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繾綣權情 >第六十五章 因果循環
    錨暫離,桌上的啤酒引起了安靜的注意,推開可樂,倒着啤酒喝了起來。

    王錨回座“你怎麼喝酒了等會兒你還怎麼開車”

    “不開了,隨便找個地方睡覺還不容易嗎”安靜兩手托腮,不以爲意。

    “如果井聞遠真的參與其中,設計陷害老周,你和林博就是養虎爲患。”

    安靜跳過犯罪嫌疑人這步,對待井聞遠她已經可以用被告來代替了。

    王錨在老周家已經意識到這點了,一旦落實了井聞遠的所作所爲,他和林博確實在姑息養奸。“還是先求證吧。”

    “爲什麼你和林博對井聞遠那麼寬宏大量,你們一手做起來的公司,被他毀了。打了一架,就當作過去了。現在呢你還要小心求證。”安靜加重小心兩個字的口氣。

    王錨又倒了點酒。“他命運多舛,原生家庭對他拖累太大了。他有着天之驕子的大腦,卻造物弄人的一直庸碌,得不到自己該有的回報。”

    “我知道,林博和你七七八八的都和我介紹過他的事情了。他父親爛賭,債臺高築。女朋友不堪重負離他而去。他和你們同樣的付出,但收穫不成正比。但那又怎麼樣呢”

    安靜把爐火調小了些。

    “不能因爲這些就把他的行爲都合理化了吧。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和林博願意讓他僅憑技術入股合開公司。分紅回報收入這些分配上的問題,一開始就談好了。你們沒有壓榨過他。他在大馬路上看到前任挺着大肚子幸福洋溢被刺激到了,輕輕鬆鬆的一句話,那麼個見鬼的理由就卷着你們的錢跑路了,他這樣做考慮過你們的後果嗎”

    在安靜的心裏,井聞遠的所作所爲再多花一分氣力去證實也是浪費。

    “你怎麼知道井聞遠捲走我們錢的原因”王錨記得這是那天安靜和老周來之前,井聞遠說的話。而且他也沒有告訴過安靜。

    “林博告訴我的。”安靜胡亂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哎,人也是講感情的。我們三個同窗,共事,那麼多年,尤其是他和林博,從背井離鄉一起打拼又再回到上海從頭來過,這是革命情感”王錨拿出煙抽。

    “他和孫笑笑分手後,人徹底變了。失衡偏激甚至怨天尤人。再加上他一直認爲他的專業觸覺敏感度高,遊走在邊緣的事情越做越多。就是因爲付出和收入的原因,每次我們意見不合,他總是有人微言輕的錯覺。我和林博一直想把收入的分配改一下,讓他和我們差不多,但還沒有來得急找他談,就出事了。我們覺得,如果早一些把這個問題完善一下,可能不至於有後來的事情。”

    安靜覺得王錨的這番話裏藏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悔意。突然怒從中來,手裏的筷子拍在桌子上。

    “你這是什麼邏輯,他爸爸的賭債是你和林博聯手出老千圈了他的錢嗎他女朋友離開他是你們拐跑的嗎他在馬路上看到那個什麼笑笑大着肚子了,是你和林博經手的嗎”安靜的臉被怒氣和爐火的熱氣弄的通紅。

    “你是唐僧嗎明明是白骨精,在你的眼裏卻是個淳樸的女施主。到了這個地步,你盡然還在扼腕嘆息你們做的少了慢了。一句革命情感,可以讓你不計前嫌,對待井聞遠你是在割肉喂鷹嗎你那麼有佛心,爲什麼當初這樣對我我們六年的感情算什麼難道換不來你對我的不離不棄嗎”

    安靜說完後,一鼓作氣的喝完了杯子裏的酒。放下喝空了的杯子,她繼續倒滿酒。

    邁進香樓的那一刻,喝着羊湯的那一口,前塵往事向她突襲開來。

    王錨替她開着可樂罐,涮着牛肉片,安靜逃命般的避開回憶的追擊。

    王錨敘述她的喜好,擦槍走火的傷着了她。

    最後王錨對井聞遠的豁略大度讓安靜一槍斃命。

    重遇王錨直到今天之前,他的言行讓安靜輕易就能把現在的王錨和當初的他剝離開來。

    在醫院聽到王錨和護士崔雅風對話後,徹底的讓安靜埋葬祭奠了他們的過往。

    在度假村,王錨的衷腸傾訴讓安靜覺得他們可以用另一種關係相處。但安靜自己都沒有料到,她還是沒有放下過去的怨念。

    話出口之後,安靜自知她今天遷怒於王錨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在裏面。她仰頭喝酒的時,捫心自問是否她一直恨着王錨,如不是當初他的撒手離去,她不會認識吳駿珂,她也不用猜測,睡在她身邊的吳駿珂晚上是否又夢見的嚴子惠。更不用一直隱忍王韻可笑的挑釁。

    如果和王錨一直相守至今,那今天的她應該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在一場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裏無休止的循環廝殺。就算每每的險象環生都讓安靜厭倦疲乏。

    王錨焦灼不安。安靜說的話讓他血劍封喉。彷彿他掩着脖子倒在千里冰封的雪地裏,炙熱的鮮血順着被割破的動脈流出,染紅這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大地。

    “對不起。”這三個字蒼白乾癟,但這是他唯一能說的。

    啤酒喝完了,安靜又叫來了服務員點了幾瓶。

    “少喝點吧。”王錨勸說。

    安靜毫不理會,喝的更快了。

    安靜拿起酒瓶還要倒酒,王錨忍不住伸手阻止,拿過酒瓶。

    悲傷的酒好像特別容易醉,平日這些酒安靜不在話下,但今天才幾瓶啤酒,她感覺有些暈。

    酒精喚醒了她心底裏另一個暴走的安靜。“你沒有資格管我”

    王錨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安靜。壓抑的安靜讓他心疼,爆發的她更讓王錨揪心。

    安靜的斥責像是一根細細的鉤針,一寸寸的挑着王錨的心。

    安靜繼續喝着酒,只是速度放慢了不少。

    王錨什麼都不說,陪着看着。

    火鍋店漸漸變得冷清,晝伏夜出的人們也開始因爲清晨來到而都回家睡覺去了。

    吳駿珂神色匆忙的走進了火鍋店。

    王錨向他揮手。

    安靜目光呆滯的看着吳駿珂。

    “吳總,把你女朋友交給你了,帶她回去吧,我不方便送她回去,只能給你打電話了。”王錨站起穿外套。

    安靜看了看王錨,覺得王錨又變的像個陌生人。

    “謝謝。”吳駿珂懷着謝意拍了拍王錨的胳膊。

    王錨和安靜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安靜雖然感覺自己頭重腳輕,但還是自己穿好了外套,往店外走。

    吳駿珂從後面用一條披巾在後面把安靜裹了一下。“外面露氣太重,彆着涼。”

    安靜進了門,脫了鞋走進房間去,酒氣在回來的路上也散去了。

    “你今天別回公司上班了,在家休息吧。”吳駿珂說話的口氣非常生硬。

    安靜爲了老周的事情和他鬧了些脾氣出門解決問題去了,但是他卻在凌晨接到了王錨的電話,在火鍋店把微醺的安靜接了回來。

    一路上安靜和他一句話不說,雖然他對安靜和王錨不疑有他,甚至對王錨的做法有幾分欣賞。但他的醋罈子早就打翻的底朝天。

    安靜被吳駿珂的語氣惹毛,拖出個行李箱打開放在地上,跑去衣帽間拿了幾件衣服開始收拾。

    “你幹什麼”吳駿珂把行李箱拖開。

    “沒幹什麼,去酒店住。”安靜又把行李箱移了回來。

    “你鬧什麼脾氣”

    吳駿珂把行李箱扔到房間外面,把房門關了起來,整個人堵在門口。

    “讓開”安靜推了推吳駿珂。

    “不讓”吳駿珂一動不動。

    推不動吳駿珂,安靜也不再努力。她走到了飄窗前,在飄窗的軟墊上坐下。

    “你可以面對我,把公私分明做的收放自如,我做不到,等老周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再住回來。”

    安靜今天是不打算把暴走的狀態收回來了。

    “我面對你不是已經妥協了嗎昨天晚上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網開一面暫時放了老週一馬,讓你先去了解。你呢一夜未歸,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發來給我。我在家裏坐着等了你一個晚上。等到凌晨,你的前男朋友,王錨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我到了那裏,看到的是像只醉貓一樣的你”

    吳駿珂的醋意持續發酵大肆擴張。

    “從你上車到回家,你一句話都不和我說,你和王錨喫火鍋喝酒,看到我一個字都沒有和我交流,我什麼感受”

    “謝謝你的網開一面,我榮幸之至好了吧”

    安靜也不明白了,他們兩個認識那麼多年了,吳駿珂從來就是溫文爾雅的。但這段時間,她倒是見識了不少吳駿珂的另一面。

    “你別這樣和我說話。”吳駿珂的態度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調大的音量。

    “我們現在不適合共處在一個空間裏,大家都冷靜一下,我走。”

    安靜從飄窗上站了起來。

    吳駿珂壓着安靜的肩膀,又讓她坐了回去。“不要那麼輕易的就說走你有沒有把這裏當你的家你放在迷你倉的東西爲什麼到現在還不搬來”

    吳駿珂沒有把手從安靜的肩膀挪開。

    “我認識你那麼多年,都不見你喝幾回酒,你和他遇見後,你自己數數喝了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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