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繾綣權情 >第一百零三章 步步爲營
    最近井聞遠常常往護理醫院跑,去病房只是假模假樣的晃上一圈,待上一小會兒。然後長時間逗留在護士臺和護士們聊天。

    井聞遠的穿着和行頭自然是不用多說了,總是挑體面講究的穿和戴。他每次去,不是給護士們帶些喫的喝的就是把自己出差帶回來的禮物送給她們。絲巾香水,大牌的鑰匙扣小擺設,禮物變着花樣的送。很是慷慨。

    幾次三番之後,有些護士還會託他在從國外捎帶些東西回來,他也不拒絕。也開始不乏有人拐彎抹角的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問題。

    潘未桑自從被秋季耀當衆訓斥又放了大假回來後,享受的待遇大不如之前了。秋葉景的身影從這層的完全消失。

    護士長首當其衝的還以顏色。在過去,一個月潘未桑才輪到沒幾次的夜班,現在也被正常排班了。

    大家都在議論潘未桑被秋葉景甩了,但還見她在這裏工作,又改了風向說冷戰了,離分手不遠了。

    潘未桑也就由着傳聞滿天飛,不解釋。反正她從來覺得,她和這些人不在一個層面裏。

    井聞遠對護士們的殷勤當然也算上她了。但是她從來不正眼對待。

    對於給些小恩小惠就能滿足的護士,潘未桑冷眼看着,鄙視更覺得她們輕浮。

    不過隨着井聞遠來的次數多了,在潛移默化中潘未桑對他有了些改觀。

    他在和護士們的閒談時會發表一些對時事,政治的看法,視角很獨特,思維模式多變。

    這一層的病房裏住着不少退休老幹部,老師教授。來往走廊的時候也會饒有興致的聽,一來二去的交流後,井聞遠好像還多了幾個忘年交。

    井聞遠除了這些,歷史也是他擅長的。他說的繪聲繪色,投入的時候還會手舞足蹈比劃幾下。

    女人對歷史大多覺得枯燥乏味,但經由他的嘴說出來的就像段子一樣。井聞遠津津樂道,護士們聽的意猶未盡。

    他每次開講除了手頭上沒有工作的護士,也會有病房裏的老人匯聚到走廊的護士臺周圍來聽。

    死氣沉沉的病區讓他這樣一來,熱鬧不少。

    潘未桑好着面子,起先只在一旁假裝工作,偷偷聽着。後來放下些身段,跟着別的護士,混在老人中正大光明的聽,繃不住的時候也跟着一起笑。只是她對井聞遠送的禮物依然拒之千里。

    井聞遠今天來護理醫院只是去了他父親的病房轉了一圈,腳步匆忙的路過護士臺走了。

    他去了院長辦公室和秋季耀談正事去了。

    六月了,梅雨季當道。雷陣雨不用打招呼的想下就下。

    他們談完了事情,井聞遠開車準備離開。

    雨勢比剛纔小了些。雨刮器在前擋風玻璃上來回擺動。一來一去的雨水間井聞遠看見潘未桑站在醫院大門口。看樣子應該是剛下班,沒帶傘發現下雨,又打不到車。

    井聞遠把車開到她面前,放下車窗。“打不到車嗎”

    潘未桑當作聽不見。她料定井聞遠想載她一段。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想賠罪嗎順路送一段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如果不是井聞遠,她現在還用在這裏站着那天她覺得受了奇恥大辱,秋葉景非但沒有安慰她,還指出一堆她的不是來。

    秋葉景認爲潘未桑活在一個自己的世界裏,不能只用自己的準則來衡量一個人的對錯。凡事還要以當下具體情況來做判斷。

    潘未桑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有問題,對秋葉景的話進行了激烈的反駁。

    秋葉景也絲毫不禮讓,針鋒相對的抵擋她每一句襲擊。

    爭論演變成吵架,最後以大家需要冷靜來收場。

    其實秋葉景已經主動給她打過電話了,潘未桑就是不予理睬。她認爲當初秋葉景正是欣賞她的黑白分明,現在他卻說這是她嚴重問題的所在之處。

    潘未桑還是隻用對錯擺在他們這次的事情中間。她是對的,那麼秋葉景一定是錯的,如果這次他不好好的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不明明白白的道歉,潘未桑不是原諒他的。

    對於秋葉景她是如此,所以她更不屑於井聞遠的道歉。

    井聞遠看到她要立木樁的樣子,搖上車窗開走了。

    潘未桑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既然要道歉還那麼沒有誠意。

    但她卻沒有意識到,其實根本沒有人想對她表達歉意。

    井聞遠剛從電梯裏出來,看見王韻站在他家門口。

    他按了指紋打開門,王韻跟在他身後進去。

    “爲什麼換密碼”王韻問。

    “不換密碼,還等着你招呼不打就進來嗎”井聞遠去廚房的冰箱裏拿出罐啤酒,拉開拉環,一口氣喝了半罐。

    “我和你說清楚了,我們只是合作。我又不是賣身給你了,這是我家,不是你想來就來的。”

    王韻想到林博斷定井聞遠一定是有了女朋友就來氣。

    “好人都讓你做了。錢你拿了。我你也碰了你找了女朋友,就直說嘛。現在纔來說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

    井聞遠這一陣子的舉動快要把王韻逼到邊緣。

    井聞遠放下啤酒,貼近了王韻。“那你告訴我,我們是什麼關係”

    經過這段時間井聞遠的疏遠,雖然她也沒有到非井聞遠不能的地步。但她也明白井聞遠在她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一開始王韻覺得這樣挺好的,哪怕等事情完結了,他們還是可以保持這樣的關係。何必把每一段關係都掛上一個名頭。

    井聞遠看王韻不說話,又說道:“我和你不一樣的,感情這種東西不是每個人都玩的起的,你是無所謂,我卻是當真了。”

    井聞遠拿起啤酒全部喝完。“我們又不會有將來,那你別隔三差五的就給我點希望。高興起來就隨便敷衍我,說會對我負責。興致好的時候,跑來我家來收拾衣服。洗完澡讓我替你吹頭髮,這都是正常情侶做的事情,我們又不是。充其量只是相互慰籍的伴侶而已。”

    井聞遠很清楚他在王韻心中的分量,但要想達到他的目的,這點分量顯然是輕了。

    “我們約定過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的,你放心。別再來我心裏攪和我了。你喜歡玩扮家家,你大小姐一開口有的是人陪你玩。各款各色的隨你挑選,放過我吧”

    井聞遠的招數高明,看着像是在趕王韻走,但實則一直在用深情表白試圖打動王韻惻隱之心。

    郎有情妾有意。郎的情未必是真的,但妾的意卻是不自覺的一點點被鑿開。

    王韻一衝動本想說:我現在就想要你這樣的。可還是收住了口,改了句話。“那你想怎麼樣”

    井聞遠嘆了口氣。“不想怎麼樣。”

    他一副哀怨到看破紅塵的樣子,剃度皈依雙手合十,勸女施主勿要再來叨擾。

    而王韻覺得井聞遠是潘金蓮,明明應該對她擠眉弄眼,喚她西門大官人,奴家想你了。但卻了無生趣的請官人請自重。這小娘子,唱的這一出是要造反啊

    王韻再發問。“你什麼想法,最好和我說說清楚。”

    “沒想法。”井聞遠心有慼慼焉。

    王韻不死心,覺得井聞遠有口不對心的嫌疑。“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王韻想只要別是太過分的要求,她就先答應了再說,。

    井聞遠面如死灰。“你問多少遍,我的答案只有一個,不想怎麼樣。”

    “好,你可別後悔”王韻像是在警告。

    “我再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到了期限你完不成我們之前約定的事情,我就去告訴我爸,你強行毀我清白,而且一錯再錯,反覆在我身上發泄獸慾。”

    王韻氣惱的說了一長串來嚇唬井聞遠。

    井聞遠倒是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一個月怎麼可能再說了誰先毀了誰的清白是你喝醉了在我房裏不肯走。”

    “那又怎麼樣是我主動勾引你的,但你真的不爲所動,光靠我一介女流還能把你拖上牀,強行按住你嗎”

    比起許云云和安靜,王韻城府不夠深,性子太急躁,甚至腦子也不夠用。但她因天生的優越感滋生出的強權霸道,她們兩個是及不上的。

    “你”井聞遠今天一定要讓王韻佔盡上風。

    王韻“哼哼”的冷笑

    “我什麼我退一萬步說,你說我爸能信你的話嗎你把事情做好了,拿錢走人。你要是做不好,我就讓你蹲大牢去。”王韻說完神氣活現了起來。好像她發出一記完美的絕殺。

    井聞遠被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你胡說,你顛倒始末你以爲你爸有錢了不起嗎他真的能爲所欲爲了嗎”

    “顛倒又怎麼樣我給過你機會,你自己不珍惜,現在也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你也不能再在這個機會上加一個一萬的年的期限了。”

    王韻覺得自己簡直口若懸河,贊爆了。

    “我就是仗着我爸有錢,我就是要爲所欲爲,你能拿我怎麼樣你把事情給我辦漂亮了,別整天心思都花在情情愛愛上面,讓你女朋友多等幾天也不會死。”

    王韻覺得井聞遠的毅然決然要和她劃清界限,除了想要她給一個確定的關係之外,一定是有了另外條路。

    “我知道了。”井聞遠對王韻誤以爲他有女朋友的事故意保持模棱兩可,不承認不否認。

    井聞遠的模棱兩可在王韻看來就是承認了。不過她確實沒有立場再追問下去,如果她再對此有疑問,井聞遠又會反問她有什麼資格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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