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想的是,通過慕卿窨讓鬼影有個心理準備。
“邵城性格剛直、一根筋,認準的事很難改變。如果忽然打算放棄忽可的撫養權,與過去做個了結,從此不再回潼市”
慕卿窨看着喬伊沫,“邵城應該不會挽留,更不會事後糾纏。”
“爲什麼”
喬伊沫愣了愣,不理解,“我不相信鬼影大哥心裏沒有然姐。”
“邵城心裏只有忽然,這毋庸置疑。”
慕卿窨清淡道。
“所以我很不理解啊。然姐深愛着鬼影大哥,否則不會生下可可。鬼影大哥同樣愛着然姐,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和誤會,讓鬼影大哥寧願放棄然姐也不肯低一次頭”
“就是說啊,到底這個結有多難結,讓原本千里迢迢追去美國的邵城,如今卻連一句挽留的話都不肯說出口”
“”
喬伊沫心頭一沉,無言以對。
慕卿窨撫了撫喬伊沫的頭,“你知道邵城當年從美國回來是什麼模樣麼”
喬伊沫,“”
“身上到處都是刀傷,左胸膛靠近心臟的肋骨處卡着一塊彈殼,至今未能取出。”
慕卿窨蹙眉,低沉道。
“”
喬伊沫驚得說不出話。
“正如邵城沒有經歷過你我所經歷的一樣,我們也無法感同身受邵城以那副慘痛的樣子回到封園時的感受。所以我說,如果忽然這次真的決定放手了,那麼她與邵城,此生註定有緣無分。”
“怎,怎麼會這樣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喬伊沫嗓音輕顫。
“原因,大抵也就那麼回事。”
慕卿窨眯眸。
喬伊沫盯着慕卿窨微泛着冷意的臉,嘴脣囁嚅。
難道是
第二天一早,喬伊沫送景堯去純釔後,約了忽然。
咖啡館。
喬伊沫看着對面,面容疲累憔悴的忽然,低嘆,“然姐,你還好麼”
忽然想說還好,但話到嘴邊沒說出口。
喬伊沫之所以這樣問,想必也是看出了她精神狀態不怎麼樣,她又何必故作堅強。
“說實話,我好些天沒辦法入睡,腦子裏像有堅硬的蟲子不停的啃噬,快要裂開似的。”
忽然一手攪拌着咖啡,半垂着眼睫,搖搖頭說。
“跟鬼影大哥在一起,也會這樣嗎”
“”
忽然握住銀勺的手僵硬,翹密的睫毛仿似也繃直了直,片刻,她低低說,“他對我好的時候不這樣,他對我壞的時候,一整夜都睡不着。”
“你和鬼影大哥有推心置腹的聊過麼”
喬伊沫停頓了會兒,說。
忽然輕怔,擡頭看喬伊沫,眼底有迷惑,“聊什麼”
見此,喬伊沫便知道兩人重逢後這麼久,興許都沒有好好聊過一次。
不過以鬼影的個性,就算忽然想聊,鬼影也不見得會配合。
“然姐,我這麼說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很奇怪。”
喬伊沫道。
“什麼”
忽然聲音因爲困惑越低了些。
“我能肯定鬼影大哥是在意你的,或者說,他心裏只有你。”
“”
忽然怎麼可能沒想過這個。
當初她和鬼影已然互通心意,說好了只要她父母同意,她便隨他回潼市結婚
可是他卻一聲不吭人間蒸發了。
忽然一直想不通鬼影爲什麼這樣對她。
剛開始她絞盡腦汁的想其中的原因,結果是不得其解。
時間久了,加上有了忽可
她想的更多的便不再是鬼影突然離開的原因,而是對鬼影的埋怨。
她不明白鬼影爲什麼這麼殘忍絕情的對他,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如此狠心的扔下他和孩子
當初鬼影的不告而別,在忽然心裏,同樣是一碰就痛的傷口。
再見。
忽然很多次都想開口問鬼影要一個解釋,可鬼影對她冷漠狠絕的態度,令她一次又一次的膽怯。
她不敢問。
她怕得到的答案是致命的傷痛。
更怕自己一旦知道這個答案,哪怕自己再深愛着他,再不想離開他,卻沒有了理由。
喬伊沫看着忽然慌亂逃避的眼睛,伸手輕輕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柔聲道,“然姐,你跟我說,鬼影大哥是那個就算對你再不好再過分,你也捨不得不愛他不要他的男人。”
“我明白,若非萬不得已,若非沉重超出負荷,你不會做出放棄可可,離開他們父女的決定。但是作爲朋友,我想給你一個建議,把那些壓抑在心裏想問不敢問的疑惑,想說一直沒能說的話,一次性的都說開吧。也許,會有轉機呢。”
轉機
忽然恍惚,怔然望着喬伊沫,“沫沫,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鬼影大哥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們註定無法相守,鬼影大哥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別人了。”喬伊沫輕聲道。
喬伊沫語氣裏的肯定,像一顆石子,狠狠擲進了忽然幾近冰冷的心湖。
喬伊沫與忽然見面的同時,封園書房。
慕卿窨坐在大班椅上,雙手微微合十,眉目清淡望着站在書桌前不足五步,身姿挺俊,五官清雅絕塵的男人,“爲什麼綁你,心裏有數麼”
“身上的衣服穿了好幾天了,給我套新衣服,我要換。”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慕卿窨眸如深湖,不起波瀾,“階下囚沒有資格提要求。”
“這套衣服我是怎麼都穿不下去了,你要不給我衣服,我就當着你的面裸。”
男人輕笑,語氣裏頗有些耍賴的意味。
“隨意。”
慕卿窨淡漠盯着他。
“你這麼想看我的裸體,嫂子知道麼”
慕止熙翹着嘴角,直直盯着慕卿窨的眼睛。
慕卿窨不接話。
“一套衣服而已,堂堂慕氏集團總裁不至於這麼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