勾嘴角,“舅媽,我們也走吧。”
溫如煙點點頭,幾人朝跟聶相思相反的方向走。
轉身前,溫如煙似是朝聶相思的方向看了眼,又似乎沒有。
車裏。
夏雲舒見聶相思自從上車就開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用胳膊肘碰了碰聶相思的胳膊,“相思,想嘛呢”
聶相思眉心輕輕凝着,聞言,轉眸看着夏雲舒,“雲舒,我覺得好奇怪。”
“嗯什麼意思”夏雲舒迷茫。
“我覺得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陸兆年的舅媽。”聶相思低低說。
“在哪兒見過”夏雲舒問。
聶相思抿脣,盯着她看了幾秒,緩緩搖頭,“具體是哪兒,我不記得。”
“這其實就算在哪兒見過也沒什麼吧見過就見過唄,值得你這樣,嗯費神”夏雲舒聳肩。
聶相思眨了眨眼,點頭,笑,“也是,我想太多了。”
“很正常啊。我偶爾看到一個人,也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是我們的確又沒見過面。”夏雲舒說。
“嗯。那可能我也是這樣。其實我跟陸兆年的舅媽以前好像確實沒見過。”聶相思道。
“所以說,別想了。留着你腦袋瓜子回家做題吧。那麼多遺留的試卷,夠你做好幾天的了。”
“憂愁啊。”聶相思扶額。
“加油吧美少女”
“呵呵。”
聶相思讓張政先送夏雲舒回玉陽路夏家,而後纔開車回珊瑚水榭。
到達別墅,天已經黑得沒邊了。
車子一停在別墅,張惠便從別墅裏疾步走了出來。
看到聶相思拎着書包從車上下來,趕緊上前,接過她手裏的書包,拎了拎,當即皺了皺眉,看了眼聶相思,“這麼重。”
“很重嗎我都習慣了。”聶相思捏着自己的肩膀,邊說邊朝別墅裏走。
張惠跟在她身後,“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晚纔回”
聶相思嘆氣,“之前拖了一週的課,去學校發現一課桌全是試卷,好幾十張得有。所以放學後,我在教室做了會兒試卷才走的。”
“幾十張試卷那得做到什麼時候”張惠驚,沒想到現在的孩子學習這麼繁重。
“不知道。”聶相思惆悵的搖頭。
和張惠走進別墅,聶相思在門口脫了外套,雙眼第一時間掃了眼客廳,見某人不在樓下,便輕輕吐了口氣。
聶相思,“”
“先生還沒用晚餐,說是要等您回來一起喫。”張惠低低說。
聶相思粉脣輕抿,淺皺着眉,換了鞋朝客廳洗手間走。
張惠站在玄関口看着她,“小姐,那我上樓叫先生下來喫晚餐了”
一直到聶相思走進洗手間,才傳來她細細的嗓音,“嗯。”
張惠微楞,隨後便是一笑,拎着聶相思的書包走到客廳沙發放下,快速朝樓上書房走了去。
站在二樓書房門口,張惠伸手敲了敲房門。
“什麼事”
隔了會兒,傳來男人辨識度極高的低沉嗓音。
“先生,小姐回來了,正在樓下等您一起喫晚餐呢。”張惠說。
“馬上。”
這一次,男人回答得很快。
張惠不禁抿脣一笑,站在門口,聽到裏面傳來沉沉的腳步聲,才笑着轉身,朝樓下走了去。
張惠剛下樓下到一半,就聽到樓上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
回眸仰頭看去。
身着黑色襯衫和簡單西褲,身姿挺鑄高大的男人從門內邁了出來,沉峻的面龐素來沒什麼表情,朝樓梯這邊闊步走來。
張惠回頭,更快的朝樓下走,去廚房將溫着的菜趕緊端到餐廳的餐桌上。
戰廷深剛走下樓梯,聶相思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兩人的視線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撞上了。
聶相思怔住。
戰廷深同樣一頓。
但旋即,聶相思便將目光自然的移開,轉動腳尖朝廚房走。
戰廷深一對長眉微不可見皺了皺。
聶相思幫着張惠將菜端到了餐桌上。
張惠給兩人分別盛了米飯,便離開了餐廳。
聶相思站在餐桌邊,看着張惠走出餐廳,秀氣的眉頭皺了下。
“坐。”戰廷深坐下後,黑眸望向聶相思,道。
聶相思垂掩着睫毛,坐到了平常喫飯坐的位置。
兩人仍是面對面的。
因爲平時兩人在餐廳用餐都是相對着坐。
聶相思眼角掃見戰廷深拿起了筷子,抿了口嘴脣,也伸手拿起了筷子。
一頓飯喫得消無聲息,周圍的空氣安靜得幾乎連咀嚼聲都聽不見。
聶相思喫完,放下筷子,埋頭說,“我喫好了。”
說着,聶相思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預備離開餐廳。
“坐下”
男人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一絲的怒意,卻不容人置喙。
聶相思身形僵住,兩片嘴脣抿得緊緊的,小聲道,“我上樓寫作業。”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戰廷深沒看她,聲線卻沉了沉。
聶相思看着他拿起了他手邊一隻乾淨的空碗,伸手,骨節分明的大手捏住湯勺,往空碗裏舀雞湯。
聶相思握了握兩隻拳頭,不想跟他起爭執。
因爲知道,到最後喫虧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於是不甘不願的坐了回去,雙手放在桌下膝蓋上,雙眼帶着幾分憋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