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東的掛牌價高出這個小區的均價了。
中介已經和房東約好時間在這房子裏,雙方見面談一下,房東姍姍來遲,老周已經不太耐煩了。
房東在遲到了半個小時後終於來了,五十歲左右。暴發戶的打扮,膀粗腰圓,黑色的皮夾克被他撐的好開。
手上拿着兩個手機,說話聲音響亮到咋呼。
老周閱人無數,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話還沒說到兩句,房東電話就響了,他走出門外去接電話。
阮清一番察言觀色覺得老周買這房子的希望渺茫,說不定等會兒幾句話的功夫就會拍屁股走人。
阮清則很想買這套房子,她想來想去還是隻能請安靜下來,幫忙勸勸老周,她給安靜發了消息讓她下樓來。
安靜收到阮清的消息,披了件外套下樓。只下一層樓安靜不想坐電梯了,她走樓梯下去。
安靜走到一半聽見樓道里有個男人在說話,因爲只聽見一個人聲所以應該是在打電話。
男人嗓門特別的大,說話的口吻像是在命令對方。“我已經在賣房子了,那麼好的賺錢機會我還能放棄嗎,你可把份額給我留住了”
安靜聽住腳步沒再往下走。
男人繼續說。“我知道託你的人很多,但是我們朋友多少年了夠不夠朋友就看這回了。”
安靜聽見那男人穿了一雙皮鞋,來回踱步的聲音在沒人的樓梯間特別的響。
“好了,我一個星期之內把錢給你,這總行了吧”
又只剩一陣來回踱步聲。
“我現在不和你多說了,有人來和我談房子的事情了。我都掛牌一個多月了,這是第一個明知道價高還和我來談的。中介帶了那女的看了一上午的房子,側面瞭解了一些這買家的情況,挺有錢的,說很喜歡我這房子。中介我已經給過好處費了,他讓我咬住了價錢別讓,估計今天能成事。到時候中介再暗中幫忙說兩句齊活了。”
安靜躡手躡腳又走了上去。她拿出手機在他們五個人的羣裏發:在樓梯間偷聽到房東打電話,中介和他一夥的,房東急需用錢,你們死命往下殺價,他不賣就走人,我一會兒就來和你們唱雙簧。
消息發出去後,林博和王錨倒是在羣裏發了幾個問號來,老周和阮清沒動靜。安靜想可能是在談事情沒空回。
安靜遲了幾分鐘下樓,她走近那戶人家,隔着門雖然聽不清楚具體在說什麼,但好像氣氛不佳。
安靜按了門鈴,好一會兒纔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房東。“找誰”
安靜剛纔在樓道間只聞其聲,現在看到他的真人,覺得和剛纔的聲音真的很吻合。
“我的朋友約了你談買房子的事情,他們讓我過來一起看看。”
房東煩躁。“買個房子要那麼多人來看,朋友都來了,麻煩”
房東說完轉身往裏面走,也沒說同不同意讓安靜進去。
安靜覺得沒反對總就是同意了吧,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一張圓桌,阮清和老周,中介,安靜在阮清身邊坐下,房東也重新坐回剛纔的位子上,桌子也留着一些空距離,正好把五個人隔成兩邊。
老周悶在一邊沒搭話。
“阮清,這裝修風格你不是不滿意嗎”安靜覺得和他們已經打好了招呼,現在對外一致對外抗敵就可以了。
“我沒說過啊。”
剛纔房東一進門纔開口說了幾句話,就把氣氛搞的有些僵,阮清和老周都還沒有工夫看手機。
安靜遲鈍了幾秒,猜想可能他們沒看過她發來的消息。“我好像中午是聽你說了那麼一句,對了你們結婚照的大片修出來,我朋友剛發給我了,我轉發給你們了,你們看了嗎”
老周和安靜常年搭檔立刻反應過來她話裏有所指,他馬上在桌子下面拉着阮清的手,然後拿出手機來看。
老周把自己的手機豎了起來讓阮清看,假笑着說。“拍的不錯啊,工作室拍出來的比那種婚紗店拍出來的走心多了。”
阮清這纔看清楚手機上的話,明白剛纔安靜的意思。感覺自己又犯笨了,一定是把智慧浪費在中午和安靜討論王錨的事情上了。
房東看不下去了,他現在哪裏來的閒功夫看這三個人討論結婚照的事情。“我和你們談完事情之後,還約了人呢”
老周收起手機,不再用沉默來表示他的不滿。“這房子也就是我老婆喜歡,要不然我是不滿意的。裝修也不是我們要的風格,根本不能拎包入住,到時候全都得敲了,重新裝過。”
房東也不是省油的燈,況且阮清剛纔自己說的她沒有不滿意這裏的裝修。“我這裝修花了一百多萬呢再說了,剛纔你老婆不是說喜歡的嗎”
阮清識趣了。“我沒說我喜歡,我只是說我不討厭,不過我老公說不滿意,那就是要重新敲掉的。”
阮清這句話讓老公面上奇光異彩,男人好的不就是這口面子嘛。“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們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這小區裏住,我們也就是爲了以後大家走動方便才考慮這小區的,如果價錢談不攏,隔壁幾個小區也不是不方便。”
看了安靜的消息後,老周底氣十足。
房東端着臉看了看中介。
中介擠出諂媚的笑容。“周哥”
“請叫我周先生。”老周不含糊,不留情面的搶過話。
中介的笑變的尷尬了,本來他的笑容就虛僞再一尷尬,那張臉真是慘不忍睹。“我也是想叫的親熱些。”
老周交叉起雙手。“不用,和你不熟。”
安靜看老周的樣子,是已經加起了黑臉的姿態了。
看在提成和房東給了好處的份上,就算被打臉中介也只能忍了。“周先生,買房也要看方方面面的是吧。這小區的開發商,和周圍幾個小區都不一樣,房屋質量也不一樣。”
老周冷笑。“你這中介還真會說話,按照你的意思,我要是買的隔壁小區,我還要被活埋在裏面不成”
中介心一沉。“不是,周先生,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