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忘記此事,以爲她也忘記了,沒想到五百年後卻舊事重提。他不能娶她的,她既知曉,爲何還要前來詢問。
米修陰沉着臉,盯着眼前人,沒有回答。
華爾許久等不到答覆,她的內心緊張不安,慢慢擡起頭來,那宛如星辰般閃亮的雙眸望着米修,殷切的希望他可以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雙目相對,恍惚間,米修突然出神了。
五百年間,他遊歷九州,容貌嬌美之女子如過江之鯽,他見過的數不勝數,可唯獨她的眸子很像曉兒,像極了她的眸色,如星辰般引人注目,可她,終究不是她,她的眸底總感覺欠缺了什麼,讓人無法看得分明。
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開,米修不冷不淡地說道“我說過,我想娶的人不是你。”
爲了曾經那個陰差陽錯的誤會,這些年他沒虧待過她,帶着她入了他的師門,帶着她上了青倪峯,並讓她當上了青倪峯主峯的峯主。
他能給她的僅僅如此。再無其它。
“師兄,”等了五百年,盼了五百年,雖知道他心裏藏着那麼一個人,可華爾覺得那麼多年過去了,師兄該淡忘了,如今他的身邊又沒有什麼女人,爲什麼就不能接受自己,她不甘心地反駁道:“我知道師兄心繫曉兒,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尋遍了整個九州大陸,可曾找到過她。或許,或許”接下來想說的話,她遲疑着,怕觸碰了米修的逆鱗。
“不,沒有或許。我一定可以找到她。”米修全身散發出冰寒之氣,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臉色更是陰沉的厲害。
見識過米修的固執,沒想到五百年過去了,他依舊如此執拗,執拗的妄想找到那個早已死去的人。
不行,今日她必須斷了他的念想,不然,和一個死人耗時間,什麼時候纔是頭。
“師兄,你也知她走的翌日天生異變,附近村莊的人都身染怪病,被天火焚燒而死。她是醫者,也有可能爲救村民,不幸遇難。要麼她爲何不曾回來看你,不曾留下隻言片語。”她試探性的解釋着。
“不,她不會有事。”米修緊抿着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她那麼機靈。”
她機靈,機靈怎會入我設的局,機靈怎會被無知的村民燒死,不會出事,她,五百年前早就死了。
華爾心如明鏡,卻無法告知他實情,只能再次勸解道:“就算她當時不會出事,那麼五百年過去了。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民衆,壽元已盡,早就不存於世。如果她是修靈者,即使她還健在,怕是早已婚配生子,她哪會記得自己曾經救過重傷的少年,那個少年面目全非,看起了”可怕至極。
後面的話,華爾沒有說出口,因爲她發現米修的臉色陰沉得厲害,連他身旁的鷹隼閃電也感覺到了異常,“咕咕”叫着,閃到了一旁。
原本和煦的山風陡然間猛烈如刀,“呼呼呼”從耳邊嘶叫而過,華爾只覺面頰部一陣酥麻的痛感,白皙粉嫩的耳畔出現了一道道淺淺的紅痕,可她穩了穩身子,毫不退縮地站在原地。
不管他如何暴怒,她不在乎了。她要敲醒他,她要嫁給他。
面目全非,面目全非,這四個字不停的閃現在米修的腦海裏。他的容貌完全吸取了父母的精華,但對於出衆的外表,他從來都不以爲意,甚至覺得成爲了負擔。可如今,他是多麼的在乎,如果,當時曉兒見了自己的真容,那麼,她是否會考慮留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