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佈滿了紅血絲,精神有些呆滯,臉色也憔悴了。
在安靜強行勸說下,她終於同意跟着安靜一起回家先休息一晚上。
阮清熟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是被林博的電話叫醒的。
林博在電話裏說,老周清醒了。
阮清立刻下牀,只用了十五分鐘就穿戴洗漱完畢。她顧不上化妝打扮,正是酷暑炎夏,她連防曬霜都忘的乾乾淨淨,只拿上一副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就出門了。
電梯門打開,安靜和王錨站在電梯裏。
“我接到林博電話了,正準備下樓來找你。”
“你們也去醫院嗎”阮清連着按了幾下關閉電梯門的按鈕。
“嗯,老周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現在醒了,去看看,比較放心。”
在去醫院的路上,阮清沒怎麼說話,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剛到醫院,王錨碰見個熟人聊了起來,阮清和安靜先上樓看老周。
電梯在走廊的盡頭,下了電梯,她們筆直走向老周的病房。
走到一半,她們同時看見一個半生不熟的人從水房裏走了出來。是黃璃。
黃璃手上端着些水果,從水房出來後右轉往走了幾步進了老周的病房。
“她怎麼來了”阮清放慢些了腳步。
“老周在醫院沒去上班,估計是知道情況了吧。頂頭上司生病了,還不來看”
安靜拉着阮清又走快了些。
病房的門虛掩着,聽的到有人說話。
安靜剛要推門進去被阮清攔下。
“聽聽。”阮清拉住了安靜的胳膊。
“聽什麼聽,好不容易等到老周清醒了,你站在門外幹什麼”
當初也是在醫院,安靜站在清創室的門外聽到了不想聽的話,她現在對偷聽這類事情完全沒有興趣。
阮清還是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你不進去,我進去了。”安靜再次推門準備走進病房。
“等王錨來了,一起進去。就聽一會兒。”
還在她們來回拉扯的當下,病房裏傳來一陣哭泣聲。
安靜和阮清貼着耳朵聽了上去,還好這層是vip病房,來往的人甚少。
黃璃啜泣着說:“老闆,我知道你住院了,還差點我魂都嚇沒了。”
“現在魂不是好好的還在嘛。”
沒有聽到老週迴答,阮清倒是在病房外小聲接着話。
安靜使了下顏色,示意讓阮清小點聲。
老周剛剛清醒,說話聲音有些虛弱,有一點吵雜就聽不清楚他說的話。
“沒事了。”光聽老周的聲音都知道這是一個病人。
“還說沒事,我都問過醫生了,說你太累了。你自己血壓高,你不知道嗎”
黃璃異常的口吻另門外的安靜和阮清面面相覷。
“醫生還說了,當天晚上你喝了酒,這是最要不得的。按照醫生說的,你那天一定已經感覺到了不舒服,可能忽略了,又喝了酒,情緒激動了。”
“你要喝水是嗎我來給你拿,老闆你躺着,我餵你喝。”
安靜按捺不住了,起步就想往裏走。阮清倒是出奇的冷靜。
“再等等,你聽聽這黃璃是不是像我那天說的。”
“我自己來。”老周只說了四個字,但每個字都有間隔。
“老闆,你要快點好起來。才幾天功夫,許總都好像你不會再回公司了一樣,連你的客戶,她都開始動腦筋了。”黃璃彙報着公司的情況。
“許云云搶客戶,和狗改不了喫屎是一個性質。”安靜自言自語了起來。
阮清反過來對着安靜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過幾天就好了。”老周好似還在安慰黃璃。
“好個屁,哪有那麼快”
阮清和安靜在病房外,交替着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我每天來醫院都看你睡着,我就在想,生命好脆弱。有些事情要趁着當下”
安靜和阮清又湊近了一些。
“她每天來我怎麼不知道”從老周進醫院到今天,阮清只有昨天晚上不在,她從沒見過黃璃的人影。
“老闆,我”
病房裏的說話聲停了一小會兒。
“老闆,我喜歡你。”剛纔的無聲應該是黃璃在爲自己鼓氣。
這是表白安靜驚訝了。
阮清石化了。
病房裏傳來老周咳嗽的聲音。
“你怎麼了,怎麼咳嗽了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我嚇着你了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啊”黃璃焦急的問着。
“不用。我喝水嗆到了。”老周本就是有氣無力的,現在一陣急咳後,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替你揉揉背吧。”
“揉了嗎”阮清問。
“我哪知道,我們是在偷聽,有偷看不到我們進去吧。”安靜有過慘痛的教訓,她不想阮清在重演一次。
“不進去,我要聽老周是怎麼想的。”
病房裏又傳出黃璃的話音。“我本來只想把這些偷偷藏在心裏的,可是這次你生病以後,尤其還有生命危險,萬一”
“萬一我要是死了,就聽不到你的心聲了是嗎”老周說着說着,歇一歇。
“你別說不吉利的話。那現在你聽到了,你怎麼想的”
安靜覺得黃璃也太心急了。老周纔剛醒,況且還知道他血壓高,現在說那麼刺激的事情,不怕他一下子又爆血管嗎
他們沒有聽見老周說話。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這樣的你身邊的朋友都那麼漂亮能幹,相比她們,我一點也不優秀。尤其是阮清姐姐,顏值和能力都不用多說了,和她上司的感情也讓人羨慕。”
阮清的氣息變重,手也攥的緊緊的。
老周又是一陣猛咳。
安靜覺得這話應該是傷到老周的肺裏去了。
“是啊,她很好。”
阮清聽見老周說她很好,掩藏不住的笑了。
“要是我像她那樣,你是不是也會喜歡我”黃璃問。
阮清似乎要踮起腳尖等老周的回答。
“老闆,你心裏是不是中意阮清姐姐的”
安靜決定只要老週迴答完這個問題,她說什麼都不會站在外面了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了。